“一米七五——他是一个大个子。”
身高和“6.13”凶杀案的当事人的身高差不多。
“身材是清瘦,还是魁梧呢?”
“五大三粗,是一个壮汉。”
这一点和“6.13”凶杀案的当事人高度吻合。
“姚主任,您刚才说丛建霖经常到剧团来找和璐瑶要钱,是不是?”
“不错,每个月发工资后一两天,他就会到剧团来找和璐瑶要钱。”
“这几个月,丛建霖来找和璐瑶要过钱吗?”
“这——这我倒没有在意,我平时负责剧务和后勤,经常在外面跑——在团里面呆的时间不多,这样吧!我喊一个人来问问,这个人和和璐瑶关系最好,她应该知道。”姚主任一边说,一边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欧阳平站起身,走到窗户跟前,看着姚主任走出古建筑,走下台阶,上了一个回廊,在回廊的南头,有四个女人正站在一起交流着什么,她们的手上拿着剧本。
姚主任走到一个女人的跟前,说了几句话之后,女人跟在姚主任的身后走出回廊,上了台阶。
不一会,姚主任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走进办公室,她的名字叫林向秋。
林向秋侧身坐在沙发上。
“欧阳队长,您问吧!小林,你不要紧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林向秋点了一下头。两只手抓着垂在胸前的长发。
“林向秋,你和和璐瑶关系很好吗?”
“我们是好朋友,她在业务上对我的帮助很大,在剧团,她和我的关系最好,她心里面有什么事情,都和我说。我们俩又在一起搭戏,可以说形影不离。”
“我们听说和璐瑶的前夫丛建霖经常来找她要钱?”
“不错,他每个月都来,我们是十三号左右发工资,他在十五号左右肯定来。”
那个年代,工资都是在单位领的(现在都凭存折——或者银行卡到银行取钱)。
“请你好好回忆一下,今天三月、四月、五月、六月。丛建霖有没有来找和璐瑶要过钱呢?”
“这几个月,丛建霖没有再来找和璐瑶要过钱,至于是不是从三月份开始,我想不起来,但我能肯定,这几个月,他确实没有来找过和璐瑶。为这事,我还问过璐瑶。”
“和璐瑶是怎么说的?”
“和璐瑶说,丛建霖已经找了一份工作,人要脸,树要皮,他总不能一辈子指望和璐瑶的工资过日子,他坑了和璐瑶这么多年,总不能坑她一辈子吧!坑和璐瑶不就是坑自己的女儿吗?”
“丛建霖在什么地方工作?”
“这——和璐瑶没有跟我说,她在我跟前很少提他的前夫丛建霖。所以,关于丛建霖的情况,以前的,我知道,他们离婚之后,和璐瑶就不在我跟前提了。这个男人是和璐瑶的噩梦,丛建霖每次来找她要钱,和璐瑶的情绪都会波动好几天。她像一只受伤的小羊羔,除了默默忍受,就是慢慢舔舐自己的伤口。”
“丛建霖的左肾是不是切除过?”
“不知道,和璐瑶没有跟我说过,丛建霖曾经做过几年牢,有些情况,和璐瑶不一定知道。”
“丛建霖的右手臂——肘部上端是不是骨折过。”
“不知道,这——你们要问和璐瑶。”
回到刑侦队以后,欧阳平立即对和璐瑶进行了审讯,韩玲玲负责记录。
参加审讯的还有刘大羽、陈杰、严建华和董青青。
和璐瑶头发散乱,两只手始终没有离开过外套的下摆。从被刘大羽和韩玲玲带上警车到走进审讯室,和璐瑶一句话都没有说,从头至尾,她的眼睛不曾离开过自己的双手和外套的下摆。
和璐瑶被带进审讯室两分钟后,审讯开始。
“请抬起头来。”欧阳平道。
和璐瑶慢慢抬起头,她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在灯光的直射下,额头上的血痕有两公分长,血痕比较深,溢出创口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
欧阳平朝董青青点了一下头,董青青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创口贴,站起身,走到和璐瑶的跟前,将创口贴撕开,示意和璐瑶扬起头,然后将创口贴贴在和璐瑶的额头上。
和璐瑶感激地望着董青青回到座位上。
“报上你的姓名。”
“和——璐瑶,和平的‘和’。”
“多大年龄?”
“三十一岁。”
“组织家庭了吗?”
和璐瑶点了一下头。
“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儿,今年六岁。是我和前夫生的。”
“是你和前夫生的?你离过婚?”
“是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么来吗?”
“我知道。”
“说说看。”
“你们是为‘天时宾馆’的案子。”
欧阳平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进入了正题。这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纸包不住火,我知道这件事情迟早要败露。我已经快要崩溃了,今天,你们找到我,我的心里面反而平静了许多。”
同志们面面相觑。“6.13”凶杀案的当事人难道是和璐瑶的前夫丛建霖?杀害丛建霖的凶手难道是李成城和和璐瑶?
“那你就老老实实地交代吧!我们或许会在量刑的时候有所考虑。”
“如果不是为了我苦命的女儿,我早就——我现在已经心如止水,这也是我的命——我认命。但你们千万不要为难李成城,他是为了我,是我害了他。我有罪——我是一个有罪的女人。千刀万剐、下油锅都不为过。”和璐瑶唠唠叨叨,一直不进入正题。
“和璐瑶,请你直接进入正题,好吗?”
“丛建霖如果不死,我和女儿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他已经把我逼疯了,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丛建霖这样的男人。”
“你在李成城的帮助下杀害了丛建霖?”
“对,也不对。”
“此话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