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刘大羽和严建华走到跟前,李参谋和另外一个武警架着至真走到楼梯口。
“至真,机关在什么地方?”
“欧阳队长,这是一堵墙,哪来的机关?”至真仍然抱有侥幸心理。
“严师傅,请您把这块浮雕撬开。”
严师傅从徒弟的手上接过一把凿子和一把铁锤。
几分钟以后,浮雕上被撬开一条两公分左右宽,十公分长的空隙。
严师傅将凿子伸进空隙之中。凿子竟然伸不到头……凿子的长度在三十公分左右。
显然,浮雕的后面有一个隐蔽的所在。
李参谋将至真往上拎了拎,至真大概是站不住了,整个身体往下坠。
“至真,机关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你再不说的话,我们就强行撬开。”
“欧阳队长,里面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
“机关在什么地方?”
“第五根栏杆上。”
“李参谋,把他架到楼梯上去,让他自己打开机关。”
两个人将至真驾到楼梯上。
至真将右手放到第五根栏杆顶端的圆球上,逆时针转动圆球。
圆球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紧接着,一块圆形浮雕呈门形向两边打开……就是严师傅刚才敲的那块圆形浮雕。这块圆形浮雕就在第五根栏杆的下方。
把机关设在栏杆的顶端,谁能想到呢?栏杆中空,传动轴藏在栏杆里面,这种设计可谓巧妙绝伦。
随着圆形浮雕的慢慢打开,一个直径在六十公分左右的圆形洞穴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在这个圆形洞穴里面,有两个一样大的银盒子。银盒子长二十公分左右,宽十五公分左右,高十公分左右,银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欧阳平打开银盒子,一个银盒子里面有三个玻璃瓶,一个银盒子里面有两个玻璃瓶。
玻璃瓶里面各放着一些方形的纸盒子。
欧阳平打开瓶盖……瓶盖也是玻璃的,瓶盖和瓶体之间严丝合缝,密封性非常好。
大家闻到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味道,欧阳平突然产生一种非常亢奋的情绪,同时伴随着燥热的感觉。在瓶盖打开之前,这种味道并不存在,这种感觉也不曾有过。
“至真,这些瓶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是药。”
“是药?恐怕不是一般的药吧?”
“欧阳队长说的对,瓶子里面确实不是一般的药。”
“都是什么药?”
“是贫道平时练功之前和之后用的药。”
“既然是药,为什么要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呢?”
至真长老和慧觉住持一样,都有藏东西的习惯,按照常理判断,只有十分重要……或者说十分贵重的东西,人们才会把它们藏起来。药,不应该算是重要……或者贵重的东西吧!
“贫道刚才不是说了吗?这是贫道平时练功用的药,是祖传的秘方。”
刘大羽从一个瓶子里面拿出一个纸盒子,纸盒子的四面什么都没有,本来,是应该有一些说明的,但说明被撕掉了,盒子上还有一些被撕掉后留下的残片。
无独有偶,瓶子里面所有纸盒子上的说明都被撕掉了。
“纸盒子上的说明呢?”
“时间太长,都被磨掉了,我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用这些专管跌打损伤的药了。”
刘大羽打开纸盒子,纸盒子里面是一个又一个方格,每一个方格里面放着一个圆形的药片。
刘大羽拿起一粒药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立刻把手拿开了,因为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药片有一种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直冲人的大脑。
“大羽,你怎么啦!”欧阳平抓住刘大羽的右胳膊,他看到刘大羽的身体晃了一下。
“我刚才突然恍惚了一下,身上也有点燥热。”
欧阳平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至真,这些药恐怕不是专管跌打损伤的药吧!”
“您以为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专管男女之事的药……就是所谓的春药。”
“欧阳队长真会开玩笑。”
“是不是开玩笑,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左向东,你立即回局里,把法医处的刘、高两位主任请到这里来。顺便把药箱也带过来。”欧阳平看了看至真腿上的枪伤道。血已经不流了,但小腿肚以下的灰色长裤已经被血染成了深褐色。
“是。”一眨眼的功夫,左向东就冲出了门外。
“至真,我再问你一遍,密室的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
“欧阳队长,贫道说的都是实话,贫道在紫云观呆了四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密室之事。”
门帘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门帘被掀开,陈杰了进来,他用右手将门帘撑起,紧接着走进两个人来,一个人带着一顶鸭舌帽,身穿一身藏青色西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年龄在七十岁左右;另一个人梳着满发……头发是向后梳的,此人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其年龄在六十岁左右。
欧阳平和刘大羽迎上前去。
“欧阳,这位是武教授,这位是尉教授,二老,他就是欧阳队长。”
“欧阳平。”欧阳平紧紧握住两位老人的手,“有劳二老了。”
现在,我们可以把谜底揭开了,欧阳平派陈杰回市局找冯局长,让冯局长出面找两个书法名家对两幅书法作品《枫桥夜泊》做权威鉴定。武右特和尉地海是当代书法名家和鉴定专家。
尉老走到至真长老的跟前:“武老,您过来。”
武老走到尉地海的跟前。
“武老,您看……”
武老将眼镜朝鼻梁上方推了推,然后朝尉地海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后退一步:“这不是至真长老吗?”
“二老,你们认识至真长老?”
“认识……认识。”尉老看欧阳平和同志们一脸疑惑,“至真长老是省书法协会的会员,他的书法在省内颇有名气。”
至真听见了尉老和欧阳平的对话,他低下了头。
武老虽然眼睛不好,但他看到了至真手腕上的手铐,两个人已经明白是怎么一会事情了。
“二老,请到这边来。”
在两排太师椅的中间的地板上放着两幅《枫桥夜泊》。
二老走到两幅字前。
两个人扫了一眼两幅字,然后互相对视片刻。
“武老,您说吧!”尉地海望着武老道。
“欧阳队长,这两幅作品出自同一人之手,在省内,能将隶书魏碑和行草结合在一起的人,只有至真长老一个人。至真长老的书法,极有魏碑的苍劲古拙,又有隶书的舒展大气,更有行草的飘逸洒脱。”
“武老说的对。这两幅字都出自至真长老之手。奇怪的是,为什么这幅字为什么不落款呢?”尉老后半句话突然降低了声音,他同时用眼睛扫了一眼至真。
尉老的问题正是同志们的问题,这个问题只有至真能回答。
“李参谋,请把他带过来。”欧阳平一边说,一边示意刘大羽和陈杰将铺在地板上的画收起来。
两个特警将至真带到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欧阳平将武老和尉老扶坐在自己的身边。
严师傅师徒俩还在找寻密室的入口。严建华、李文化和韩玲玲站在他们的左右。
“至真,这两位书法家,想必你也认识吧!”
至真低头不语。
“刚才,两位专家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至真瘫坐在太师椅上,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严师傅师徒俩。
此时,严师傅师徒俩已经走到门帘的跟前。门帘左侧有一个屏风,屏风一共六扇,每一扇屏风高两米左右,宽五十公分左右。屏风上是一幅完整的松鹤图;屏风的前面还有两个盆景架,盆景架上有两个盆景:一个是松树盆景,一个是红枫盆景。严师傅围着屏风和盆景转了好几圈。师傅并没有注意屏风和盆景,他们将注意力聚焦在了屏风下面的地板上。
至真微闭双眼,脸对着门帘……或者是对着屏风。
“至真,你不说话,是不是已经默认这两幅字是出自于你的手笔啰。你能不能抬起头来?”
至真抬起头来,但慢慢靠在了椅背上,他仍然微闭双眼,坐在至真左侧的刘大羽,从至真眼角的缝隙里面看到了眼珠里面发出来的光。打麻将的人虽然低头看自己的牌,但眼角却时刻关注着别人所出的牌,因为角度的原因,另外三个人很难看到对手藏在上眼皮下方滴溜溜乱转的眼珠的,但站在……或者坐在旁边的看客就不同了,他们能清楚地看到每一双高度警觉的眼睛,现在,藏在至真眼皮后面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至真,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我们在量刑的时候会给予适当的考虑,反之,你如果执迷不悟,耽误了最佳的救助时机,我们担心你承担不了由此造成的严重后果。”
至真双手抱在胸前,整个身体佝偻着,鼻翼两侧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但他要紧牙关,始终不愿意开口说话。
此时,门帘被掀开,道仁领着无闻道长走了进来。是道仁主动提出下山去请无闻道长的,因为道长颇通一些医术,他在紫云观的时候,经常给道士们把脉看病,回到曹家沟以后,经常给村子里面的人看病。他说不定能知道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药。
至真微微抬起头,瞥了无闻道长一眼。
欧阳平、刘大羽将无闻道长领到香案前。
韩玲玲打开银匣子。
无闻道长从银匣子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瓶,打开瓶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
无闻道长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个小纸盒,慢慢打开纸盒子,然后将纸盒子里面的药丸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无闻道长只闻了几秒钟,就将药丸拿开了。
无闻道长走到一个茶几跟前,将茶壶里面的水倒在一个茶杯里面。然后有手指蘸了一点水滴在药丸上,同时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次,药丸和鼻子之间的距离要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