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姬的眼神逐渐变得不悦。
这会儿古朴像是才反应过来:“阎……阎姬?”
阎姬翘起脚,把脸往他面前又凑了凑,这会儿距离更近了。她看古朴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语”两个字,“我说古朴,咱们几天不见,你不认识我了?”
古朴的长睫颤了颤,“认识。”
阎姬白了他一眼,然后环视着周围,忍不住感叹起来:“哇,这儿还真是大变样啊。”和之前那个古字号完全是天差地别,一点都看不出来曾经是那个样子的。
古朴笑起来:“你不是说那样不好看吗,这会儿看着顺眼了吗?”
阎姬点点头,“好看多了。”之前古字号的布置就和普通的店家一样,虽然风格特殊些,却也不适合正常生活。再者说,古字号也没有客人会来,犯不着留出来那么多张桌椅,摆在那里也是碍事。
古朴的眼睛一直看着阎姬,“你这次怎么回去那么久?”他侧开身子,“先坐飘窗这儿吧,我觉得这个位置舒服。”他拿起自己刚才看的那本书,然后移动到古喵趴卧的那边,把自己刚刚的位置让给阎姬。
阎姬坐下来,“你自己布置的吗?真好看啊。”她看着绿植柜架,一片生意盎然,给古字号这个地方添加了不少生气。
古朴把自己的茶杯拿过来,又给阎姬倒了一杯。他又问了遍刚刚那个问题:“你这次怎么回去那么久?”
阎姬这才把视线从绿植柜架移动到古朴的脸上,“被罚了啊。”
古朴一怔,眉头也跟着一动,“嗯?”
阎姬拿起茶杯,捧在手里暖融融的,“我和哥哥坦白了所有的事,乖乖认了错。然后我哥罚我在西殿禁足,日日背书。”她真的是背书背的要吐了。
古朴倒是没想过阎姬会挨罚,不过仔细一想,也对,西殿阎王没有理由擅自离开酆都,加上星罗盘和千城的事瞒而不报,估计阎君一定挺生气的。只罚她禁足和背书,也不算过分。
阎姬吹了吹茶水,小口小口喝着。“我这次求了嫂子,她帮我说情我才能出来。而且这次是哥哥同意了的,所以我能多留一阵子。”反正酆都没了她也不会怎么样。
“星罗盘的事,你和姐夫说了?”古朴问她。
阎姬点头:“那肯定要说的呀,哥哥听了也很惊讶。他也没有遇见过星罗盘裂开的情况,不过我这次回去查看了星罗盘,上面的裂痕已经不存在了。”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缘由,不过星罗盘已经恢复如初,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千城的事也说了,没办法不说。只不过哥哥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和阎君说了所有,只有星罗盘一事阎君反应比较大。
当然了,也是因为阎君担心她。
毕竟星罗盘和阎王的命数息息相关。阎君已经解开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星罗盘羁绊,但是阎姬还在其中。
星罗盘的任何损毁,都有可能会让阎姬的身体出现某种状况。而且还是不可控的状况。
古朴点点头,和阎姬想的也差不多。星罗盘是神物,是酆都的基石,事关重大,肯定是最让人关心的。
阎姬右手手肘支在小方桌的一角,她捧着自己的下巴,“易旻他们,你怎么处置了?”
已经过了一个月,古朴应该已经处置妥当了吧。
古朴怀里抱着猫,他垂着眼,一下一下抚摸着猫咪,“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让他们体验一回死者的痛苦。”让他们切身体会一番那些人死前有多么痛苦不堪,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认清情况。
“温知已经被做成玩偶了,我就不打算让他再变回去了,所以我把他储藏起来了。”古朴说道,“易旻和许睦月,思来想去我也觉得不该再把他们放出去,所以我把他们封在地下室了。”
古字号其实是三层的,地面上两层,地下一层。
“地下室?”听到这儿,阎姬也挺惊讶的,“你们古字号还有地下室啊?”
古朴抬眸,笑:“当然,只不过地下室都是封闭的。我爸和姐姐在地下室里封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自然是不能见天日的,比较“危险”。
所以被古朴判定为“危险”的易旻和许睦月,最后也被封进了地下室。
古字号里稀奇古怪的东西特别多,至今为止,古朴也不敢说他清楚每个房间里都放着什么。他现如今能进出自由的也就那么几个房间。二楼深处的其他房间,他也不敢随便进去。谁知道一开门会看见些什么。
阎姬听他说话时格外认真,眼睛会直直看着他。
古朴对上她的眼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只觉得自己耳朵有些发烫。他脑海里又有上次那个奇怪的想法。阎姬是不是喜欢他?他自然是不好意思问,也只能自己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然后再一遍一遍否定掉。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
“你这次装修,只是一楼装了?还是二楼也重新装修了?”阎姬没觉察到古朴的不对劲。
古朴喝了一口茶水,自己杯里的茶水有些凉了,“你的房间也重新弄了。”
阎姬眼睛一亮,“我去看看!”
“诶!等……”古朴都没来得及叫住她,人家已经直奔二楼去了。
古朴只能把猫放下,跟着阎姬的脚步一起上楼去。
阎姬一打开门,眼前一亮。
确实是重新装修过了,之前她在古字号的房间里面的装饰都以红枫为主,是一片暖色。之前是完全是中式古典的风格,而这次也是中西融合。
床铺也换成了公主床,四周挂着蕾丝纱帘。屋子里的色调变成了偏冷色。家具还是木质为主,细节上还是中式镂空的花纹,繁复好看。
“你还真是费心了啊。”阎姬转头笑看着古朴,眸子晶亮。
古朴小声问她:“你喜欢吗?”
“喜欢。”阎姬点头。
这两个字像是一下子敲在古朴心尖,明知道阎姬说的是喜欢房间,可是听在他耳朵里却像是变了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