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安抚了晋茉的情绪,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古朴径直走到桌边,他的手重重拍在桌面上。
“哈……”古朴呼出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沉甸甸憋的难受。“尹星池这个倒霉孩子!”
真的,尹星池大概是天底下最大的倒霉蛋了。
古朴抬起手捂住眼睛,心思乱成一团。他不想把阎姬牵扯其中的,因为他觉得自己也可以一个人处理好。但是事与愿违,显然他一个人有些束手无策。
古朴垂眸盯着桌面,“秋源舒……”
他是不是应该去见白婕一面?
也许能从白婕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古朴拿起外套,急匆匆就往外走。在千城找到白婕并不困难,毕竟白婕一直很安分,活动轨迹都不会走太远。
古朴直奔着白婕的家。
他径直上了楼,却在二楼楼梯口停下脚步。他走到窗边,眼瞧着白婕从一个人的车上下来。
巧了,白婕刚好回家。
古朴就立在那里,一直等着白婕上楼。
白婕刚和张思景道别,然后进了公寓门,她的步子并不急,每一步都透露着悠闲。走着走着,白婕停下了脚步,逆着光,楼梯那里站了一个人。
“白婕。”古朴从阴暗处走出来。
白婕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古老板。”她大概能够猜得到古朴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白婕继续向上走:“咱们进去说吧。”
白婕拿钥匙开了门,是一个很整洁的公寓,客厅里似乎有一副画,盖上了白布,所以别人并不知道那下面究竟掩盖着什么。
白婕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放在沙发上,然后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果汁行吗?”
“都可以。”古朴在沙发上坐下来。
白婕拿了两罐果汁,她白天不在家,所以也没有热水来泡茶。而且她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闲情逸致的人。
她把一罐果汁放在古朴面前,自己打开了手里的那一罐,仰头喝了一大口。冰镇过后的果汁,温度会很凉,但是喝起来很爽。“古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你关于秋源舒的事。”古朴单手拉开拉环,喝了一小口,冰冽的感觉徘徊在唇齿间。
“我前不久见过他一次。”白婕说实话,“他来找过我,似乎是想让我配合他做什么。我拒绝了他。”
白婕继续说道:“他问了几句关于易旻的事,我说易旻应该是死了。”她直视着古朴的眼睛,“他似乎在城市里做了点什么,前不久那些疯狂的杀人犯应该就是经由他手。可能是在筹备着做什么。”
“你对他了解多少?”
白婕摇摇头:“几乎不了解。”秋源舒就是个谜,她自然是参不透的。
“你觉得他打算在千城做什么?”
“他?”白婕回想了一下上次见面的细节,“他可能是想回去吧。因为他说我看起来不想回去,确实如此。”
古朴抿了抿唇角,果然,秋源舒在计划着什么。
“他应该已经开始了,而且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你如果要制止他,就要趁早。因为他不一定会做出来什么事。”白婕说。
古朴点了下头:“我知道了。”他话锋一转,“看起来你现在很适应千城的生活了。”
白婕的睫毛颤了颤,她笑起来:“趋于安稳没什么不好的,更何况我本就不喜欢那种混乱的日子。感觉现在才是真的活过来了。”
古朴有些惊讶,没想到白婕会说这么多。“那真的挺好的。”
“也是托你的福。”白婕看着他,举了一下果汁,算作敬意。如果古朴没打算放过她,她就不会总有些现在这份安定生活。
她并不喜欢生活里充斥着打打杀杀,也不喜欢那种阴暗的日子,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人人喊打。这个世界没有人认识她,她能够毫无顾忌从头开始。
“如果秋源舒再联系你,你记得告诉我。”古朴说。
白婕点点头,可惜她那天把秋源舒给的纸条丢掉了,不然还能够交给他的。白婕对于秋源舒的事情没有任何想法,她不在乎那个人的生死。一直以来,她唯一在意的就是许睦月,现在……她把许睦月也搁置在一边了。
古朴从白婕的住处离开,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下来了。他慢慢悠悠走在街上,踢踏着积雪。他的脑袋还在想关于秋源舒的事。
季鸿曾说,秋源舒对他很感兴趣。
如果他以身为饵,秋源舒会不会上钩呢?
——
“轰隆!”巨大的爆炸声让大半个城区都能听见。
紧接着不少人在夜里纷纷开窗开门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离远的话,只能看到爆炸后的巨大黑烟。
夜里,城市一边嘈杂。
一辆接着一辆的救护车,消防车奔着事发现场去。
而稍远的某栋楼上,秋源舒摩挲着下巴,“哦呦。”尹星池的破坏性比他想象的要大很多。
和蒲洋一样,第一次血液感染会有类似于梦游的症状。这会儿人并不是清醒的,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处于一种极其混沌的状态。
秋源舒笑起来,看来选择尹星池真的没有错,血液感染取得大成功啊。看来下一步,他就要试一试精神感染了。
他转过身,看着倒在脚边的人。
他单手就把人拎起来,然后往离事故现场相反的方向走。
蒲洋乖乖待在店里,他也能看到远处的黑烟,毕竟动静那么大,显然不会是小范围的。
没多久,秋源舒带着尹星池回来了。他随手把人丢在沙发上,看向蒲洋,“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蒲洋看着他,目光一片澄澈。
“有没有破坏欲?就是特别想要砸烂一些东西,或者想要打人?”秋源舒又问。
蒲洋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血有点烫。”
这回答让秋源舒挑了一下眉,“血吗?”
蒲洋点头:“嗯……”
秋源舒摸了摸下巴,“好的,我知道了。”他重新把尹星池提起来,进了实验室。只留给蒲洋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