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秋源舒的实验很不合常理,我也没办法用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去判断他。”
阎姬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心想:秋源舒就是个精神不正常的疯批。
“他在另一个世界是科学家,一直都在做实验。到了千城之后,他还在做实验。并且规模很大,现在千城整座城市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所谓的进化人类,就是强制性用外力干预,开发人体潜能,尽可能一次性挖掘到底。使人们拥有不符合常理的异能,这个‘异能’是基于普通人类而开发出来的,并不等同于我们的灵力。”
“除此之外,他似乎还做了些别的。那天在游乐场……”古朴说了一下那天游乐场所发生的事。
郁清澄和晋净澈的脸色愈发严峻。
晋净澈问:“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都没从电视上得到消息。”
古朴抿了抿唇角,“是我,我封住了消息。”
不然按照千城发生的这些事,必然会引起大规模的骚乱。现在新闻的传播范围仅限于千城内,古朴把我消息拦截了。
也只有千城内人心惶惶。
外面对此一无所知。
郁清澄蹙起秀眉,“可是你这么做,会有人发觉到的吧。”这样的消息却没有被传播出去,总有人会发现不对劲。一定会有人意识到,外界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瞒住消息固然是好的。
可是不代表千城内的居民只是被制作出来的玩偶。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会思考,拥有情绪。
古朴点了下头,“我没办法抹掉所有人的记忆。”游乐场事件是那样惨烈,关注到的人规模巨大,更何况至今为止千城内每日还有袭击事件发生。
古朴不可能抹掉每个人的记忆。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晋净澈思考了一下,“这件事先不说,你继续说尹星池。”
提及尹星池,晋茉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郁清澄留意到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孩子呢。她伸手拉住晋茉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
“尹星池可能被精神感染了。”古朴说,“这是他们进化人类的异能之一,精神感染,能够影响一个人的记忆和情绪。”
古朴指了指脑袋,“现在尹星池他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尹星池。”
阎姬接道:“上次我们见到了尹星池,他并没有被绑起来,更没有被囚禁。他完完全全认为自己是易旻,并且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与易旻一模一样。”
古朴看着晋净澈,“这是我想让你帮忙的地方。就算我们把尹星池带回来了,如果不知道怎么解决他的精神感染,那恐怕没办法让尹星池变回尹星池。”
晋净澈犹豫了一下,他瞥了晋茉。
晋茉满脸的忧色,眼角眉梢都是。
晋净澈说:“可以一试,我会尽我最大努力。”他不能打包票,只能尽力而为,毕竟事态发展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
无论何时何地抬起头仰望天空,它都是灰蒙蒙的,不见光亮。天空的湛蓝似乎在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天空的可见色,在这里只有三种,白日的灰蒙、傍晚的血红、夜晚的漆黑。
还没人见过湛蓝的晴空,似乎……一直都是暗不见光。
“梁绝,你又傻呵呵的盯着天空看干嘛?没瞧见要下雨了吗?!”
望着窗外的少年终于转过头,痞气的笑了一下:“你这种大俗人,懂什么。”
刚刚说话那人嫌弃的撇撇嘴,然后率先拎着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哥们先撤了,你小子赶紧跑吧,下雨了。”
梁绝瞥了眼窗外,毛毛细雨开始落下。干燥的街道上留下一个有一个微小的湿润痕迹。
又下雨了。
这座城市,似乎一年之中,只有一个季节,就是雨季。
梁绝单手抓起书包,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他刚刚从二楼教室下来,外面的雨就已经下大了。眼瞧着毛毛细雨现在变得淅淅沥沥,梁绝的眉头动了动。
他把书包挎在单肩上,然后拿出自己蓝色的雨伞。生活在这里久了,就知道出门一定不能忘记带伞。
他踏进雨里,随着步伐溅起的水落在脚踝上。最近很流行这种穿着,把裤脚卷起,露出脚踝的部分。不过可惜,这种时候没人会有心留意少年少女们的穿着。
梁绝快步走出校门口,他的身影融入进了人流之中。
从天空上看,似乎这座城市开出了五颜六色的花朵,各式各样的雨伞被人撑着,随着人流在移动。
一顶漆黑如墨的雨伞,在这些斑斓颜色中有些突兀。
撑着黑色雨伞的人,恰好,和梁绝擦身而过。
梁绝的脚步一顿,他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追随那抹黑色。
黑色的雨伞,穿着黑裙的女人,黑发黑眸。
阴沉到极致的黑色,光是看着就觉得压抑。特别是,那个女人黑漆漆的眼睛,还有眼角下那颗摇摇欲坠的泪痣。
梁绝突然打了个寒颤,“嘶!真冷,还是赶紧回家吧。”
刚刚那个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即刻被梁绝遗忘。那个穿着黑裙,撑着黑伞,黑发黑眸的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样子,他根本记不清了。
拥挤的人流,匆匆忙忙的脚步。每一个人都像是被设置了定时,然后拧动了他们背后的发条,让他们按着计划好的规则走下去。
这样看起来,无论撑着什么颜色的伞,似乎都只是一具尚带体温的行尸走肉。
单调的过分。
撑着黑色雨伞的女人停下了脚步,她的裙角被溅起的水沾湿了一些。
修长白皙的手紧握着伞柄,骨骼分明,匀称完美。
那只手,白的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流动着血液的血管,就隐藏在白润的皮肤下面,似乎动一下,就会让血液迸溅。
拿着伞的女人稍稍抬高了伞,露出了伞下的容貌。
“妈妈,那个姐姐跟我们班的古朴好像啊。”背着粉色小书包的孩子扯了扯她妈妈的手,指着站在那边的黑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