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止回了古字号,把尹星池的近况说了一下,末了补上了一句:“尹星池他和晋茉小姐在谈恋爱。”
古朴:“!”
阎姬看着古朴“唰”的一下子站起来,古朴的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阎姬端起自己的杯子,默默往远处挪了挪,她怕古朴把桌子掀了波及到自己。
“这才几天啊!我家白菜就让猪拱了!”古朴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奈何桌子质量好,只能感觉到自己手疼。
阎姬不冷不热地插话:“那也是小茉莉愿意的。”
古朴:“……”好气哦!
阎姬再补刀:“你不要当刻板老古董,妨碍小孩子自由恋爱。”
古朴:“……”
他坐下来,脸色不好看。
魏止举起一只手,“不要搞错重点,谈恋爱就谈恋爱吧。一码归一码,咱们还是聊聊尹星池梦境的事情吧。”
阎姬对最近发生的事并不知情,她最近都没离开过古字号。每天就混吃撸猫,过得万分惬意。她的视线淡淡扫过古朴,她明白古朴肯定是知道的。最近古朴离开再回来,每次身上都有很淡的血腥味,整个人的氛围也很低沉。
古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微苦涩的味道让他头脑清醒一些。“我知道那两个人,沈知舟和陈淮生。”
“你知道?”魏止疑惑。
古朴说:“最近发生的事,杀了夏南笙那个杀人凶手就是沈知舟。他把夏南笙囚禁在自己别墅的地下室里,把人杀了。另外一个陈淮生,是前两天的事,他杀了自己的爸妈。”
阎姬抬眸,赤红色的眼睛盯着古朴。
古朴和她的视线碰上,又默默转开,看向魏止。
“这样说的话,尹星池的梦和发生的事是同步的?”魏止摩挲着下巴。
古朴右手握成拳,支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微微垂眼,睫毛打下一片阴影。尹星池和那个首领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尹星池可以梦到那个人发生过的事。
他们两个人的意识是相连的吗?
尹星池能看到的,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
阎姬看了一眼魏止,开口道:“你多留意着,如果下一次尹星池还做梦,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魏止点头应:“行。”
一直到魏止离开,古朴还在陷入自己的头脑风暴。
阎姬把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倒了,重新倒了热的茶水。她见古朴像个雕塑一样,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
古朴身子一晃,他看过来:“怎么了?”
阎姬把茶杯推过去,单挑一侧的眉,反问:“没什么要说的?”
古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多少是有点心虚。“我也是想着,没什么危险,所以我自己去看看。”
“呵!”阎姬双手抱臂,冷笑了一声。
古朴说:“真的,我这两次去的时间都晚了,什么都来不及。”
“那你是等着自己差不多要死了,让我去救你?”阎姬皮笑肉不笑盯着古朴,阴阳怪气起来。
古朴为自己争辩:“你也不能这么说吧,虽然我没你那么强,我也不弱的。”自保的能力他还是有的,上次在安小狸那里受伤纯属是个意外。
不过他这番话只能得阎姬一个轻蔑的眼神。
古朴:“……”
阎姬把右手轻轻搭在桌边,茶杯里的茶水流动起来,变成一股,在空气中转动,“如果下一次,你还一个人单独行动的话……”她特地拖长了声音,不言而喻。
古朴心底叹气,嘴上答应:“行行行。”
——
蒲洋被送到了千城第一小学,温知安排的,行动速度很快。
蒲洋作为插班生,第一天报道还是有一些紧张的。他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忍不住磋磨着自己的衣边。
说话也很小声:“大家好,我叫蒲洋。”
班主任让蒲洋在黑板上写一下他的名字。
蒲洋拿着粉笔,小心翼翼把名字写上去。他还不太会写字,字体勉强算是工整,傻傻大大,方方正正,并不好看。
“你就坐那个位置,怎么样?”班主任抬手值了一下。
蒲洋顺着班主任指的方向看过去。
空座位的旁边坐着一个很秀气的男孩子。
班主任带着蒲洋走过去,对那个男孩子说:“盛望,蒲洋就和你做同桌,好不好?”
盛望点点头,对着蒲洋笑着:“你好,我叫盛望。”
蒲洋在这个位置坐下来。他看到盛望的作业本,本子外皮写着“盛望”两个字。
“盛是盛世的盛,望是希望的望。”
很好听的名字。
蒲洋一下子就记住了。
盛望的字写的比蒲洋的字好看多了。在蒲洋的视角里,盛望是一个闪闪发光的人。
蒲洋把自己新买的作业本往盛望那边推了推,“能不能……请你……帮我写个名字?你的字很好看。”
盛望笑着答应:“好啊。”
蒲洋两个字,“蒲”字比较复杂,盛望写的并不算很好看。
盛望说:“写的不太好。”
蒲洋把本子拿过来,他看着本子上面的铅笔印记,“很好看啊!”
盛望,是个小太阳。
蒲洋第一次在同龄人身上感觉到那种温暖。并没有视他如异类,也没有欺负他,只是平等的朋友。
在上学一周之后,盛望和蒲洋的关系拉近了很多。但是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没有人来接蒲洋。
盛望每天都有人来接,要么是爸爸,要么是妈妈,有时候他们会一起来。
蒲洋隔着很远看到盛望的爸妈。
盛望和他爸爸妈妈长得很像,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盛望的妈妈不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女人,是个很干练的人。盛望的爸爸也不是那种凶巴巴的男人,是一个很亲和的人。
盛望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家庭。
单单是隔着很远去看,蒲洋都觉得,那一家三口都泛着光,是热乎乎、暖融融的。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所谓“家”的温暖。
但是蒲洋并不嫉妒,他只是单纯地羡慕。
人与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
他想,他可以和盛望做朋友,只要那微微热的光稍稍匀给他一点,就够了。
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