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子衿想,就算王妃对这位唐琇姑娘有所不满,也不应该明着将她发配到揽月轩去。毕竟她是王爷属意的人,这样岂不是跟王爷过不去吗?
“你觉得我在针对唐姑娘?”温苇有几分无奈地笑了笑,但还是十分温和地解释了,“若是王爷有意的话,住得再远,也不会有影响的。”
这样一来,便安排进了景王府的两位孺人。张乐晗住在了薜晗轩,还有唤月轩的唐琇。
晚间,重华阁。
“王爷......”温苇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便起身来迎了。
“这么早就歇下了?”慕容珩见温苇的发髻有些乱了,像是刚起身来的。今晚是两位孺人入府,她作为王妃,要张罗的事情,都已经张罗完了。既然晚上也没有什么她需要做的,当然早些躺下歇息了。
“王爷是有什么事吗?”温苇见慕容珩这副神情,也不像是有什么要紧事儿的。况且又有什么话要在今晚说呢?今天两位新主子进了王府,怎么说也应该去探望一番的。
“没事,就不能来了吗?”慕容珩说得理所当然,而后又十分自然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了。
“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没什么地方是王爷不能去的。”温苇恭敬地回答,表面人情上,总归是不露出半点儿破绽的。
“不过,是我打扰你休息了,继续吧。”慕容珩话是这么说得,可是语气里哪儿有半分的愧疚了。
“王爷言重,恭......”温苇以为慕容珩是要离开了,都已经准备好要行礼恭送了。谁知道慕容珩虽然站起来了,却又走近了她来。
“恭喜吗?”慕容珩微微埋头,看着温苇,黝黑的眸子在灯火的映衬下,像是盛满了光亮的星星,格外地好看。温苇看着慕容珩的眼睛,终于抵挡不住了,于是扭过头去了。
“好好休息吧,我在这儿静一会儿。”慕容珩轻轻地笑了声,见温苇难得露出这样胆怯的模样,便也不逗她了。
温苇也没有管他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径自往床上躺了,睡去了。慕容珩就坐在床边......到底是需要别人服侍着休息的王爷,他又知不知道这样盯着别人睡觉,谁能睡得着啊?大概是意识到,温苇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被他盯得怕了,才起身离得远一些了。
谁知道,过了好大一阵子时间,温苇依然没有一点儿睡意。她睁开眼睛,望向了坐在桌前看书的慕容珩。
慕容珩轻声地翻阅着温苇放在书架上的两本书,灯火依旧燃着,没有任何要熄灭的迹象。慕容珩看得似乎也是津津有味,丝毫都没有考虑到时间。
“王爷不歇息吗?”温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坐了起来,望向了慕容珩,心底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王爷若是责怪妾身,将唐琇姑娘安排到太远的地方,大可以明言。”
“我看,是你心里有鬼睡不着,还赖我......”慕容珩扭过头来,语气轻柔,顺手便将桌面上的书给合上了。
“妾身以为王爷至少是个大度的君子。”温苇无奈忍下了一口闷气。
温苇将唐琇安排到揽月轩,是真正为唐琇好的。在王府里,太过出挑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张氏如今在这风头浪尖上,张乐晗看起来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她也不想为难自己来给她们制定多少的规矩。
“我和唐姑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更没有什么旧情。”慕容珩看着温苇到还真的是一心为了唐琇着想了。却忘记了她真正应该着想的人,应该是他吧。
“是。”温苇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里明显多了疲态,是真的想要休息了。慕容珩见她这番表现,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原本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他是不想解释的。可是温苇遇到事情都喜欢搁在心底,他要是再这样什么都不说出来的话,怕是一些他都不知道哪儿出来的矛盾,就这样堆积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景王已经去上朝了。唐琇和张乐晗按照规矩,进门第二日要来拜见王妃,日后每日的晨昏定省都是少不了的。
“参见王妃。”
“都起来吧。”温苇看了唐琇和张乐晗一眼,随即递了个眼神给子衿,便将早就准备好的两对翡翠镯子送给她们二位。
“多谢王妃。”
“进了王府,大家就是一家人了。王府里虽然没有另外制定什么规矩,但是还须做到安分守己,不可争风吃醋,玩弄心机。”温苇虽然知道即便她现在说得多了,日后该冒犯的还是照样不误。这王府里女人多了,怎么能有安生日子呢?尤其是这些女子都同样地倾慕着同样一个人。
“日后晨昏定省就免了,你们也能好好熟悉熟悉府里。”温苇轻声道,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并不会给人压力。
昨天晚上慕容珩既没有去薜晗轩,有没有去唤月轩。而是仍然待在了重华阁,她们二位心中自然有所不满,温苇也不打算解释什么。景王每晚歇在那里,不是她们应该关心的事情,尤其是日后这样独守空闺的情况不会少。她还有阿允,但是她们二位就难免冷清了。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问我,大家都是姐妹,以和为贵才是最重要的。”
“王妃。”张乐晗微微福了福身子,抬眸向着温苇,“素来听闻王爷与王妃情比金坚,王爷的喜好我们姐妹知道的并不多,还希望王妃能够告知。”
“好,我会派人送到薜晗轩还有唤月轩里去。”温苇见张孺人问的也足够诚实。皇室的人在外面听说的喜好,有几个是真的?即便是张乐晗,在外人眼中,仰慕了景王殿下多年,可是也不能说是对景王殿下的喜好一清二楚了。
琳琅究竟是生是死?
当初温祧追去战场的时候,敌人绑架了阿晖,“可是对于阿晖来说,我只是他的母亲。”
“......”
“我向你保证,阿晖一定不会有事的。”慕容琛从背后抱住了温祧,衷心向她解释道。
“我没事,你放心吧。”温祧低声笑道,“当务之急是救出阿晖,不要因我分心。”
“那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才能不担心。”慕容琛忧心地看着温祧,他不希望再出现任何的意外了。
除了慕容琛的人,萧川安排的人甚至还先赶上去了,只为了救元晖。这个孩子究竟是琳琅的还是元乐清的,温祧都有些糊涂了。只是对于阿晖,她一直都是将他当作了亲生儿子对待的,“萧将军,你这么用心,来救这个小孩,他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给我查!”
仔细一查,才发现阿晖的生日的确对不上,难道阿晖和慕容琛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从前温祧一直相信阿晖是元乐清的孩子,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当初琳琅也曾经怀孕,那个孩子又去哪里了呢?
慕容琛首先是让人封闭了消息,就连元晖落在了敌军手里的消息,他都不能传出去。更何况是有关于元晖的身世之谜......
“此前听闻,誉王殿下对王妃和世子恩宠有加,如今誉王却丝毫不让,真是不怕叫王妃和小世子心寒啊!”
“我天雍的兵马,没有那么容易退!”慕容琛虽然爱温祧,爱元晖,但是他绝对不会俯首称臣的。这是身为天雍王爷的气节。温祧明白慕容琛的选择,她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女人,她能够理解慕容琛所有的选择。她也相信慕容琛是真心地将元晖当成自己的孩子的。
“因为娘亲没有办法堵住那么多张嘴,也许有一天某些人的话,会让你对娘亲甚至是你的父王产生误解,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你都可以相信你的父王,他是真心爱你。”温祧能够预计到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元晖年纪还小,他不能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劫难。她必须要让元晖知道,即便他是深陷敌营,可是他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的。她和慕容琛永远都是护在他的身边的。
“既然步总兵,坚持要阿晖的命,本王在此立誓,必要永州上下为我儿子陪葬!”慕容琛心意已决,绝对不可能后退半步!
两军对垒,除了兵力布局,以及强盛悬殊,最重要的就是士气。若是慕容琛为了阿晖,而畏手畏脚,甚至不惜答应步总兵的条件,无视将士们的心血,那样只会让天雍的军队人心衰退。那样,这场仗必败无疑。
“慕容琛!”温祧闯进了慕容琛的军队,大闹了一场,“要是阿晖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活下去!”她如今一心只想要守着阿晖,如果连阿晖都出了事情的话,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留住她了。
幸好,最后他们还是从侧方突击救走了元晖。“我相信你。但是我还是担心阿晖会不会因此对你产生隔阂。”
“如今也是没有办法了。阿祧,我还是用阿晖的命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