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早就识破了宁玉的身份,原来是宁玉当了回傻子,在聪明人面前卖弄了。”宁玉娇嗔,说话的仪态都多了几分媚态。原本想要打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可是现在看见萧云湛这么聪明,还是放弃了。
“你不用这样虚情假意,朕看着眼睛委屈。”萧云湛伸手扶额,似乎是十分头疼。
宁玉似是被萧云湛这样讽刺了一通,觉得委屈了,微挑的眼尾渐渐地红了。
“你若是喜欢太和宫,朕收容你在这里住一晚也可以商量。”萧云湛站起了身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宁玉身前,俯身贴近了宁玉的耳朵,轻声道。
“陛下不介意嫔妾的身份?”宁玉抬眼,微微偏过头看着萧云湛,问道。想来她是一开始就没有藏好身份,若是萧云湛介意的话,想必她连皇宫都进不了。
“身份?你有什么身份是比朕的嫔妃更贵重的?”萧云湛轻笑了一声,笑声中似有嘲弄。
“听说玉良人不仅舞技高超,古琴更是一流,不如今夜就一尽丝竹之乐......”
萧云湛命人搬来了一架古琴。宁玉看着倒是极贵重的沉香木,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宁玉弹了一夜的琴,中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梓辰宫的床上。若不是一早起来看见自己红肿的手指,她都要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了。只不过,萧云湛命令她弹一晚上的琴,结果她半夜偷懒睡着了,怎么第二天就回到梓辰宫了呢?
“良人,您醒了。”锦瑟端着水进来,正看见宁玉醒了。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早上,玉良人迟迟未醒,还好现在总算是醒来了。
“锦瑟,昨晚......”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锦瑟像是浑然不觉,自以为是陛下这么些日子以来都没有来看玉良人,所以良人才睡不好觉。
“哦,没事儿。”宁玉淡然一笑,起身梳洗。
“听闻昨个儿太和宫一夜琴声未歇,也不知道是那位娘娘被召去了。”舒嫔首先开启了话头。毕竟这宫里的妃嫔每日琢磨的都是一样的事情,无非就是皇上今晚上歇在那家娘娘宫里了,明早上要去那家娘娘宫里用膳......
“贵妃娘娘琴艺可是一绝阿!皇上若是想要听琴,怎么会不去贵妃娘娘宫里呢?”丽美人用手帕轻捂嘴唇,笑着说道。
“丽美人,别以为得了陛下几日的眷顾,就能在贵妃娘娘头上放肆了!”
宁玉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回梓辰宫的途中,正巧遇到了寿安公主,寿安公主今日是来宫中向太后娘娘请安的。
“参见公主殿下。”宁玉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玉良人,你进宫这些日子本宫也听说了,只是有些事情慢慢来急不得,你只需要静心等待,陛下迟早有一日会看到你的。只可惜本宫现在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寿安公主见宁玉似乎憔悴了不少,于是宽慰她道,“这宫中危机四伏,暂时不得宠爱对你也是一种保护。”
暂时?就怕是要等上三年五年的,她所有的心思都毁在这上面了。宁玉没有将萧云湛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的事情告诉寿安公主,她总觉得其中还藏着什么玄机。萧云湛没有揭穿她,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儿呢?
......
回到梓辰宫,宁玉的目光落在了梓辰宫外的一个侍卫身上。从第一日住进梓辰宫她就有一种感觉了。但是她不能确定,何况萧云湛那么神通广大的,她甚至都不敢前去同他说话,也好验证她的猜想。
“良人,公主在进宫前,将陛下的忌讳和饮食习惯统统都记录了下来......”华年见宁玉闷闷不乐的,以为是良人没有见到陛下,所以心中忧郁。
“放着吧。”自从昨晚萧云湛拆穿了她的身份,她就不指望能承宠了。只是不能得到他的信任,她应该怎样救出若冰呢?还有寿安公主的嘱托,她又能如何完成呢?
宁玉看着御膳房送饭菜的宫女,突然有了主意。宁玉易容成一名宫女,暂时用药掩去了手上的红肿,跟着去往关雎宫送饭菜。
“膳盒交给宫女就行了。”结果照样是被看守的侍卫给拦在了关雎宫外,听闻皇上此刻正在关雎宫中。
“是。”宁玉无奈,只好伸手将饭盒递了出去。幸好这时候来了转机。
“皇上有令,命御膳房送饭菜的宫女进去。”
宁玉这才提着膳盒进了关雎宫,这些日子以来,她终于再次进了关雎宫,能够亲眼看着若冰,看看她好不好,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结果进了关雎宫,却没有见到若冰,只有萧云湛一个人。
“参见皇上。”宁玉心想,顶着这张脸应该能瞒住一时片刻吧,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跪下了。
萧云湛一句话也不说,宁玉便只能再硬着头皮将膳盒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摆在萧云湛的面前。奇怪,这偌大的关雎宫,除了萧云湛,竟然没有人声......
宁玉将脑袋埋得低低的,跪的十分标准。萧云湛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抬起头来。”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宁玉只好抬起了头。
萧云湛眼神示意,宁玉一看,便想起了皇帝用膳是需要试毒的,所以挨个菜吃了两口。这分明就是仙品啊!没想到御膳房的膳食做得这么好吃,不过也是难怪,这可是送给皇帝的,难怪比她平日在梓辰宫吃的那些好多了。
“朕今日没胃口,你都吃了吧,不许剩。”
......宁玉顿时一看上面摆着的这么多菜品,虽然知道味道都是一绝,但她也吃不下这么多呀。
“是。”
终于撑着吃完了,宁玉才从御膳房绕着回了梓辰宫。刚回来没多久。
“玉良人,陛下说待会儿要过来用晚膳,请您先准备着。”纪公公是孙公公的徒弟,这次居然是纪公公亲自来梓辰宫通传,可见陛下对玉良人还是看重的。
“陛下还说,想要吃良人亲手做的晚膳。良人,这可是其它嫔妃想都的不来的殊荣啊,可见陛下对您的厚待......”
“好,多谢公公。”宁玉知道这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招了招手,“锦瑟!”
锦瑟便拿出了一袋银钱交到了纪公公的手上。
“多谢良人。”纪公公一见,是个懂规矩的,毕竟也是公主手下培养出来的人儿啊,看来前途是不可限量。
“良人,可是你的手伤成这样,怎么去准备晚膳啊?”锦瑟担忧地望了一眼宁玉的手,原本光洁白皙的芊芊玉指,如今红肿还未消退,待会先不提准备晚膳,又该怎么侍候皇上呢?
“没事儿,准备一下,去御膳房吧。”宁玉现在心里已经不抱什么期待了。
她是可以用药暂时掩去手上的红肿的,但是经过锦瑟这么一提醒,手上的伤倒是能帮上她一个大忙。
“皇上驾到!”
“参见皇上。”
“没想到玉良人厨艺还不错。”萧云湛这次倒是没让试毒了,宁玉做的几样小菜,没有任何的润色,只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家常小菜。
锦瑟和华年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本看见玉良人亲自去御膳房,做出来的菜品比御膳房的厨子做的差多了,都想要进言直接用膳房准备好的膳食救一下急。若是玉良人能一举得到陛下的宠爱,御膳房的人也不敢乱说话但是宁玉却说,没有必要为了几盘菜,闹出个欺君之罪。皇帝的宠爱,绝不会是因为几盘菜而起。同样,厌恶也不会是。
“你的手怎么这么严重了?”目光落在宁玉的手上,萧云湛终于出声开口问宁玉。
“大概是厨艺不精,沾到盐水了。”宁玉违心说着谎话。其实分明是她故意将手指浸泡在了盐水当中,还用了药让指头的红肿更加厉害了。
“可惜了,本来朕还想听玉良人弹琴呢。”萧云湛说话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半分心疼,全然像是对一件不怎么感兴趣的礼物的态度。
萧云湛舀起一颗汤圆,递到了宁玉的嘴边。
“谢皇上。”宁玉张嘴吞了下去,可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萧云湛心中又起了什么心思,让她难以招架。
这副场景落在一旁伺候的锦瑟和华年眼里,皇上对玉良人真是极好的。看着皇上一口一口地喂着玉良人,两人就在那里,宛如一对璧人。
晚膳过后,天快黑了。殿里就只有萧云湛和宁玉两个人,其它的丫鬟太监都被派出去了。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您该回去休息了。”宁玉摆出一副理解皇上喜欢在太和宫休息的态度,开始“赶人”了。
“玉良人似乎很着急赶朕走啊!比昨天晚上还要着急。”萧云湛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但隐隐好似有些不甘心,“若不是怜惜你昨晚上的一片情真意切,朕今日也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