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怀了身孕......”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玉还在梓辰宫看医书。纪公公来禀告的时候,宁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纪公公也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复命了。
“静嫔娘娘从娘娘这里抢走陛下一次,就怀孕了?真没看出来静嫔娘娘居然有这么好的福气。”锦瑟听到这个消息,可是比宁玉要激动得多了。静嫔一被诊断出了身子,萧云湛立马就下旨晋升了她的位分。
宫里的人也不禁到处嚼嚼舌根,谁让平日里最得宠的是玉妃娘娘,结果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怀上龙子,而皇上好不容易才去了祥春宫一次,静妃就怀孕了。而且还有人到处传消息,那一次是静嫔娘娘从梓辰宫将皇上请走的......这不是摆明了玉妃娘娘没有福气吗?
“若不是娘娘在喝避孕药,一定能比静嫔娘娘早怀上的。”华年也为宁玉不平道。若是玉妃娘娘能够怀上皇嗣,一定是最受陛下宠爱的小皇子,到时候整个后宫,就再也没有人能跟娘娘争宠了。
锦瑟一直奉命给宁玉送避孕药,寿安公主不会希望她怀上萧云湛的孩子,不过幸好,那避孕药在她这儿是从来也没有派上过用场。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爱嚼舌根了?现在是静妃娘娘,即使是在背后,也不能如此无礼。”宁玉听她们聒噪得很,她什么时候是在意这些的人了。
“娘娘,奴婢知错了。”
“不过娘娘,您如今对皇上越发冷淡了,在宫中,只有抓住皇上的宠爱才是唯一的出路啊。”
宁玉对锦瑟和华年的好言相劝不置可否,只是在梓辰宫呆的时间久了,没有病也能憋出病来了。所以还是打算出去走走。谁知就在御花园里遇到了静妃。宁玉原本不打算久留的,刚提脚打算离开,就被静妃给叫住了。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经验告诉她,不能同怀孕的妃子呆在一起,容易出事儿。尤其是现在的这位静妃娘娘,原本就是一个大事儿。
“玉妃娘娘可有时间陪本宫走一走?”
“好啊。”宁玉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她也想要看看这位,除了在皇后的延康宫见过几次面的静妃娘娘,跟她有什么话好说的。
“本宫真是羡慕玉妃娘娘,日日都生姿焕发的,像着御花园里开得正盛的芙蓉,美艳夺目。”静妃抚了抚腕上的金镯子,眼波流转,说的话里也听不出来几分真意。
“这后宫中,哪个女人不是娇艳夺目的花儿啊?”宁玉始终与静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平静地回答道。
“我们哪有玉妃娘娘的好福气啊?皇上可是专宠您呢?什么好东西不是送到梓辰宫啊?”
“静妃娘娘如今怀了皇嗣,这可是头等大事,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怎么会需要羡慕旁人?”宁玉声音冷冷的,原本出了梓辰宫就是想要好好散心的......
“那可不一样,皇上送给玉妃妹妹的,是心意。可是要送来祥春宫的,却是对本宫腹中孩儿的关怀,心意也是有大不同的。”静妃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来,眉眼间也尽是温存软款。静妃一向打扮得素净,怀了身子后才精心打扮了些,看她神情,分明是极为享受这个孩子为她带来的荣宠的。
“小心!”宁玉见静妃要走到边上去了,怕她摔倒,特意扶她走到平缓的路上。
“静妃娘娘,本宫还未入宫的时候,还学了些医术。”宁玉便真是要提醒她,上次她看见静妃差点儿摔倒还特意扶了一把。那时候她便探了静妃的脉象,所以静妃怀孕一定不是太医说的一个月了。
静妃突然面露恐慌,但那抹异常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了,恢复了常态。这是趁着宁玉没什么闲心跟她琢磨每句话的动机,所以便干脆些,让她长个记性。
第二日,宁玉梳妆打扮得格外地精神,再不是前几日那病怏怏的憔悴模样了。
“去太和宫。”宁玉主动去了太和宫,见萧云湛。
萧云湛看着地上跪着的宁玉,明明是身处这宫墙之内,不得不处处退避,可仍然没能磨灭了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
“其实我们两个不是非要做你死我活的仇敌,完全可以化敌为友,我和你之间仇恨的来源,只有若冰,你若是能救她,我们之间便不存在恨了。”宁玉抬头望向了萧云湛。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宽宏大量了?”萧云湛对宁玉这样抢占先机的举动,似乎更感兴趣了些。
“陛下真是会取笑人。”宁玉语气也变得柔和了些,萧云湛的真正目的以及他假扮西沂皇帝的理由,她都会一一查个清楚。
“臣妾先请陛下恕罪,才敢接着说下去。”
“好啊,恕你无罪。”萧云湛轻哂一句。
“皇上真正想要对付的人是,明昌长公主。”
“臣妾会是皇上最好的一枚棋子。”
......
“明日便是两年一度的狩猎日。”
萧云湛决定带着皇后、庆贵妃、玉妃、容嫔一起去。还有各位王爷、将军、大臣也都会参加狩猎。宁玉也得知了参加狩猎的人选,看到了祁王。祁王殿下和明昌长公主一向走得近,而明昌长公主是此前除了萧云湛之外,唯一前去探望过若冰的人。
上次在太和宫,宁玉也算是特意试探了萧云湛,她冰的事情与明昌长公主有没有关系。毕竟明昌长公主位高权重,若非必要,她又怎么会特意探望一个无名小卒呢?哪怕在之前萧云湛时常去往关雎宫,但这些与她都丝毫扯不上关系。
“臣妾不善骑马,看来只能在营帐留待大军归来了。”宁玉似有些苦恼道。
“不善倒是不妨事,有朕这个一等的师傅,就算你是连马都上不去,也能给你教出个三等的成绩。”萧云湛看了一眼宁玉,既然她一心想要查出来什么真相,想要救若冰,他来配合一番,又有何妨?
“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宁玉歪头一笑。
狩猎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宁玉虽然提前申明了自己不会骑马,但还是换上了骑装。出去了才知道,原来所谓狩猎,不仅仅只是骑在马上射动物什么的。从前父皇也曾带着几位哥哥一起出宫狩猎,那时候三皇兄的骑射是最为优秀的,每次狩猎他总是能够拔得头筹。可惜,或许也正因为他这样刚直不阿的秉性,最终害死了他自己。
......
宁玉发现了一个更适合她的玩法,投壶。
锦瑟捧出一捆箭和一只壶,把箭递给了宁玉,宁玉看着不远处的壶,瞄准了地方,便轻轻松松地投了进去。
“好!想不到玉妃娘娘还擅长投壶啊!”祁王看起来十分惊喜的样子,他望向宁玉的目光,充满着炽热。
“玉妃娘娘,您的香囊。”
宁玉看了祁王手中的香囊一眼,便示意锦瑟将香囊拿了回来,“多谢祁王殿下。”
“不知玉妃娘娘,有没有兴趣和小王比一次?”祁王眼底盈满了笑意,目光落在了宁玉手中的箭上。
“王爷有兴趣,当然好了。”宁玉笑了笑,没见得是真的高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实实在在的。
每人各扔五次,投一支箭投进了壶里,就发给他一根棍子,最后数小棍子的数量,投中多的为胜。
祁王从容自若地取出仆从捧起的箭,目光如炬般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壶,神态平常地将箭投了出去,看起来是那么地游刃有余。
“本王第一次见到皇嫂,看见皇嫂在台上跳洛神舞的样子,便知道皇嫂应该是个不甘于室的女人。”
祁王似是漫不经心地同宁玉搭着话,然后取出了第二支箭,投了进去。
“本宫就当王爷是在夸赞了。”宁玉倒是注意力更为集中在前方的壶上面。
“那皇嫂,是喜欢安稳的男人,还是有野心的男人呢?”
“既然祁王都说我是一个不甘于室的女人,我自然是喜欢第二种咯。”宁玉手里握着一支箭,轻轻一笑,说话的仪态多了些妩媚。
“难怪皇嫂还是喜欢皇兄这样,所向披靡毫无破绽的人。”祁王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目光锐利,直接投了三支,一只进了壶口,另外两支分别投进了壶耳。
“祁王殿下,你赢了。”宁玉放下了手中的箭,祁王得到的筹码已经远超过她了。比分这次是追不回来了。
“不过,其实毫无破绽就已经是最大的破绽了。”宁玉比完之后,擦了擦手,“我倒是觉得,他需要一场失败,一场彻彻底底的失败。”
“大老远听见有人在说我的坏话,过来听听墙脚。”萧云湛突然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平和的笑容。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