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辰宫。宁玉惊魂未定,若不是萧云湛及时赶到了万阳宫,只怕她要当场晕过去了。可是在太后、寿安公主面前。宁玉不能表现出来任何的异常。三皇子也先被几个嬷嬷带下去休息了。
“吓着了?”萧云湛见宁玉这么长时间没有缓过来,似是在嘲笑,又像是真的在关心。
宁玉误闯了万阳宫的密室,发现了人彘,缓了缓,宁玉才抬起头来,“你早就知道了?”
宁玉见过不少刑罚,尸体也见了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用这样变态的方法保存尸体的。就像每晚都要瞻仰着那具尸体一样......
“这宫里的人,没一个简单的,你该明白。”萧云湛递了一杯水给宁玉,语气平缓地说道。
“那是谁?”宁玉问道。
“你知道了,对你也没有好处。”萧云湛顿了顿,这原就是跟宁玉没有关系的事情,好奇心太重,知道的事情越多,对她来说就越危险。
“时候不早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宁玉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才平静了一些。她见萧云湛这样是不会告诉她什么的,也不想再同他说下去了。
萧云湛念及宁玉今天是真的吓着了,也没什么计较了,便回了太和宫。
宁玉到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幕,都不敢置信。如果太后要处死一个人,杀便杀了,为何还要做成人彘,不仅如此,还将尸体留在万阳宫。太后是有多恨那个人阿!
......
若冰只是偶尔会醒过来,只是大部分时间还是昏睡着。确保若冰安全地留在了盛府。楚之承心里放不下,便决定去长公主府一探究竟。没想到遇上了那日的白衣人。
“叶远,南宣第一剑客,在下没有猜错吧?”楚之承收了剑,若是不用苍穹剑,他一定不是叶远的对手,何况上次在永禄宫,叶远是故意放过他的。
“见了我的剑,猜出我的人,从前有很多,现在你是第二个。”叶远也收了剑,刚才交手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对面的人并没有杀意。
“你认识阿宁。”楚之承这话并没有疑问的语气,他是肯定的。
“你是为了她来长公主府的?”叶远看着楚之承的眼睛。他倒是直接,对他脾气。想不到小丫头桃花运不错。
“我她为什么要留在皇宫里。”直觉告诉楚之承,眼前的这个人知道宁玉的理由,他和宁玉是很亲近的人。只是他从前只听说过剑客叶远曾孤身一人闯了皇宫。却没有听闻阿宁会和他有什么联系。
“想留就留了,难道非要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理由吗?”叶远扯了扯嘴角,波澜不惊道。
“阿宁和萧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如果愿意告诉你的话,你也不必在这儿问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人了。”叶远见楚之承这么问,看来宁玉还是没有将那件事情告诉他了。他也知道,小丫头肯定是不想连累楚之承,再加上楚将军一家,到底是含了冤情啊。
“我可以帮你!”楚之承抬眸看着叶远,坚定道。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叶远觉得有些好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倒是和很久之前的那个姑娘,相像极了,一腔热忱,可总是用不对地方。
“劫狱。”
......
“那天,阿宁看到那个玉哨之后,那么激动。那一定是她很亲近的人的东西。而你在我们离开之后,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有走远。”楚之承低声道,“她那么相信你,所以我选择相信你。”
楚之承心中期望着,有一日,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宁玉能像相信他一样,相信着自己。
“楚将军有你这样的儿子......”叶远向来钦佩楚将军的大将之风,若不是因为他不喜打仗,他都有些想要投身楚将军的军中了。楚之承的父亲楚祐是南宣战无不胜的神勇将军,为国尽忠,深受南宣百姓的爱戴。只可惜“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前辈,楚家的事情,我很清楚。”楚之承相信,父亲、家族长辈在天有灵,他们一生忠于南宣,为南宣而死。纵使也曾心怀怨愤,但那是针对宣文帝的,从来不曾对南宣的臣民有过任何的不满和抱怨。
“你真的清楚吗?”叶远的声音沉下来了,眼睛里多了几分沉痛之色。一直以来,宁玉心中的顾忌,若说叶远之前不清楚,但是知道这个人是楚家的人之后,便明白了。
“是,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亲口告诉阿宁。”楚之承开始后悔自己的犹豫不决。当初宁玉尚未进宫的时候,他知道了宁玉的真实身份,若是那个时候,他将自己隐瞒的所有事情向宁玉托盘而出,宁玉也不会对他有所担忧了。
宁玉想起了容嫔生前的话,心中越发地不安。终于被她查了出来,那具尸体是萧云湛生母贤贞太后。也就是先帝的贤妃娘娘。同时贤妃娘娘也是寿安公主的养母。正是因为贤妃娘娘的关系,寿安公主和萧齐的关系一向亲密,更甚于寿安公主与太后的亲生母女之情。只是这还只是宁玉的推测,毕竟宁玉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明日便是太后的寿宴,宁玉将之前一直在准备的百寿图拿了出来。不管怎么说,当面的礼节不能被挑出毛病。
丝竹管弦,宴饮赏乐,大家尽情畅饮。太后虽然早就交待了,此次寿宴无须铺张,只需一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安国夫人也是好久没有进宫面见太后了。这次正好一叙姐妹之情。寿安公主则是满怀心事,成国公最近偶有异动,她担心会坏了他们的事情。
看似一团和气的宴会上,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却似是各有各的心事。如果中宫获罪,众大臣早就开始催促皇上废后,立庆贵妃为皇后。而皇上却迟迟未有决议。于是朝中议论纷纷,说皇上心属的皇后是玉贵妃,可是玉贵妃出身低微,抚养了三皇子,已经是逾越了礼制......
宁玉今日不知为何,有些提不起精神来。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便想着出去透口气。时间过了很久了,宁玉的位置上还是空着的。不免惹了些许人起疑了。
......
听说在万阳宫偏殿发生了大事。众人赶到的时候,祁王的右眼被刺伤了,他的手捂着眼睛,鲜血淋漓。宁玉的右边的衣袖被撕烂了,额头也磕破了,胸口淌着血。
祁王眼见着太后、皇后、长公主都出现了,连滚带爬地下来向他们磕头请罪。
“你这贱妇,敢勾引本王!太后,皇兄,是她......”祁王声泪俱下地控诉。
“大胆玉贵妃,竟然敢公然勾引祁王!”明昌长公主接着祁王,一唱一和道。
寿安公主立即看向了明昌长公主,又瞥了一眼薛锦洛,这眼前的一幕。事实还不够明显吗?分明是祁王调戏玉贵妃,可却不知皇上现在是什么意思,居然任由着明昌长公主和祁王侮辱玉贵妃。此等情境,寿安公主最好是置身事外,可是事情发生在万阳宫,难道会和母后有关联?
“还不快召太医!”祁王好歹是一位亲王,如今被戳瞎了一只眼睛,如今在这边痛哭流涕地指证,反而是原本看起来更像是弱者的玉贵妃只是静静地流了几颗泪。
太后和皇上还未表明态度,寿安公主听不得明昌长公主这般折辱人,便说了一句,“皇上,此事尚存疑点,还是等查清真相再行论断。”
“皇上,臣妾清白之身,凭空遭人污蔑,实在愧对皇恩!只有以死......”话音未落,宁玉便抽出了壁橱上挂着的刀,向自己的脖子狠狠地划了过去......
“皇上!”
“啊!”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痛呼。众人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刚才的那一幕,好像是萧云湛夺过了玉贵妃手里的刀,砍掉了祁王的一条胳膊......随即抱起了脖子处还在淌血的玉贵妃,怒气冲冲地冲出了万阳宫。
就在这时候,壁橱旁边的高高的书架却挪开了,众人的目光都被正在失声痛哭的祁王还有夺门而出的皇上给吸引走了。只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在混乱中挪开的书架,里面是一个密室。
梓辰宫。
萧云湛帮宁玉止了血,随即扼住了宁玉的双颊,逼她吞下了一颗药丸。“血鸳虫是对付不了我的,你想让我死,就算赔上你的命,都不配!”
“不是陛下,想要臣妾的命吗?”宁玉感觉到好像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她身上不停地钻来钻去,痛苦无比,她吃力地抓住床沿,指甲简直就要在楠木上面划出条条的划痕。没想到她一个擅长行医制毒之人,竟然会被人利用下毒。
“求饶吗?”萧云湛看着宁玉痛苦的模样,似乎有些感到快意,“玉儿,我喜欢你,可我又不喜欢你这么骄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