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承终于找到了宁玉。见宁玉状况不好,楚之承便不敢现在就对她提起叶远的师弟还有千宇的事情了。
“阿宁,你......没事吧?”楚之承握住了宁玉的两只手,冰冰凉凉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宁玉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直愣愣地说道。
“那我们先回去,把药喝了好吗?”楚之承像是哄着不肯喝药的小孩子,语气中有些祈求还有些委屈。
“楚之承,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宁玉的眼眶突然就红了,她推开了楚之承,“有些东西,我还不起了。”
“阿宁,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楚之承重新再抓住了宁玉的双手,“你是不是在气我,金甲军的事情,我还没有查明,但是我相信里面一定......”
“楚之承,我们就此分开吧。日后,我的事情全部都再也与你无关。”宁玉的眼眶也有些红了,她现在的心情无法说出来,也不想再给任何人添加烦忧了,“过往的种种,你也都忘了吧。”
“阿宁,阿宁!”楚之承抱住了宁玉,他被宁玉这话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像是空了一个洞一样,“阿宁,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去坐忘谷,去什么地方都好......”
“那只是梦而已,该醒过来了。阿瑀。”
此时两人都想起了曾经过往种种,一时间竟然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了。
“如果我说,只要你愿意放弃复国,放弃这里的争斗,我跟你去天涯海角......”宁玉怔怔地看着楚之承,像是在向他提出一个他根本打赢不了的要求,可是眼中仍然划过了一丝希冀的光芒。
楚之承却突然拉起了宁玉的手,两人骑上一匹快马,飞奔而去,这一次,他们要去一个谁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
两人骑着马,发现了一片油菜花田,便下了马。楚之承牵着宁玉的手,在田埂上走,“小心点儿,别摔了。”
“你在我身边,摔不着的。”宁玉笑得满脸阳光,看向楚之承的眼神充满了爱意。花海之中,蝴蝶儿围绕着他们飞来飞去,楚之承抱起了宁玉,在花海中徜徉......
“这里好美啊!天是蓝的,花的香气像是绕在我们身上了!”
行到途中,天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发现了不远处的篝火。宁玉兴奋地不得了,非得拉着楚之承过去瞧瞧。
“我们一起去!”原来是许多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子还有姑娘,一起手挽着手跳起了舞来了。听她们说,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
“你会跳吗?”楚之承见宁玉这么兴奋,跟着大家一起手舞足蹈,倒也还像个模样。但是楚之承完全是一点儿都不会跳啊!
“不会呀,所以一起学呀!”宁玉理所当然,不容楚之承反驳,便将他拉到了火堆旁边。宁玉揽着楚之承的胳膊,和旁边的少男少女一样,勾着胳膊跳来跳去......
这只是开场的舞,然后便开始了正场了。原来每两年就有一次这样的节日,姑娘公子们在一起载歌载舞,姑娘会把自己的花还送给心爱的男子......因此还没开始一会儿,许多姑娘都跳个舞,绕到了楚之承的身旁,将花环捧到了他的面前。
宁玉看到了,立即就甩开了楚之承的手。恨不能自己也编出一个花环来,可惜了,没有早做准备......
结果宁玉在一旁闷气没有生多久,楚之承就凑过来了,而他的身旁也没有其他的姑娘了。宁玉一转身,结果看到楚之承拿着一个花环递到了宁玉的面前。
“将别的姑娘送给你的花环,再转送给我?阁下这个诚意真是十足啊!”宁玉气的将头偏到一旁,不想理他了。
“这是我自己编的,哪里有别的姑娘?明明只有眼前这一位姑娘啊!”楚之承低着头,看着宁玉,眉眼俱笑,“某人不是说我不够主动吗?”
“那就相信你一次。”宁玉正要接过花环,楚之承便将花环戴在了她的头上。随后宁玉便拉着楚之承一起,围着篝火,跟其他成双成对的姑娘公子们,一起跳起了舞。
“干什么?”宁玉突然被楚之承抱了起来,差点儿吓了一跳。
“在下想请诸位做个见证,我楚之承愿娶宁姑娘为妻,信她、爱她、敬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同意了吗?”宁玉忍着笑,故作生气地埋头对楚之承说道。
“那你同意吗?”楚之承低声问道。
宁玉羞涩一笑,几乎是蹦上去,亲吻了楚之承的嘴唇,“现在同意了。”
楚之承和宁玉暂时留在了那里,这个寨子民风淳朴,宁玉觉得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有时候他们两个可以到医馆里帮忙,楚之承还可以在教馆里教那些小孩子打拳。
“楚夫人......”不知不觉,前来问诊的人对宁玉的称呼从宁大夫,已经变成了楚夫人了。
“敢问楚公子,我什么时候从宁大夫变成了楚夫人了呢?”
“现在的确还不能喊楚夫人。”楚之承轻轻地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
“也是啊,还不知道咱们楚公子打算找几个楚夫人呢!我才不想当其中一个呢!”宁玉生气地扭过了头去。
“楚公子,永远都只会有一位楚夫人,就在眼前。”楚之承端起宁玉的小脑袋,语气温柔地说道,“阿宁,我们成婚吧。”
“你上次都当着那么多人答应我了。”
可是成婚礼节太麻烦了。他们前两日参加了寨子里一个姑娘的喜宴,那是从早到晚,忙活了整整一日啊!
“跳过这一步,也没有影响的啊!”宁玉捂着楚之承的嘴巴,不许他反驳。
最终两人各退了一步,他们选定了一个好日子,在寨子里的姻缘树下订下了终身。宁玉也在那一日为楚之承穿上了红衣。
“你不喜欢大红?”楚之承看见穿着红衣的宁玉,简直经验得挪不开眼睛。
“就这一日,我喜欢。”宁玉凑近了楚之承的耳畔轻轻说道。
......
“果然人老了,不中用了,路都走不动了。”宁玉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平地走个路都能拌一下呢?
“这个年纪就自怨自艾的......”楚之承扶着宁玉坐下,帮她按压着腿,“跟你说了,多吃点儿,不然下次直接伤了筋骨了。”
“我明明是吃饱了的,也......”也长不胖的。宁玉撇了撇嘴,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自认为这个解释十分地合理。
“是都长在脸上了吧?”楚之承偏过头去笑了笑。
“你怎么这样?”宁玉瘪了嘴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可怜模样,眼见着,那两颗黑溜溜的眼珠下就要流下闪闪的泪珠了。
“好啦,我错了。你是吃多少都不会胖的!”楚之承忍不住捏了捏宁玉双颊的肉。
“你还嫌弃我。”宁玉生气地捶了捶楚之承的胸口。都怪他每次都把饭菜做的太好吃了,宁玉也想要控制啊!可是肚子不争气啊!
楚之承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再休息会儿吗?”楚之承轻声问道。
“再躺就废了。”宁玉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也想要一直躺下去,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
“你以后一定是个好老头儿!”宁玉奖励地吻了楚之承一下。
“那我提前羡慕你一下。”楚之承像个得了奖励的小孩子,心花怒放的。以后老了,宁玉身边还有他这个好老头儿,一定会把她照顾的像小孩一样。
“什么时候这么不客气了?”宁玉蹙着眉头,捧着楚之承的脸,却是一脸的骄傲。
“我是实事求是。”
“好啦,说说而已。”
......
“如果你放弃了,那就不是我心里爱的那个人了。”醉生梦死,醉生梦死!楚之承宁愿永远活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面。没想到那些日子的光景,终究只变成了泡影一般。他们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离开,永不再回来,可是他们还是破灭了所有希望。
宁玉慢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抠开楚之承拉着她的那只手。她慢慢地往回走,却像离回家的路越来越远了。
“阿宁,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到......宫里去?”楚之承从背后抱住了宁玉,“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
“我累了。”我们是斗不过他的。宁玉平静地望着前面,两行清泪簌簌地流了下去,滴在了楚之承抱住宁玉的手上,一片冰凉。
萧云湛突然出现在前方,是来接宁玉的。
“萧云湛!”楚之承胸腔里积攒的恨意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正当楚之承冲上前去,要向萧云湛出手的时候,宁玉却挡在了萧云湛的面前。
“楚之承,我们结束了!以后都没有我们了!”宁玉艰难地开口,“他,是我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