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暗示什么吗?”楚之承忍不住笑出了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宁玉的脸颊。
我暗示什么了?明明是自己心思不正,还来歪曲我的话。算了,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就饶了你吧。
“你不会都没有睡觉吧?”宁玉鼓起了双颊,看楚之承这精神不佳的样子,悄悄地伸过了手指,探了探他的脉象。
楚之承当然感觉到了,但是也没有将手缩回去,反而一脸怨愤地对宁玉说道,“你都睡着了,我还敢睡觉吗?”
“你......真过分啊!”宁玉的脸刷的一下红得彻底了,一脸娇羞地偏过头去。
“我的意思,只是表面意思,宁大夫就不要发挥自己超强的想象能力了,好吗?”楚之承微微低头,看着宁玉。两人四目相对,突然间屋子里格外地安静,好像连两个人拼命屏住的呼吸都能够听到一些。
还是宁玉先绷不住了,扭过了头去,然后突然又起了身,站了起来。
“天还没亮,不再睡会儿?”楚之承伸手拉住了宁玉,轻声问她。
“被你吓的。”宁玉撂下一句话,正要出门去。楚之承却突然倒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宁玉见楚之承突然很难受的样子,将他抱了起来,拍拍后背。
这么难受还抱她抱得这么紧,装也不知道装的像一点。意识到他是装的之后,宁玉一把抓过楚之承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你可以发作了。”
等宁玉松了口,楚之承才抽走了胳膊,上面已经赫然印上了血盆大口的牙印。
“我看你最近是有点儿疯啊?”楚之承痛得抽了一口冷气,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委屈。
“要疯的不是你吗?”谁让你装作病发吓我的?就是活该!昨天晚上还将我锁在门外那么长时间,还想赶我走......宁玉在心里网罗着楚之承的桩桩件件的罪行,认为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就让他得到了这么一点儿惩罚。
“知道我是病人,你就这么对我,你那一百二十个耐心哪去了?”楚之承觉得十分地不公平,宁玉对待其他病人都是温柔似水的,现在这样的待遇,也怪不了他要反抗了!
“被你吃了!”宁玉愤愤地嘁了一声,楚之承这回可不能让她又冒出什么坏点子来,还被得逞了。他伸手轻轻地扼住了宁玉的双颊,还真是太瘦了,脸上都快要没肉了。
“你没事儿啊?”
虽然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楚之承知道宁玉说的是什么。这还害得他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他也奇怪呢,为什么他会没有和那些被抓伤挠伤的人一样......
“难道是反应太慢了,还是你身体太好了?”宁玉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楚之承的腿上,手也揽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越靠越近。
“你怎么不说是回光返照呢?”楚之承凑近去亲了宁玉的脸一口,好像又明白了什么,难道,是那只蛊虫的作用?
“先别高兴得太早,容易遭报应的。”宁玉双颊涌上了一抹潮红,整个脸像桃子一样,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楚之承再次凑近,宁玉却猝不及防地躺下了,楚之承很是默契地将胳膊递到了宁玉的脑袋下,给她当了枕头。
“要是我没说要到这里来,是不是你都好好地回家......回到天乾了?”宁玉望着屋顶,平静地说道。
“那里不是我的家。”楚之承听到宁玉的话,侧过身来了,声音里透露出些许委屈,“可惜,也没人愿意给我一个家。”
“你在这儿苦肉计呢?”宁玉突然就笑了,唇畔勾勒出一丝挑逗。
“苦肉计对你没用......”楚之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
“我去开门。”宁玉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从床里面跨了出去。
“咚咚咚!”
“师娘,你们,都还好吧?”谢小康看见宁玉这没睡醒的模样,还有些担心。
“挺好的。”楚之承还躺在床上,应了一声。
“太好了,师傅没事儿了!”谢小康见楚之承没有那些变化,就安心多了。不过突然就注意到了宁玉这一身,嘴角不知不觉就露出了笑容,眼神中划过一丝探究的感觉,“那你还这么快来开门?”
“啊?”宁玉不解,只是看着谢小康这样的表情,猜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了。
谢小康后面一句话正正落在了刚刚起身走过来的楚之承耳朵里。
“师傅,你这病了一遭,气色好多了。”谢小康笑得一脸春光荡漾的模样。
“你一夜不睡,再被抓一道疤,也能有你师傅这样的好气色!”宁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无情地对谢小康说道。
虽然楚之承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但是还不能那么快放松警惕,宁玉将谢小康关在了门外,不让他进来。其实,楚之承突然话变多了,人也变得越来越不老实了,这大概就是最大的异常了吧。
现在他们也该好好想一想这病到底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了。
“白航和阿全都是去矿场工作的。”宁玉这时候想起,该把在白家的事情告诉楚之承了。
当初白雁和莫宇梁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白雁的弟弟白航来投奔她,莫宇梁作为未来姐夫,自然要照应一二的。可是那段时间的确是不好找事情做,莫宇梁也是听人家介绍的一个事儿,去做帮工,莫宇梁还犹豫了好长时间,因为那地方比较远,又偏僻......
可是白航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反而安慰莫宇梁,他愿意去做,只要能够挣到银子。还嘱托莫宇梁不要将这事情告诉白雁,他不想让姐姐担心。
原本莫宇梁的家人就不太喜欢白雁,这下白航还来投奔她了,她家里情况不就更加拖累了?莫宇梁的母亲更加不同意他们两个成亲了。
可是白雁却跟莫宇梁的母亲讲明白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管她弟弟的,哪怕是不能进莫家的门。白航知道姐姐的劳累,不希望自己成为姐姐的负担,还要一直拖累姐姐。所以才那么希望出来找事儿干。
白雁一得知白航被莫宇梁介绍到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去做苦力,她十分生气,就要去将白航找回来。没有想到莫宇梁和她一起去找白航,可是原来根本那地方早就荒废了,从来都没有请过工人。
而当初阿全声称自己是去了一个矿场干活,每日拿到的工钱还不少。
后来白航逃回来了,可是神智失常,每日都将自己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否则他就会用碎瓷片划着自己的手腕,还有脸。那些请来的大夫,都被白航给吓跑了。有一天夜里,白航倒在了地上,抽搐着,还口吐白沫,就这么死了。
自此之后,白雁就跟莫宇梁分开了。她无论如何不肯原谅莫宇梁了。可没有想到,莫宇梁的母亲却遭了殃,她被感染了。如今在莫家也是发了狂。每日只能被绑在床上。莫家的下人都走光了,没人再敢去照顾她......
“看来,我们该去查一查那个所谓的矿场。”
“是啊。”宁玉一边答应着,一边打瞌睡,困得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楚之承便将宁玉抱到了床上,宁玉这些日子就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他知道,宁玉一直都是在强撑着,明明她自己的身体就很虚弱了。
“......”楚之承的目光落在了宁玉脖子上的玉珠上面,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宁玉佩戴这些饰物,不过也可能是宁玉习惯将它藏在衣服里面。所以才没被注意到吧。
楚之承忍不住伸手过去,还没碰到玉珠,他的手指便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楚之承心下不解,目光再次投向了那颗玉珠......
“怎么了?”宁玉恰好在这时醒过来,见楚之承这么异常的眼神,心也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了。
“这是?”楚之承眼神示意,宁玉脖子上戴着的玉珠。谁知道宁玉立即用手握住了玉珠,神色有些慌张痛苦,直接跑了出去。
“阿宁!”楚之承连忙追了出去,看着空旷的地方,却见不到宁玉的踪影,此时各家应该都已经安睡了。
“陶姑娘,阿宁有没有来找你?”楚之承赶紧来找陶漪,如果宁玉会去别的地方,那应该就是陶姑娘这里了。
陶漪这时也没有休息,听到敲门声就赶紧出来了。
“没有。宁玉怎么了?”陶漪见楚之承这么着急,就知道肯定出事情了。
“我刚刚惹她生气了,然后就跑出去了。”
“那快去找啊!”陶漪闻言,连衣服都没有多披一件,就冲了出去,和楚之承分两路去找。谢小康听到动静,知道师娘跑出去了,赶紧也起来找人了。
“司姑娘,你也不会武功,还是不要乱跑了,在这里等消息吧。”
谁知道几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宁玉,反而连陶漪也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