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晚上吃完饭,石更到外面的公用电话给俞凤琴打了个电话。
石更问道:“卞世龙跑官的事情怎么样了?”
俞凤琴说道:“跟我预想的一样,没有任何进展。”
石更说道:“我想出了一个可以帮助卞世龙上位的计划……”
石更言简意赅的把计划说了一下,俞凤琴笑着说道:“好好好,非常好。亲爱的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想出帮助卞世龙的办法来。”
俞凤琴的一句“亲爱的”,叫的石更心神荡漾,让他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进去,马上见到俞凤琴,痛痛快快的爽一次。可惜他只能想想,而且还不能多想,不然干憋着那股滋味真是谁憋谁知道。
石更说道:“我今天晚上想找卞世龙谈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俞凤琴说道:“我没什么想好的,但我知道卞世龙要是知道了你能帮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临挂电话前,俞凤琴不忘又撩拨了一下石更的心弦:“周末回来我会好好犒赏你的。”
回到宿舍,石更先去张悦那做了按摩,做完之后他去了卞世龙所住的304房间。
石更敲了半天门,一直没有动静。他猜卞世龙一定是故意的,就不停的敲。
十分钟以后,门终于开了。
“你要干什么?”卞世龙面对石更一如以往的没有好脸色。
石更平静地说道:“我有事跟你说。”
“周末回春阳再说。”卞世龙说着话就要关门。
石更伸手推住门说道:“我要跟你谈的是关于你升官的事情,你真要等到周末再谈吗?”
卞世龙一愣,石更跟他谈他升官的事情,他没听错吧?
卞世龙愣神的工夫,石更推开门走了进去,卞世龙马上把门给关上了。
“你再说一遍,你要跟我谈什么?”卞世龙死死地盯着石更问道。
石更坐在沙发上说道:“你没听错,我要跟你谈关于你升官的事情。这件事目前只有我能帮你。”
卞世龙哈哈大笑,你石更能来到伏虎县都是我给你办的,你还帮我升官,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石更面不改色,从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说道:“你笑完了吗?笑完你就坐下,听我好好跟你说说。”
卞世龙见石更从容淡定,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心想难道这小子还真能帮自己不成?
卞世龙坐下后,翘起二郎腿,抱着胳膊,用玩味的眼神看着石更说道:“说吧,我听听你打算怎么帮我。”
石更没有马上说,而是慢慢悠悠地吃着苹果,卞世龙微微皱眉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催促。
石更吃完苹果擦了擦手,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卞世龙说道:“我的计划是保二争一。”
“什么意思?”卞世龙不解。
“一是书记,二是县长。”
卞世龙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接着说。”
“虽然你在县委常委里只排名第四,可由于即将开始的主动领导调整涉及到一把手和二把手两个位置,所以你也不是没有机会,我的计划也是帮助你全力去冲击一把手的位置。保二争一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我的计划分三步走,第一步是捉奸。”
“捉奸?捉谁的奸?”
“谁是你当书记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捉谁的奸。”
“你是说……”黄风帆三个字在卞世龙的脑海中飘过:“你发现他生活作风方面有问题?”
石更点了点头:“如果把这件事散播扩大,搞得全县人尽皆知,直接传到市里去,你说对他接书记有没有影响?”
卞世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当然有影响。”
石更攥着拳头说道:“所以第一步就是要把最大的竞争对手干掉,让他彻底的失去竞争力。具体的办法是……”
卞世龙听了石更的办法以后,第一感觉是够损,第二感觉是够狠。如果石更所说的真能够实现,那黄风帆将肯定无法接书记。
不过就算黄风帆接不了书记,也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能接书记,所以他问道:“第二步是什么?”
石更从卞世龙的神情当中看出了对他的计划燃起了兴趣,就故意卖关子道:“第一步还没成功呢,现在说第二步还有些早。你就耐心等一下吧,你也需要一个信任我的过程。在你还没信任我之前,我说的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
石更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被人吊胃口无疑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不过耐心卞世龙倒是有,原地踏步这些年,他别的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耐心。他倒要看看石更能不能把这第一步走好。
转天晚上下了班,石更没和段子润一起去食堂吃饭,而是离开县委县政府,一路打听着来到了青园小区。
找到三栋三单元403,敲了半天门,门才开。
“谁呀?”谷勇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说道。
“这都几点了还在睡觉。”石更笑着说道。
“不睡觉干什么去呀。”谷勇仔细一看,才知道来人是石更:“是你呀,快进屋吧。”
“你家里有吃的吗?”
“没有。”
“走吧,下楼买点吃的,然后拿上来,咱们边吃边聊。”
到小区外面的小饭店要了两个炒菜,又到副食店买了馒头猪头肉花生米和白酒。
回到楼上进了屋,石更看到谷勇的家和他家大小差不多,不过干净程度可是跟他家比不了,又脏又乱的,伸手摸了一下桌子,上面全都是灰,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收拾了。
谷勇挺不好意思的,赶忙拿抹布擦了一下:“一个人住也不爱收拾,别介意啊。”
石更坐下问道:“你一个人过日子?”
谷勇拿了两个酒杯递给石更说道:“嗯,一个人过。”
“你家里人呢?”石更起开酒,将两个杯子满了上。
谷勇拿过两个盘子,把猪头肉和花生米放在了盘子里,坐下说道:“就我自己,父母前两年都过世了。”
石更没想到原来谷勇和他一样,都是孤家寡人。
谷勇抓了几个花生米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端详着石更:“你今天过来一定不只是想跟我吃饭喝酒吧?”
石更笑着问道:“你看出来我找你有事了?”
“我在部队的时候,每年都是优秀战士。当兵可不是光听话有力气就行的,还要有智慧。所以你要是认为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你可是看错人了。”
“如果你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就不来找你了。”石更夹了块猪头肉放在嘴里说道:“你这么一天天无所事事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想给你找个差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干?”
“什么差事?”
“到县政府当司机,而且还是给领导当司机。你应该会开车吧?”
谷勇难以置信:“你真能让我到县政府去开车?”
“当然了,我可没跟你开玩笑。”石更十分肯定地说道。
谷勇很激动,因为当下的生活他实在是过够了,过去他在部队里是何等的威风,而现在他却成为了别人眼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二流子,甚至连吃饭都快成了问题。如果他要是能到县政府去工作,不仅体面,还有稳定的收入,他也就不用再过现在这种窘迫的日子了。
谷勇拿起酒杯跟石更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问道:“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
谷勇很清楚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石更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把他弄进县政府去开车,一定是有事要让他做。
石更小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把黄风帆和李丽珍,以及他想让谷勇做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怎么样,能做吗?”
谷勇有些担心,黄风帆可是县长,要是让黄风帆知道是他干的,他还能在伏虎县呆下去了吗?可是进县政府工作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拒绝不了。
谷勇想了想问道:“我要是做成了,你真能把我弄进县政府去开车?”
谷勇心里还是不托底,他从来就没敢想过进县政府工作,今天石更突然跑来跟他说,他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很不真实。
石更能理解谷勇的心情:“进县政府工作这件事你不用有丝毫的怀疑,如果你明天能把事情办成,我后天就让你到县政府报到。我要是骗你,我跟你一个姓。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般人求都求不来,我要不是觉得你人不错,我就找别人了。当然,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的住,还得看你自己。”
谷勇权衡再三,拿起酒杯说道:“这事我干了。”
说完,谷勇一饮而尽。
石更笑着说道:“那就祝你马到成功。”
谷勇答应在石更的意料之中,因为谷勇的现状很糟糕,能到县政府工作对他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他要是不张嘴,那他就是脑子有问题。而石更之所以选择谷勇,除了看中他四肢发达但头脑却并不简单之外,还看中了他的义气,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据其为己用,无疑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