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国邦一伙盗墓的目的就是为了仙丹,这是他亲口承认的。按他所说,打开棺材的时候,他的两个同伙都被毒烟熏倒,他在远处看到之后逃跑了,以为他们都死了。其实他们被困在了墓穴里,被寄生虫附体,变成了虫子的僵尸。姚国邦则在离开后不久被警方逮捕关进看守所。这一切本来与朱孝平无关,我猜双方真正出现问题的时候就是朱孝平与姚国邦见面的时候。”
“这话怎么说?”
“朱孝平会催眠术你知道吗?”
“……”
“他这人又很喜欢卖弄,我猜他为了查明姚国邦为什么杀害狱友,肯定也给他用了催眠术,结果他意外得知了仙丹的消息,他应该推测仙丹还留在古墓里,于是,他也去了贾士芳墓穴,就在375路公交车出事那天。你觉得他找到仙丹了没有?”叶千问夏可。
“这……我怎么知道?”
“我觉得他当时找到了。但却惊动了姚国邦那两个变成僵尸的同伙。于是他们追赶朱孝平,碰巧遇到了经过附近的375路公交车。也许他们残存的意识里是想回城里,便带着朱孝平稀里糊涂上了公交车。之后,两具僵尸在公交车里发病,毒死了一车的人。”
“那又是谁把公交车开到山坳里的?”
“朱孝平可能性最大。”
“为什么?”
“他当时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也染病了,会变成僵尸一样。所以他不想让这件事曝光,或者他也不希望别人找到贾士芳的墓,不想仙丹的消息暴露。但是因为毒气太重,他之后也死过去了,仙丹估计也被那两个僵尸拿走了,那东西上也许真有什么魔力呢。之后案情曝光,朱孝平被当做尸体和其他人一起送来这里。等他恢复过来才逃走。之后,他又返回古墓,偷袭了僵尸,夺回仙丹,这就是整个案子的经过。怎么样,合理吧。”
夏可想了想,“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不过,除非能把朱孝平找到。否则我很难说服熊英武他们相信僵尸作案。”
“找到他其实不难,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倒是遇到了另外一个很头疼的难题。”
“什么难题!?”
叶千没解释,推门走到隔壁解剖间,来到一个盖着白布的解剖台,从白布隆起的形状能看出人体轮廓,只是这个人形看着古里古怪,好像一条支楞巴翘的炸鱼。
叶千掀开白布,下面露出了一具手脚完整的干尸。
干尸周身灰黑,趴在解剖台上,从脖颈到后背有一条醒目的巨大创口,犹如被利刃一劈两半。
夏可马上认出来,这具干尸就是贾士芳的尸体。虽然身体丑陋,五官轮廓倒还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睁得很大,依稀还能看见完整的眼珠,仿佛带着一股栩栩如生的邪气。
夏可急忙绕到叶千身边,问他:“你在研究贾士芳的尸体吗?”
“是啊,如果真有所谓的仙丹,那这老家伙没准儿就真活了二百多岁。我当然要检查他的尸体,倒是在他胃里和肠道里发现了一点儿奇怪的东西……”
叶千说着,从解剖台旁边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培养皿,递给夏可看。
夏可看见了一些蓝色的碎块,好像石头一样坚硬,“这是什么?”
“琥珀。”
“贾士芳肚子里有琥珀!?”
“还是蓝琥珀,号称琥珀之王,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收藏品。贾士芳肚子里发现的这些碎渣有胃酸腐蚀的痕迹,应该是在他生前吞进去的。”
“琥珀也能吃?”
“研磨成粉可以做成中药材,不过这东西极难消化,只能少量服用。我化验过,贾士芳吞下的这颗蓝珀其实是自然形成的,估测大约有几十万年以上的历史。”
“这么久?”夏可咂舌。
“已经完全变成树脂化石了,人体几乎很难消化,所以贾士芳的胃肠道有多处溃疡,消化这东西让他遭了不少罪。最有意思的是,我发现他的gang门还有麻线缝合的痕迹,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他怕这些东西被拉出去。”
夏可露出恶心的表情,“那他为什么还要吃这种东西,这不是活受罪吗?”
“是啊,为什么还要吃呢,而且几十万年的蓝珀价值不菲,他能毫不吝惜的给吃下去,这肯定有某种特殊的原因。我怀疑,或许这枚琥珀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仙丹!?你刚才不是说琥珀化石根本不能消化吗?”
“理论上是不能,但毕竟这种东西世上罕见,从来没人吃过,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真有其他功效。而且,我在检查贾士芳的尸体时发现,他的皮肤、他的脑组织和内脏器官虽然萎缩僵硬了,但还有一定的弹性,甚至还有点儿活性。”
“这个也没什么特别吧。我听说有些防腐好的古尸就是这样。”
“我倒觉得他的状况与那两具干尸酷似。”
“你不是想说,贾士芳是个老僵尸吧。”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背上的伤怎么解释,这明显就是被处决了。难道劈成两半的人还能变成僵尸?”
“其实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我在它身体里没有找到脑干和脊神经。没听说清朝时候处决犯人,还要把这些东西也剜除的。”
“会不会因为他是妖道,所以当年朝廷使用了特殊的刑罚?”
“这倒是也有可能,不过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叶千停顿了一下,“我还发现,他身上的伤并不是处决留下的什么刀伤,而是在他死后形成的。”
“死后?”
“准确点儿说,是在他变成干尸之后。”
“这怎么可能?!”夏可吃惊的望着叶千。
“我也知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他的创口边缘没有生前受伤的生活反应,没有血痂痕迹,切割的痕迹也比较新鲜,这些都意味着他的皮肤是在发生鞣革现象后被切开的,具体时间我说不好。”
“这和公交车案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