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说的实话呀。”王婉清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天真,“那天晚上,刘雪确实来找过申老师,她磨磨唧唧的很烦,耽误了申老师很长很长时间才把她打发走。我说他们待在一起很久也没说错呀,是警察叔叔你听岔了吧。但是申老师还要画画呢,我就是他的模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他画室里看看,申老师的新作品刚画了一半。”
申羽见机行事,急忙辩解:“让她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想起来了。前天晚上我在画室作画的时候,确实有个女生来找过我,好像是他们学生要组织什么活动请我参加,我当时忙得很,还要为下半年的画展做准备,根本没有闲暇时间,就把她打发走了。因为当时没放在心上,把这个人给忘了。没想到隔了一天又碰见她,当时她好像化了浓妆,我跟她不熟,没认出来是她。说起来这一切全都是误会,你们警方着急破案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处理方式未免也太草率了。”
“……”熊英武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万万没想到,在最有把握的证人环节居然出了岔子,让疑犯彻底扭转了局面,之前的努力全泡汤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熊警官。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我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对我名誉上的损失都不可估量,我会保留控告你们的权利。”申羽忽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开始步步紧逼,根本不给熊英武应对的机会。
事到如今,熊英武也只好同意。
在警察局干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丢人丢面,栽这么大跟头。
他憋着气把申羽送出看守所,可没成想该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碰着谁不好,偏巧碰到叶千被提审回来。
“呦,这不是熊科长吗,好久不见。”叶千主动打招呼。
“……”熊英武根本不想搭理他,大步往外走。
叶千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脸色不太好啊,这是又碰到棘手的案子了吗,这次恐怕是悬了。”
“你什么意思?”熊英武终于没忍住,气得站下。
“我只是替老熟人担心嘛。”叶千似笑非笑瞧着他,“也难怪连你都束手无策。脑袋爆炸的案子听着就够离奇的。这个凶手竟还敢事前寄杀人预告给报社,想必是有充足的把握才敢这么做。难怪你破不了案。”
熊英武沉着大黑脸,气急败坏的瞪着身后的警员们,“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是不是你们谁走漏消息了?”
夏可一吐舌头,急忙躲在一个男警察身后,挡住熊英武吃人的目光。
“别总那么大火气嘛,人到中年应该注重保养身体,现在工作压力大,猝死的太多了。”叶千好意劝熊英武。
“……”熊英武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脸都憋青了。
“话说回来,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需要帮忙的话就吱一声。”
熊英武咬牙切齿,哈哈大笑,“真是荒唐,我堂堂J城警察局重案科科长,得到过州长嘉奖,身经百战的熊英武,用得着求你这个二把刀帮忙,真是笑话。”
“话不能说太满,现在才是第一起爆头案,我担心凶手说不定已经开始策划第二起,第三起了。到那时没准儿州长都会亲自过问呢。不知你有没有心理准备。”
“你凭什么就小看我不能马上抓住凶手?”熊英武双眼喷火。
“这个凶手手段奇特,可不那么容易抓。”叶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站在熊英武身边的申羽,“搞不好你折腾了一大气还是一无所获。这不也是你正在担心的吗?”
“……”熊英武面色一僵。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他的软肋,现在眼睁睁把嫌疑犯放走,他心里也没底了,只是他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叶千示弱。
他故意带着轻蔑说:“说的就好像你能破得了这个案子似的,你上一次和夏可纯属是侥幸。”
“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叶千提议。
“打什么赌!?”
“我可以在一周之内找出凶手。”
“一周之内?就凭你?”
“是啊。如果找不出来,我可以想办法撤销我上次的立功申请,让监狱法官维持我的死刑判决。”
“如果你找出凶手来呢?”
“那就给我加一条立功。”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现在身陷囹圄,不管耍什么手段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就看你熊科长敢不敢接招了。如果你没胆量打这个赌,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在故意激将我。”
“是啊,我就是在激将你。”叶千的语气充满了挑衅。
熊英武死死盯着叶千,脸上横肉剧烈抽搐着,似乎随时能把他撕成碎片。
最终,他冷笑了一声,“好,我就跟你打这个赌!你要是破不了案,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叶千淡然一笑,目光慢慢在申羽和王婉清身上掠过,“没问题。”
……
……
申羽走出看守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在这里待了刚刚一天,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打死他都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
“申老师——”身后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喊他。
他回头看见王婉清跟在身后,憎恶的瞪她一眼,拦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一头钻进去。
王婉清急忙跑过来,也挤进了车里。
“你上来干什么?”申羽沉着脸问。
“你总不能大晚上的把我扔这儿吧,万一一会儿放出来个流mang,把我欺负了怎么办?”
司机从后视镜里用暧昧的眼神瞅着他俩,“去旅馆吗?”
“回家!滨河路天城小区!”申羽没好气的回答。
“那个小区不错呀,听说都是有钱人住的,房价现在已经涨到3万一平了吧……”
申羽没吭声,一路上他始终阴沉着脸,心情糟糕透顶。
车到地方了,他扔下钱,拉开车门就走。
“申老师等等我。”王婉清颠颠的跟上来。
申羽猛然转身,把她推到小区围墙上,恶狠狠问:“你还想怎样,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