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均瞧莫寒有些不对劲,瞧他两眼无神,眼角似有润湿。
这时候莫放走近了道:“二哥你怎么还没回去?”
莫均冷笑道:“我要是现在回去了,又怎能亲眼见到你们二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莫寒道:“二哥,我真的有些困了,你能先放我回去么?有甚么疑问你问三哥罢,或者明日我再同你说可好?”
莫放道:“天不早了,还是先散了为好。”
莫均还是不愿放手,只道:“我不管你们两个在筹划着甚么,总之从现在起给我停下!天塌下来了,你们都得给我停下!”
听到这些,莫寒不禁笑将起来,只朝莫均道:“二哥,我们是可以停下,但就是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了。”
这一句直将莫均莫放惊得说不动话,莫均当先反应过来,忙朝着莫寒异道:“你是不是知道些甚么?”
却见莫寒已走出屋子,渐渐离他而去。莫均甚是不解,又见莫放也走出屋外,一句话没说,穿过回廊去了。
却说莫寒走了一半,回头见莫放冲奔过来,当即将他拉到廊檐尽头。
左右见四下无人,才朝莫寒道:“你就打算这么去休息了?你就算再累,也该给我解释一下罢?”
莫寒疲弱无力,只靠着墙壁道:“你要我解释甚么?”
莫放道:“你还给我装是罢?你说你是不是会武功?”
莫寒道:“是啊?我有说过我不会武功么?”
莫放道:“你这个不应该提前说么?至少爹娘也要知道的罢。”
莫寒道:“说这些有甚么用?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
莫放道:“什么危险?你指的是四大恶贼吗?”
莫寒道:“这自然是一部分缘故了。”
莫放道:“还有一部分缘故呢?”
莫寒耸肩道:“那就是我不乐意呗,我没必要将这些都告知清楚的。”
莫放怒道:“甚么叫没必要?你知道家里人为你操了多少心么?母亲,父亲,二哥,我,包括这一府的下人丫鬟。哪个不是为你日夜揪心的?”
本以为莫寒能反驳几句,却没想到他却说道:“是我错了,我向三哥你道歉。”
莫放一怔,吁了口气,道:“诶,现在我也就不追究了,但你必须坦诚相告,你这武功是自何处来的?”
莫寒道:“是十年前救我的那位高人传授的。”
莫放道:“那你现在的武功高不高?”
莫寒不耐烦道:“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回去稳稳当当地睡一觉,明儿个起来还有好些事情要办。”
莫放道:“要办哪些事?你方才去了那么久?回来时你又和我说甚么也没发觉,然后你刚才对二哥说的那番话,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甚么也没察觉么?”
莫寒态度诚恳,回道:“我对你说的是气话,实际上是我没准备好,你待我休整一夜,明日我再同你和二哥说可行?”
莫放点了点头,又思转稍会,朝莫寒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有一点,你明日须得先和我说。咱们俩商定了,再决定是否同二哥说。
这个很重要,毕竟眼下你我是拴在一根绳子的蚂蚱,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咱们是要联手对抗二哥的。”
莫寒倦意顿消,笑着道:“怎么?二哥比那四大恶贼还可怕么?还要你我联手?”
莫放道:“我跟你说,你是最近几个月才来的,根本不知二哥的手段。他要想对付一个人,那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的,而且他极度敏感。
我先前是不敢惹他,如今我是在忍不下去了,这才和他闹翻了的,鉴于我是他三弟,他才没真正跟我耍心机。
但现在小淑走了,而他不从府里找线索,却整日在外奔波。
这只能说明两点,要么就是他不把小淑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他知道真相,但是不想去查。
你看他刚才不是还阻止你我两个不是?”
莫寒惊道:“没想到三哥你知道的还不少呢。”
莫放道:“那自然喽,你以为我就只会习武,其它的甚么都不知道了?我告诉你,我心眼可多着呢,只是你们看不出来而已。”
莫寒笑道:“好好好,你很厉害,你说的我也都记下了,这是实在太晚了,咱们早点歇着好罢?”
莫放这才意识到月落西山,就快天明了。
由是二人互自作别,各回各屋。
竖日,莫寒起得很迟,但莫放却早已在外间候着。
本是要直走过去将莫寒叫醒,却被他两个丫鬟小芙小莲挡在帘外。
莫寒也算睡得深沉,连外间莫放此起彼伏的抱怨声竟也没听见。
这会子终于醒来,窗子外洒进日光,莫寒心情愉悦。
但一记起昨晚的所遭所遇,心气儿顿时一落千丈。
他细细想过后,才意识到外间有说话的声儿,便着衣打帘子出去。
果见莫放正冲小芙说三道四,才发出一声“嗯哼”来。
莫放回头见莫寒出来了,忙站起来朝他道:“我说寒弟,你这起得也太晚了罢,习武.....”
说到这里突见莫寒大咳了一声,莫放立马意识到自己险些将莫寒会武功的事情说出来了。
连忙住了口,又道:“你看我这习武之人,就是比你这整日浑浑噩噩的病秧子起的要早得很多。”
莫寒道:“小弟自来体寒,自不会如三哥这般。”
莫放拉莫寒坐下,道:“废话就不多说了,咱们谈谈正事,这个.....”
话说一半瞅着小莲小芙。
二人脸上一红,小芙道:“三公子有何吩咐?”
莫放道:“有何吩咐你还不懂啊?你俩在这里折腾我一早上了。现在你屋里的公子爷醒了,也该让我们兄弟二人单独聊聊了罢。”
小莲道:“三公子的意思我们得退下喽,不过三公子向来不避嫌,怎么今儿个却这样小心谨慎了?”
莫放笑怒道:“我说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刚才我说话冲了点儿,你不高兴了是不是?怎地还这么会管事了?难不成你这屋里的的丫头竟还比我这家府里的嫡生公子还要有面头了不是?”
小芙忙打圆场道:“公子别生气,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您多担待些,我们马上出去。”
边说边拉着小莲走出了屋子,而后将门掩上。
莫放见屋门关上了,朝莫寒道:“你这屋里的丫头还真是多事。昨儿个就是因为她俩,致使母亲亲自找上门,坏了咱俩的大事。本来我都打算放弃了,没想到你小子这么执着,愣是将张管家的栓钥骗了过来,可真行!你竟然还会点你哥的穴?这虽是大不敬,但哥不计较,赶明儿得空了,你可得给我遛两招儿。
咱们切磋切磋,看看你在那世外高人的手底下,都学了些甚么花俏武艺。”
莫寒笑道:“没想到三哥的兴致这般好,那不如咱们每日喝喝茶练练武,逍遥自在个数月,甚么查线索,找真凶,一概不管了呗?”
莫放大笑数声,道:“哥只是说说而已,可不是这么狼心狗肺的哦。”
莫寒只说了两字:“呵呵。”
莫放接着道:“说正经的,你昨晚到底在下面发现了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什么也没瞧见啊?”
莫寒犹豫稍会,道:“诶,一言难尽。”
莫放道:“一言难尽那就细细地说,我不急,咱们有的是大把的时辰。”
柳倾城一事一直是莫寒心里的一个梗,昨晚他何尝不是一夜未眠。
纵然他心里有百般不解,却也不能就这么和莫放说。这种事,他想独自承受,想独自去查明真相。
如今莫放问起来了,只好先稳住他为是。
莫放见他又不言语,忙朝他道:“你须得老实交代,可不要像昨晚那样,用各种借由试图搪塞过去,那可太不厚道了啊!”
莫寒不耐烦道:“不瞒你,保证不瞒你好罢?是这样的,我到底下之时,也是沿着一条冗长密道一直往前走。我瞧见两侧石壁之上嵌着明灯,外面是四方形貌的灯罩,做工精致。里头发出微微的灯火,透着昏黄,既不夺目耀眼,也不模糊难识。正好能看清路,但也只能瞧清脚下的,却不能瞧得很远。
依我之见,就从这壁灯还有里头的深度来看,这密道必是建造了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