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陵王府,王奕川径直来到先前的房间,屋内亮着暗黄的火光,大夫刚刚替伤者包扎好伤口。
见到王奕川,他立马从床上翻下,跪伏行礼。
“你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王奕川一把扶住他。
随后,王奕川冷声吩咐道:“江士廷,本王要你马上安排人去杀了楚立”。
江士廷立马捂住有些发疼的伤口,惶惑不安地说道:“殿下,他现在是陛下钦封的红衣使督府总指挥使,位同二品军候,杀了他,恐怕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王奕川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呼出几口怒气之后,心境倒也慢慢平静下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王奕川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道:“本王就想要他死”。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想方设法除掉他,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心知普通人根本伤不了楚立,况且他现在还是红衣使者的总指挥使,平时身边定是高手如云,要想杀他,谈何容易。
“末州那边有什么消息?”。王奕川轻舒一口气之后,逐渐恢复理智。
江士廷沮丧地摇了摇头,答道:“班师回朝的军队里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哲王临走前是怎么处置末州的,据说他是交给随军而去的并州将士处理的”。
“父皇对末州的事十分重视,末州肯定有什么其它的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必须尽快查清楚”。
江士廷为难地叹息一声:“末州如今全城戒严,与外界断了联系,实在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来”。
王奕川微眯着眼睛,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吩咐道:“去查一查马校叁”。
听到这个名字,江士廷顿时明白了王奕川的用意,他嘶的一声长吸一口气,皱眉道:“此人先前默默无闻,突然被提拔为末州刺史,殿下莫非是怀疑他早已是哲王的人?”。
“哼,是哲王的人还好,就怕他是......”。
王奕川没再往下说出自己的推测,而洞知了他内心想法的江士廷眼中惊色微闪,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沉寂片刻过后,江士廷突然禀告道:“殿下,青州刺史岑琮晔传来消息,他已经得到确凿的证据,证明守军都统黄舍已经反叛,妄想秘密入京告御状,现已被他控制住,他问殿下该怎么处置”。
“什么?”。王奕川惊讶地大叫一声。
接着,他怒火冲天地谩骂道:“这个狗东西,本王待他不薄,他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殿下,可不能让幽州的事在我们的身上重演”。江士廷阴森森地提醒道。
王奕川点了点头,嘴里嗯嗯声地说道:“没错,黄舍现在还不能杀,他一死,父皇必定会派人去接任都统,青州的军队至关重要,绝不能出一点点差错,你告诉岑琮晔,对黄舍严加看管,待本王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再将那狗东西千刀万剐”。
“是”。
“还有,再多派点人去末州,一定要搞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吩咐完事情之后,王奕川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间,江士廷看得出,他还是因为楚立的事情耿耿于怀,看来这个叫司若伊的女子对王奕川的影响已经超出了江士廷的判断,他不禁为王奕川未来的争储之路担心起来。
......
虽然自己搬了新府,但是楚立身边的人没一个信得过,这让楚立在自己新府的日子过得很不舒心,所以他决定让李默默住到自己府上来。
一来是李默默现在住的地方确实太寒酸了,二来也是为了更方便自己与他商议在红衣使督府里面的事。
楚立来到李默默屋子的时候,他刚好送走了梁竹苏,见到楚立,李默默脸上容光焕发,想来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看你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莫非有什么喜事?”。楚立望了一眼身影渐行渐远的梁竹苏,笑眯眯地问道。
李默默招呼他入屋内,又拿出两坛酒香四溢的美酒来,看上去他的心情很美。
“怎么?连我也不能透露吗?”。
李默默倒了两大碗酒,兴高采烈地端起一碗,楚立见状赶忙也端起另一碗。
他话也不说,用手中的酒碗在楚立手上的酒碗边沿轻轻一碰,豪爽地一饮而尽。
看他这么开心的样子,楚立自然也不想扫了他的兴,同样将酒一饮而尽。
楚立将酒碗放下,用衣袖抹了抹嘴,笑道:“酒也喝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想起那个大快朵颐的消息,李默默激动不已地说道:“谢临被禁军给抓了”。
谢临?
听到这个名字,楚立大概猜到了李默默这么兴奋的原因。
李默默接着说道:“自从他得知自己做不了末州刺史之后,便整日买醉,前几日,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当街强抢民女,妄图施暴的时候被巡视的禁军抓了个正着”。
他越说越开心,又给自己倒了几碗酒。
这些天因为红衣使督府交接的事,楚立忙得焦头烂额,他哪里有功夫打听谢临的事,可是李默默不一样,谢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是第一时间就能知晓。
想来李默默在睡梦中都在谋划要怎么将谢家搞垮。
谢临被抓,楚立自然也替李默默高兴,毕竟仇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但是楚立仍旧对这一突如其来的事件感到讶异。
“李默默,你会不会高兴得太早了?”。楚立细声提醒道。
“大人,你不知道,谢临被抓回禁军军营的那一晚,当即被哲王殿下打了一百军棍,差点没断了气”。李默默大喜过望地笑道。
“哲王殿下?”。楚立嘀咕一声。
王奕柏也参与其中,楚立预感这件事背后另有玄机。
“他爹是中书令,你说的罪名顶多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终究不能把他怎么样”。
李默默脸上始终挂着喜不自胜的笑容,他又给楚立倒满了一碗酒,美美地道:“哲王殿下将谢临送去了京兆尹府,还将那名受辱的女子保护起来,一副势要追究到底的架势”。
听他这么一说,楚立愈发觉得这其中定有古怪。
“哼,就算不能打垮他,谢临这次也得脱层皮,即便这次他能侥幸逃脱,迟早有一天,我会让这个败类血债血偿”。李默默又灌了自己一碗酒后,恶狠狠地发誓道。
这么大碗大碗地喝法,他的脸立马红得像是火烧一样。
楚立借机试探道:“李默默,我新买了一处宅子,你这里这么破旧,想不想搬去和我一起住?”。
他虽有一点微醺,但是意识仍旧清醒,晃了晃脑袋,只顾着傻笑,也不说话。
楚立又问道:“怎么样?愿不愿意?”。
这时,李默默闭上眼睛,猛地点了点头,大声笑道:“有大宅子住,我为什么不去,属下多谢大人”。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楚立舒心一笑,端起一碗酒大口地往嘴里灌。
只是谢临的事陡然让他忧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