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立赶忙上前拦住了又要动手的杨凌天,对眼前的侍卫们说道:“你的将军不在,这西楚世子你们也守不住,放下手中的刀剑,免受皮肉之痛”。
他本以为这样就能劝说这些侍卫放弃抵抗,怎知他话音未落,在一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命令之下,众人皆擎刀剑向他刺砍过来。
楚立无奈之下将手中的乌刀一横,往前横扫了一刀,刀刃过处,一道稍显霸气的气劲夺声而出,将一排侍卫击倒在地。
此时,士兵堆中突然冒出几个看上去武功还不错的人来,他们挡在最前面,手中的剑寒光四射,杀气逼人,这些便是陆昭贤培养的杀手。
看见他们,楚立便想起了司若伊,突然,或是心中愧疚感作祟,或是仇恨怒火遮眼,他方才对杨凌天嘱咐的不得杀人的话言犹在耳,自己眼中却先闪过了一抹杀气。
杨凌天见状走到他的身前,低声道:“他们就交给我吧”。
语罢,他将手中的长剑甩出,飞剑如黑夜之中闪过的一道电光,疾速蹿行,还挟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劲。
那四位杀手也并非等闲之辈,个个都是八品高手,其中还有一位更是与杨凌天同阶的九品高手。
他们甚是轻松地便挡住了杨凌天的剑招,飞剑囫囵一圈过后,反向迅速朝杨凌天飞来,他登时一惊,凌空一个翻身,手牢牢地握住剑柄,握剑的胳膊不由震动摇摆了几下,手中的剑颤抖不止。
杨凌天这才意识到,眼前这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凭他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匹敌。
楚立自然也瞧出了这四人的实力,于是二话不说,凌空高高跃起,双手握刀,猛然向他们其中一人劈去势大力沉的一刀。
那人只见刀招便已心知自己难以抵挡,然而楚立的这一刀过于迅猛,他根本来不及闪躲,唯有硬着头皮将手中的剑举过头顶,试图挡住这一刀。
刹那间,只听见一声无比清脆的声音响起,那个杀手手中的剑锵的一声从中折断,剑尖那一半登时跌落在地。
其余三名杀手面面相觑一番,惊愕不已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同伙,只见他双眼被血色充斥,血红眼球一动不动的,身子僵在原地片刻,然后喉咙发出嘶哑的呻吟声。
最后,他痛苦地挣扎了几下之后,轰然倒地,转瞬间便没了气息。
那三人惧怕地往后退了几步,望着侧身持刀的楚立,不由咽了几下口水。
此时此刻,楚立的双眼已然被怒火吞噬,心中杀气沸腾。
那三人倒是会审时度势之人,心知三人合力也未必是楚立的对手,况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高深莫测的杨凌天,于是用满是惧色的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之后,登时凌空跃起,往院外逃去。
杀意盎然的楚立刚要追将上去,杨凌天赶忙阻止道:“你这是干嘛?又是你自己说的,不必伤人性命,现在算是怎么回事?”。
杨凌天的话蓦然将楚立从仇恨的怒火中拉拽出来,他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摁住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了一句:“有些人本就该死,就不必对他们仁慈了”。
语罢,他徐徐转身,望着一众被吓傻了的侍卫,威胁道:“赶紧离开,否则,”楚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方才丧命于他乌刀之下的杀手,“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被恐惧充斥了内心的侍卫忙不迭地丢下了手中的刀剑,争先恐后地往院外奔去。
楚立和杨凌天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们刚要往关住林越的房间走去,此时,院中还剩最后一名侍卫,他便是先前阻拦过陆嫣儿数次的那人。
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却始终表现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你为何不走?”。楚立用带着一丝好奇的口吻问了一句。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何必多迈那几步?”。
楚立蹙眉细思片刻,猜到他说这话的意思,即是他就算现在逃了,待陆昭贤知道以后,也不会放过他。
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楚立禁不住嗤笑了一声,心道:你倒想得明白,也省事了不少。
“走了,你或许可以逃,留在这儿,立马就得死,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对方回了楚立一个释然的微笑,尔后将剑插在地上,又一脸肃严地说:“我是一名士兵,将军既然下了命令,除非死,否则绝不临阵脱逃”。
他说出这话来,楚立心中对他倒生出了几分敬意。
正当楚立犹豫是不是要放他一条生路的时候,身后的杨凌天话也不多说,一个箭步冲上去,在他坦然闭眼等待死亡降临之际,一掌横劈在他的脖子上,将他打晕在地。
楚立目睹这一幕,心中讶异未定,只听见杨凌天冷冷地讥讽道:“作为一个杀手,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犹豫不决,杀人的时候有所迟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放一个无辜之人一条生路这种事难道还需要考虑吗?”。
楚立被他这一套说辞猛然点醒,脸上即刻涌上一股羞惭之色。
杨凌天轻摇了几下脑袋,往关住林越的房间走去。
他一剑劈开了房门上的锁,回过神来的楚立赶紧快步追上来,还没等楚立进屋,便瞧见杨凌天满脸失落地走了出来。
一见他脸上的表情,楚立立即便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陆嫣儿的这位狡诈奸猾的父亲给骗了。
楚立颓丧地说:“也是,林越是他对付西楚王府最重要最致命的一把剑,他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么轻易地救走”。
“看来他是随军把林越带到长谷关去了”。
“既然如此,就请师兄去一趟长谷关吧”。
杨凌天苦笑一声,说道:“陆昭贤是大剑师的修为,手里还有十万兖州军,凭我一人,我无法向你保证能救出林越”。
“我知道,就是我们一同前去,也不可能从他手中救出林越”。
“可是一起去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儿”。
楚立摇了摇头,收起了手中的乌刀,说道:“可是还有其它重要的事等我去做”。
“呵,难道你还要回到北燕去么?”。
杨凌天有些气恼地冷嘲一声。
见楚立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他又提醒道:“你一个人回去对北燕的战局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楚立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谁说我打算一个人回去?”。
杨凌天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脑中灵光一闪,又问道:“你要去找罗忠?”。
楚立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答道:“以罗忠的为人,我若是出口求助,他不会拒绝的”。
“可是他现在在哪儿你都不知道”。
“你说过,在小七上山的当晚,陆籍也去找过罗忠,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杨凌天默声思索了一会儿,旋即问道:“你让我去长谷关就是为了跟住林越的踪迹?”。
楚立缓步往院外走去,抬头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夜空,天上连一星点儿的月光都没有。
路过被杨凌天打晕的那名侍卫身边时,他还特地从旁边尸体的身上扯下一块烂衣服盖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