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重了？”蒋舟疑惑的看了眼红色的指示标，怎么可能？
他走出去，然后又进入电梯，来来回回几次，总算恢复正常。
“叮——”的一声，门开了。
蒋舟双手插兜，得意的走进去。
“妈的这狗学校，净弄些偷工减料的东西。”蒋舟骂了一嘴，然后楼层。
宿舍一楼有阿姨守着，现在又回不去，只能在操场上四处游荡。
作为一个合格的二流子，他知道学校一切安保运行规律，晓得门卫保安们每隔两个小时就要在校园里转一圈，这样晃下去也不是办法。
想到这点，蒋舟抬腿就往新教学楼走。
教学楼修得宽敞气派，不仅如此，还备有电梯。平时着栋电梯只有老师们能用，学生被抓到就要通报批评。
这时候他想起学校新修的教学楼，顶楼被建成天光美术教室，他曾经闲着无聊去看过，好像有张床当道具。
反正也没人，就去那儿窝一晚，明早去上课。
“啊呸！”烦躁的将口香糖吐在地上，狠狠抓了两下头发。本来今天他是打算偷偷翻墙出去上网吧包宿的，结果也不知怎么，平常轻松越过的栏杆突然变得爬不上去。
蒋舟天生反骨，看四周没人，按下电梯按钮。
蒋舟呼吸急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电梯又在三楼停下了。
这次在门口的是一个浑身溃烂的建筑工人，同样，什么都没发生。
电梯缓缓上升。
蒋舟靠在边上，还没等喘口气。
“叮——”门再一次打开了。
只见门口站着个身穿旗袍的女人，头发乱成一团，面容青肿，只有一只眼睛，另一边则血肉模糊。
“啊、啊……”蒋舟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腿软得像面条，用力扶着边上才没让自己跪下来。
奇怪的是，女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任由电梯门慢慢关上。
接下来，四楼、五楼、六楼……每上一层，都会遇到个“鬼”。渐渐的，蒋舟胆子也大了起来。
在第七层时，他终于忍不住，向门口那个横死的小女孩儿问：“你们？在这儿干嘛？”
小女孩儿应该是被水淹死的，浑身湿漉漉，面容惨白，但好在还不是那么吓人，以致他敢上前搭话。
女孩儿神情呆滞，嘴里喃喃道：“太多了，进不去了……”
蒋舟还想继续问，门就关上了。他挠了挠头，纳闷对方在说什么，什么进不去了。
进不去电梯？可是这里面明明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刚上电梯，一直显示超重。
汗，从额头上划过。
电梯继续向上，八楼、九楼……十五楼、十六楼……
蒋舟此时脑袋里那根弦已经断掉，这里……明明只要九层啊！！
他发疯一样狂按电梯，将所有按钮都按了一遍，然而什么用都没有，电梯依然继续运行。
“叮——”门开了。
蒋舟抬头，显示屏上鲜红十八两个字。
身后一阵寒意袭来，他感受到背上□□裸的恶意。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蒋舟心中尖叫，双手死死扒着电梯门。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猛地搭在他肩膀上，蒋舟不受控制的转身，一张熟悉的面孔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
蒋舟的是在第二天被门卫发现的，就在电梯里，少年双眼瞪得老大，脸上惊恐的神色还未退去。
学生们将现场围的水泄不通，裴千几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
“这、这他娘的什么鬼？怎么头一天就死人！？”高大虎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里的凶险。
副本，是真的会死人的！
裴千眉头微皱，“周围都是学生，别说脏话。”
“我滚尼玛！现在还管学生不学生吗？！死人了！！”高大虎继续喊叫，他身边的少年少女没本就惊恐，看他这样有几个直接吓得哭了出来。
“老子不管你们，老子要走！”高大虎被周围的偶尔哭声弄得烦躁，抬腿离开。
林可想要上去劝，结果被裴千拦住，“不用管他，随他去吧。”吃点苦头也好，不然团队里有这么个不稳定因素，迟早暴雷。
至于高大虎出去的后果是什么，他就管不了了。
很快，贾主任就带着保安将人驱散，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将尸体装进袋子运走。
“主任，警察什么时候来啊？”裴千凑上去套近乎。
贾主任冰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你应该问的。”
裴千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说：“害，我这不是蒋舟的班主任，担心以后跟家长那边不好沟通吗？”
“那边学校有专人解决，你的职责就是看好学生，保证校庆顺利进行。”说罢就转身离开。
裴千眯了眯眼睛，有意思……
等上午上课时，看着惊魂未定的学生，裴千直接给他们找了个动画片看，然后大摇大摆离开。
林可在一旁目瞪口呆，“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裴千翻看着学生档案，打从第一天上课他便摸出规律，在教学这件事上他们有着很强的自主性，像他提前让林可结束课程也没怎么样，所以只要符合事实，随他们折腾。
林可刚要说话，突然，门被推开，高大虎狼狈的跑了进来。
“你……噗，你怎么这副造型。”林可忍不住笑道，其实也不怪他。
高大虎身上破烂不说，头发还被削掉一大半，露出光秃秃的脑瓜顶，在白炽灯下显得锃光瓦亮。
若是平时，高大虎非要跟林可动手，可现在他却管不了那么多。面上惊恐万分，不住喘着粗气，“我、我见鬼了！那个门卫，我让他放我出去，结果他直接变成个怪物！他要杀我！”
听他这么讲，办公室的几个人毫不意外，想也知道，进了副本怎么可能离开。
“哎，这才第一天，蒋舟跟你，两个人都见鬼了，还一死一伤，接下来的日子还怎么熬啊？”
“三个。”
“啊？”林可不明所以，问了裴千，“你说什么？”
“不是两个人，是三个，”裴千放下手中的文件，“我也见鬼了。”
接着就把昨天在宿舍里看到有眼睛偷窥的事说了一遍。
林可听得遍体生寒，“那……之后你怎么办了。”
“能怎么办？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他自己就消失了。”裴千耸耸肩。
林可叹服的竖起大拇指，牛批，能把鬼都给瞪走了。
几人简单的吃过午饭，裴千独自走在操场上。
他在上课的时候问了几个跟蒋舟关系不错的学生，知道蒋舟应该是想去网吧。
他最后出现在电梯里，也就是说没有成功。副本不仅对他们有约束，启智中学的人同样被困在这里。
或者说，这所学校里的……真的是人吗？
死了个学生，大家虽然表现得很惊恐，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离开，不过才一个上午，学校又恢复得井然有序。
裴千想再去发现蒋舟尸体的那栋楼看看，结果却被保安拦了下来，跟他说七班所有人的活动范围仅限于老楼。
想到高大虎硬刚门卫，结果被打得抱头鼠窜，裴千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微笑着转身。
啧……这下子可不好办了，他忧愁的揉了揉鼻梁，漫无目的四处走，然后跟郑英格撞了个正着。
“哟，郑老师，你也出来放风啊。”裴千笑眯眯的打招呼。
不过这副样子在郑英格眼里总觉得不怀好意，跟狐狸差不多，于是只淡淡的点了下头。
“有什么发现吗？”他开口问道。
“发现什么？”裴千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举起手指间夹着的半根香烟示意，“我就是嫌屋里闷，下楼抽根烟。”
郑英格冷笑，抬腿就要走。
裴千连忙上前，抓住对方的袖子将人拦下，“诶，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
郑英格眉头紧锁，俊美的脸对着他，“放手。”
“不是，你听我慢慢说，之前一直在人堆里，也没找到单独相处的机会。”裴千好声好气，“我们都知道，这副本里讲究的是团结协作。但是你有前科是不是，你那三百万还没给我呢……”
话音刚落，就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咋又生气了，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欠债的是大爷，于是裴千换了个方向，“这样吧，实在不行这次副本我罩着你，你老老实实听话，保你活着出去。价钱上嘛……我给你打个折，跟上次加一起，五百万，你看怎么样？”
“我用你去救？”郑英格冷笑，只轻轻一挥手，拉着他的裴千顿时觉得一股极强的力量带着自己，一个踉跄向前跌去。
正当脸马上就要接触到地面之时，腰突然被人揽住。
“你说，谁救谁？”
头顶传来少年清冷的声音，裴千一阵无语，行行行，你最强你最棒，你比鬼魂都闪亮。武力在这儿有什么用吗？
但如今他还在人家手上，当然不敢这么说，刚想让对方把自己放下来。
突然，远处传来几道惊呼。
两人站直，只见两个小姑娘脸蛋红红的对着他们，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
这两人都是七班的，裴千记得其中一个好像叫李芸，是沈小雅的室友，于是轻咳两声，上前道：“你们不上课，跑到这里干嘛？”
李芸翻了个白眼，“老师，这节是体育课，你是我们班主任，不知道吗？”
“啊？”裴千看了课表，但也没往心里去，为了掩饰尴尬，继续嘴硬，“体育课怎么了，体育课就能四处逛荡了吗？”
“是，打搅你们了是吧——”李芸意味深长。
“还不赶快回去，不然罚你们值日！”裴千笑骂。
两个女生依依不舍的离开，临走时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年下”、“cp”什么的。
裴千摇摇头，转身想要继续刚才的话，结果突然发现郑英格面容凝重。
“她们为什么要说丙酸纤维素，是副本的提示吗？”
“啊？啥玩意儿？”
“cp啊，不是cellulose propionate的意思吗？还是指原苏联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是让我们往过去的方向联想？”
“你……我……哎，算了。”看着裴千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疲惫的表示，随他去吧。
蒋舟嚼着口香糖，无聊的走在操场上，月光把他身影拉得老长。
他看了下显示器，才二楼，怎么回事？又出故障了？此时他已经想着干脆出去走楼梯算了。
然而刚一抬头，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就在他站稳的一刹那，电梯突然狂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