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去警局打听消息,丁权已经认领尸体。尸体本来就在火葬场冷冻柜里封存,不知道下午是不是马上进火化间。我于是心急火燎地跑到火葬场,赶到的还算及时,丁权正在办火化手续。
我把他拉到一边,丁咚亲自跟他说要入土安葬。丁权却说警局交代,现在变成僵尸,必须马上火化,不然会出事的。我说你好糊涂,僵尸不经过施法,直接进炉子会把炉子崩塌。这样会给丁咚鬼魂增加更大怨气,说不定会让她变成厉鬼!
丁权一听这么严重,赶紧去和警局交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最后的结果是可以入土。然后我跟着丁权进储尸间看了下尸身,全身紫黑,长满一层白绒绒的细毛,指甲有三寸多长,这绝对是僵尸的特征。
额头上却没贴镇尸符,不知道胡大龙用的什么镇尸秘法。我交代丁权去买棺材,我回家取了一张镇尸符,回来贴上尸体眉心,这下便放心多了。很快棺材买到,将尸体收敛入棺,我又用墨斗线,在棺材上弹出交叉黑线,密布如网。这是茅山秘法,就算镇尸符失效,僵尸也难以逃出棺木。
连夜在县城周边找了个风水不错的地方下葬,虽然不在养尸地,但僵尸形成,不用担心尸体腐烂。再过一百年,开棺还是这个模样。
葬完之后,丁咚哭哭啼啼,好像葬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亲人似的。我哄了几句,跟丁权告别。
回家时刚好路过胡大龙的店铺,发现门前的两棵大树全部枯死。我不由倒吸口凉气,这也太邪门了,难不成胡大龙老婆鬼魂没走?我打开手机上的鬼马,老八在线,我问胡大龙老婆鬼魂是否进了地府?
老八回了条消息,胡大龙老婆尹氏早已带回地府,因生前害人,目前羁押待审。
这老娘们的确该遭到惩罚,不过它的魂儿走了,为啥店铺怨气还这么重?我不放心,于是绕到后墙外,叫丁咚带我钻窗而入。打开灯光后,明显感觉到阴气深重,灯光极为暗淡,令人心头十分的压抑。
在屋子里兜个圈子,也没发现有什么哪里不对,又跑到前面铺子,依旧一无所获。可是这种深沉的阴气,绝非无中生有,门外枯死的大树便是例证。正在纳闷时,丁咚忽然说头顶仿佛有种沉重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于是抬头,猛然间看到房梁上悬着一个绳套,这肯定是胡大龙老婆上吊时用的东西。他们两口子一生无儿无女,警察把尸体运走就不错了,当然不会去摘掉这玩意。而胡大龙本来死的够惨,在屋子里留下浓重的鬼尸怨气,它老婆再上吊,怨气肯定爆表了!
上吊又是一种带有怨恨离世的非正常死亡方式,绳套就会变成最为凶厉的物品,会逐渐吸取屋里所有的怨气,然后再通过木梁砖瓦往外散播,门前大树不死才怪。照这样下去,久而久之,周边邻居都会遭遇血光之灾。
我叫丁咚上去把绳子扯下来,但死丫头竟然不敢接近,可见这玩意有多凶。我只有让她上身躲避,打开手机上的驱邪精灵,用大金光咒扫荡怨念,再搬来桌子爬上去,扯掉绳套一把火烧了。
谁知绳子燃烧之后,竟然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我不禁毛骨悚然。鬼魂都进地府了,这什么情况?
丁咚都颤声说:“太可怕了……”
我彻底无语,你是鬼好不好,还有什么比鬼更可怕的?
燃烧的绳子在惨叫声中,突然一窜而起,像一条火蛇一样扑到床上,立马点燃了床单被褥,熊熊燃烧起来。我忽然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跳下桌子,赶紧找到一个暖瓶,将床上的火焰浇灭。
绳子上的火也灭了,但这次不敢再去烧它,在手机上翻出一张“缚邪符”,轻轻一点,金光闪烁,冒着黑烟的绳子扭动几下便不动了。
我冷声喝问:“你是什么东西?”
绳子良久没动静,我哼了声又说:“再不说我要用三昧真火了!”用三昧真火,不但瞬间会将绳子里的邪祟付之一炬,还会让它在临死之前遭受最为惨厉的痛苦。
“冷不凡!你害死我们两口子还不够,难道非要赶尽杀绝吗?”这时从绳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厉喝声。
我一怔,是胡大龙老婆吧?它不是进地府了吗?我于是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逃出地府的?”
“我根本没进地府,用分魂术给鬼差一个分身!”
分魂术?我好像听老爸说过,很牛的一种邪法,听说是鬼仙才能用的。而鬼仙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修仙却无法做到,最后神游体外,变成了一种不伦不类,不是鬼也不是仙的玩意。它们自称自己为鬼仙,其实就是一种邪祟。只有这种玩意才能使用分魂术,迷惑众生。
“你变成了鬼仙?”我好奇地问。
“你管我变成了什么,你这个恶毒的混蛋!”这娘们破口大骂。
你还有脸骂我恶毒,我冷笑两声道:“你不说是吧?好,我现在就用三昧真火!”
这老娘们足足沉默了十秒钟,才开口说:“我不是鬼仙,但懂得用鬼仙之术,死后保住自己鬼魂不进地府。我的尸体已经被人领走下葬,等我找到还魂秘法,我就能复活重生了。”
又一个梦想死后复活的奇葩。但它跟丁咚不一样,它是出马弟子,既然这么说,那绝非空穴来风。我忙问:“什么秘法?”老娘们又不出声了,我转转眼珠,诱之以利道:“你说出这个秘密,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你就等着被三昧真火烧死吧。”
“好,你说话要算数。”
“当然,我冷家岂能有食言自肥的小人?”我信誓旦旦地作保证。
“龙江市最大一家仙家堂口,便有重生秘诀。”
我心头一阵大喜,重生秘诀说不定就是还魂丹。今天没想到多管闲事,竟然有意外收获。我提起绳子说:“我去把你埋到西郊,免得在这里害人。”嘴上这么说着,右手在手机上点下了三昧真火符。
呼!绳子上冒起一团青色火焰,这娘们顿时惨声大叫,随即又戛然而止,就这么一瞬之间,将它魂魄烧成了灰!
“你不是说放它一马的么?为什么要当小人?”丁咚居然讨伐我。
“我说放它一马,又没说不烧死它。”我嘿嘿笑着狡辩。
“卑鄙,比我还卑鄙,我忽然发觉,我俩真的挺合适的,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狗男女!”
我晕,差点没吐血三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