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深度水温要远远高于外部气温,起码有四五度,我们能够勉强抵挡。可这外面零下十几度,湿透的棉袄和内衣很快冻结,还有皮肤上的水也结冰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非冻伤不可。
胡小眉咬牙先给刘一凯脱了水,这时我们都冻得实在挺不住了,才要跳进河里重新潜下河底,忽然西侧射来一道车灯。我们不禁大喜,玩了命地奔过去。这是一辆警车,但却不是之前我们开的那辆。
我们迎头跑到车前,不等车子停稳,拉开车门就往上挤。谁知居然是满座,我们不管是谁,全都扯了出来。
“哎哟,卧槽,你们敢劫警车!”
“他妈的你们疯了,诶,刘队,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认出刘一凯,这才没有反抢,不然他们有枪,老子只有挨枪的脑袋。车里真特么的暖和,加上胡小眉每人给了一下“解冻”,皮肤上薄冰迅速融化,我们几乎冻麻木的身体,终于舒服了一点。不过胡小眉因此元气耗尽,脑袋一歪昏睡在了车座上。
刘一凯在车外和那几个警察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辆警察,但冲下十几个人,持枪将我们这辆车包围。
“这小子居然恩将仇报,我下去收拾他们!”丁咚咬牙切齿说。
“先别乱来,我们不如去警局,先找到夏芷烟的身体再说。”我拿出手机看下时间,已经十点了。如果和警察开火,我们又被追的满世界乱跑,无疑是浪费时间。
这时刘一凯拉开司机一侧车门,探头冷笑道:“冷不凡,你现在还敢袭警抢车吗?再牛一个给老子看看?”这小子一旦翻身,就又变了一副嘴脸。
“少说废话,快带我们去警局。”我没空和他磨嘴皮子。
“诶诶,把车门关上,别让冷风钻进来。”西门流星缩着脖子说道。
刘一凯重重哼了声,带有鄙视地说:“你还有个朋友失踪,居然漠不关心,真是个冷血动物。”
我心说要担心的应该是你的司机,谁死唐静怡都不会死。
刘一凯瞪我一眼,把头缩回车外说:“留下几个人看住他们,剩余的跟我去找车。”
我听到这话就急了,丫的不是把我们先送回警局,在这儿等他们找到车,说不定天就亮了。
“送我们先去警局啊!”我推开车门大叫。
车门随即被人一脚踹回来,狠狠撞了下我的脑门。只听刘一凯在外面骂道:“他妈的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把你丢进河里!”
丁咚怒道:“我先把你丢进河里!”话音刚落,只见灯光里出现了一条**的身影,长发遮面,正是那水鬼,它竟然也出来了。
“谁?”刘一凯惊叫一声,随即有几个警察将水鬼团团围住。
“问你话呢,半夜三更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他们同伙?”其中有个警察喝问。
水鬼嘴角勾起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诡笑,蓦地长发扬起,露出一张紫青而又布满创伤的脸孔,在明亮灯光下,说不出的恐怖!
顿时这些警察就炸了窝,纷纷向后撤退,刚才问话那警察壮着胆子喝道:“别在这儿装神弄鬼,快揭掉你的假面具,不然我们开枪了!”
西门流星撞我一下笑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傻,竟然叫女鬼揭掉假面具。”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时,只见那警察手里的枪突然飞起,然后调转枪口指住了自己脑门。这家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叫道:“我错了,我错了,不要开枪!”
刘一凯之前虽然近距离和水鬼有过接触,但不是被丁咚上身就是被胡小眉附体,那时神智状态全无,根本不记得女鬼面目。不过他似乎猜出这就是我所说的杀人凶手,一溜烟跑到另一侧车门外,拉开门就要上来,被西门流星一脚踹下去。
还没爬起,女鬼突然出现在一侧,刘一凯吓得捂住脑袋说:“冷不凡,冷大爷,求你下来帮帮忙吧!”
水鬼冷哼一声说:“人是我杀的,你不是刚才在河边叫喊着要捉我归案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刘一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竟然蹦出这么一句。
我明白这水鬼是有意帮我们解围,主要还是为了给它报仇,不过现在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在车里说道:“刘一凯,你如果答应带我回警局,把我朋友和李英山孙子交给我,我就帮你。”
“我答应,我答应。”
我当下和坐在车门前的西门流星努努嘴,他推开了车门。我看着水鬼说道:“你的冤屈我会帮你解决的,不要再吓唬警察了,回去吧。”
水鬼依旧是冰冷地盯着我,点了点头,随即消失不见。刘一凯立马长出口气,抹了把头上冷汗,左右看看水鬼走了,抬起头狠狠盯着我。擦,这小子不会出尔反尔吧?
果然,刘一凯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安排下属把我们先带到石门村外,他和几个人去找车。说完刚要上一辆警车,水鬼突然又出现在面前,吓得这小子咕咚趴在地上。
“我不相信你,我要跟着你们回警局。”水鬼心眼挺多,马上又杀了个回马枪。
刘一凯抱着脑袋叫道:“我先带他们回警局,你们分成两组去附近找车!“
我和胡小眉留在这辆车上,西门流星和马长安被叫到另一辆车上。尽管在水鬼监视下没给我们戴手铐,但他们手里的枪却没放下。刘一凯亲自开我们这辆车,在回去的路上,这小子虽然一声不响,但脸色铁青,看得出心里憋了口恶气。回到警局,似乎也不会太顺利。
其实刘一凯这小子本质不坏,可是利益心太重,这就注定我们成不了真正的朋友。当我们之间没有纠葛,还能和睦相处,一旦产生矛盾,我们就是仇敌。再说我也没把他当朋友,这种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关系,最好保持一定距离。
水鬼隐身,不知是否跟在车后,十点半我们进了县警局。
楼门外站着不少警察,其中有一个穿着土里土气,五十多岁的男子。尽管一脸愁苦相,但通过他的眼神,我便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