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把我们认识的事一说,乔暖暖也翘了辫子,这都入夜了,又不能找个借口回去。乔暖暖挠头想了半天,跟我说只能硬着头皮演到底,就说你经常外出,咱俩在龙江认识的。
正在说话之际,乔暖暖父亲领着她舅舅来了,果然是这老小子,那一脸的愁苦相,好像每天都月经不调似的。他一进门看到我,也是一脸的诧异。我忙站起身和他握握手,笑道:“舅舅,原来是您啊!”心里却说,你是我孙子。
“你不是冷不凡吗?”龚天良似乎挺纳闷,我怎么把他外甥女泡上的。
“是,我是冷不凡,咱们一个多月前还在警局见过面呢。之前不知道这层关系,多有得罪,您老人家别往心里去啊。”我一边道歉,一边心里把他十八代祖宗挨个问候一遍。
“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龚天良回头看着乔暖暖,一脸的疑惑。
“在龙江认识的,他没事总去龙江,偶然机会……哎呀,舅舅你问那么多干嘛,不凡来到咱们家是客人,你不要像审犯人似的问个不停,别把人家吓坏了。”乔暖暖最后嘟起小嘴,显得有些生气。
龚天良见外甥女不高兴,也就不再多问,在矮桌旁坐下来。此刻桌上已摆了几个小菜,酒是自家酿的,我品了一口,味道还行。喝了几杯,乔暖暖去厨房帮忙,乔父去拿干柴。山村做饭,用的还是柴火。
趁此机会,龚天良探头问:“给我说实话,你怎么骗上我家外甥女的?”
我苦笑道:“这话说的,暖暖可是个机灵女孩,只有她骗别人,别人怎么骗得了她?在警局你也见过我那个姓马的朋友,他是出马弟子,在龙江可是开的最大一个仙家堂口。所以我经常去龙江,和暖暖一来二去,就变成了男女朋友。来,舅舅,我敬你一杯。”
老小子半信半疑端起酒杯喝了,然后瞪眼说:“你那天在警局,有好几个女朋友,这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普通朋友,如果我不是真心喜欢暖暖,会跟着她来丘北村吗?”我放下酒杯,递上一根烟。
龚天良摇摇手,示意不抽,不过表情舒缓,看样子信了几分。
这时乔父回到屋里,我赶紧转移话题,免得他再对女朋友这事纠缠不休。我问这丘北村是不是有个善堂?
乔父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龚天良却神色警惕,斜眼看着我问:“你听谁说的?”
我点上烟笑道:“听老一辈人说的。”他知道我们冷家根底,推到冷家上代人身上,便没任何毛病。
龚天良眼神里依旧充满狐疑,摇摇头说:“没听说过。”
我心想你跟我装什么大头蒜,笑了笑说道:“暖暖说听你讲过,是不是不方便说啊?”
龚天良一怔:“暖暖听我说过?我从没有和她提起过什么善堂,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撒谎的?”
乔暖暖就在厨房,他既然敢不承认,好像真没说过。可乔暖暖为啥要撒谎?乔父见气氛有点尴尬,忙端起酒杯劝酒。喝完这杯酒,乔父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说,他小时候听说过善堂,好像是个义庄。
没想到老头竟然知道,我才要问善堂在哪儿,龚天良咳嗽两声说:“姐夫,你喝多了吧。”
乔父呵呵憨笑几声,说道:“不凡也不是外人,只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没事。”
龚天良皱眉道:“姐夫,你怎么这么糊涂!”
看这架势,丘北善堂是个秘密,并且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要不是假扮乔暖暖男友,他们绝对不会露出口风。从刚才乔父那一脸茫然的表情看,老头不是真厚道,那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乔父把烟头在地上踩灭,说:“好好好,不说这事儿了。不凡,这是丘北村的一个秘密,你知道了对自己没啥好处,就别问了,喝酒,喝酒!”
我暂时忍住好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这事儿我听说跟白吊门有关,而一个多月之前,你们村的李英山一家三口的死,便牵扯出了丘北善堂这句话……”
我还没说完,乔父手一颤,酒杯落在地上摔的粉碎。龚天良瞪我一眼说,姐夫你别相信这小子胡说八道,李英山一家是宁芳芳复仇害死的,跟善堂没半点关系。
“舅舅,你知道宁芳芳躲在哪儿吗?它就躲在白吊门鬼窟,这句话也正是它说出来的!”我盯着龚天良说道。
这下老小子也愣住,他虽然知道宁芳芳藏在小甘河,但不知道白吊门便在小甘河底。
乔父看出我不是撒谎,叹口气说:“还是说了吧,这件事瞒也瞒不住。”
龚天良点点头,不再拦着了。乔父点上一根烟,和我说起这丘北善堂的故事。这又要回到民国初期了,那时还没有丘北村,后山上只有一个义庄。至于这个义庄为啥会建在深山里,谁都不清楚,只知道这个义庄里存放了很多口棺材,有一个老人看管着,匾额上写着丘北善堂四个字。
我知道义庄在以前是暂时存放死尸的场所,与现在的太平间基本相似。可为啥不叫义庄,而叫善堂呢?
只听乔父接着往下说,一九三一年,日本发动了侵略东三省的战争,很多人逃进荒山避难。当时大雪封山,既没粮食,又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只有少数猎人打猎存活下来,很多人都冻死饿死了,也有不少人死的离奇古怪,因为这些人进过善堂。
这些逃难百姓来到此地后,看守善堂的老人早已不见,于是有些人不听劝阻,进善堂躲避寒冷的气候。可是他们进去后就从没出来过,由于大门紧闭,窗户也被木板封死,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后来有两个猎人比较大胆,进善堂一探究竟。其中一个学过茅山法术,那便是龚天良的爷爷龚庆平,另一个是他的爷爷乔山林。俩人在一个中午,阳光正盛的时刻将门窗砸开,各自戴上护身符,结伴而入。
可是进去之后却发现,里面除了一口口棺木之外,却看不到一个人影。他们不由觉得奇怪,那些进去避风的人都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