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瞳孔中的剑影太小,我没看清怎么回事。只听老七兴奋地说:“找到了,原来在它的眼里!”
我一惊之下咒语停住,马面立刻得到喘息机会,黑光消失,看不到它了。老七这句只有我和老八听得到,我没敢告诉老爸和西门流星,唯恐马面耳朵长,会透过封禁符窃听。
斩鬼剑怎么会藏在马面眼里呢?这小子好歹也是十大阴帅,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眼里有东西?
老七笑道:“你可能猜不到原因吧?这可能是地藏菩萨的手段,将斩鬼剑早已炼入它的眼里,来此埋藏的其实是一把假剑。”
我也不敢开口谈及这事儿,于是和老爸说:“你们休息会儿,我和七爷八爷私下商量点事情。”
“有什么要瞒着我们的?”西门流星一脸不爽地问。
“你想听吗?听完我就捉你回地府!”老八怒喝声透出体外,吓得西门流星一哆嗦,慌忙摇头,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这会儿小晴也不撞石板了,我起身走到一边,要低声音问:“你难道早就知道这情况?”心说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老七干咳两声道:“兄弟别急,我是猜的。因为地藏菩萨曾经将一本经文炼入判官眼中,而判官毫无察觉,多年之后取出,它才方知。而斩鬼剑出自何处,兄弟你可知道?”
我转转眼珠说:“是地藏菩萨打造出来的吧?”
“聪明!”老七赞我一句,“这把剑是从地藏菩萨眼中炼出,所以才具无上威力。不但可以斩鬼,亦可诛神,所以被地府视为大忌。而牛头马面又是谁的人,你这总知道吧?”
我一愣,这还真不知道,愣愣问了句:“是菩萨自己人?”
老七嘿嘿笑道:“牛头马面是佛家弟子,因不孝父母,死后变成牛头马面,成为鬼差跟班。后来鬼王被镇压……”
“你的话还有没有谱儿,一会儿镇压,一会儿是假的,到底那句是真的?”我没好气道。
老八说:“老七没跟你说清楚,真正的鬼王其实是修罗鬼王,不在我们十大阴帅之列。阴帅鬼王,就是地府拿来充数的,本来我们哥俩可做老大,但有个阎王看我们不顺眼,硬塞了个假鬼王压在我们头上。”
老七接口说:“修罗鬼王也是佛家弟子,但自从被镇压,地藏菩萨在地府可就没了左膀右臂。为什么会提携牛头马面,你懂了吧?”
我不由恍然大悟,牛头马面原来是这么上位的。除了鬼王和牛头马面,其余阴帅都是道家弟子,佛家当然要分配到一部分权力。而牛头马面从跟班直接升到阴帅,又仅次于老七老八的地位,这显而易见是一场权力之争。
难怪牛头马面和老七老八不和,总是挑事儿,这次还带头叛乱,因为不服道家管教。
老七跟着说道:“由此我猜到,当年地府高层商议,将这把剑藏入一位忠心不二的鬼差眼里,一旦出事,还可随时取出平息动乱。可地藏菩萨藏有私心,把剑炼入马面眼中。谁知现在闹事的正是这小子,上头肯定不敢泄漏这个秘密,免得让它再获取一件神器。所以才瞒着所有人,把戏演到底。”
它的猜测合情合理,当年因为做的逼真,还搞出一个神出鬼没的斩**,又安排了一个小怪兽镇守神器。谁能不信?真是鬼佬成精,一个比一个狡猾。
我压低声音说:“那我们就不用再找剑了,直接找到照魂镜回往人间。”
老七嘿嘿笑道:“这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和老八这就告辞。”
我忽然间想起来,它们是可以随时回地府的。可你们走了,老子怎么办?我转转眼珠说:“你们不能走,演戏要演足,如果就这么回去,怎么跟上头交代?难道说,把剑在马面眼中这事儿报上去吗?”
老七砸吧砸吧嘴,老八说:“对,冷不凡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回去。”
“好吧,我们就再陪你玩一阵子。”老七的口气听起来很不甘愿。
我正偷着乐,突然脑子里浮现出夏芷烟的面目,不过没感到心痛,因为她就在身边。心说糟糕,解蛊丸药效已过。刚想到这句,心思完全转变了,过就过吧,有什么好怕的?
老七老八发现我有些异常,便知蛊毒爆发。只听老七说快问问联系上蓝凌雪了吗?老八随即说道联系上了,它一直在供养阁养伤,刚刚回到地府,这就马上过来。蛊毒惑心,只涉及某种立场问题,并不影响朋友关系。
其实我也挺想再见到那个最令我感动的山鬼姐姐,它曾经为了救我,被龙眼鬼尸丢进鬼泉。救命之恩,恩同再造。
可是在想见它的同时,心里又在担心,它会不会解开我身上的情蛊,把我和夏芷烟拆散?
“我来了!”山鬼冰冷威严的声音,传进耳中,随即一条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山鬼姐姐怎么来了?”西门流星在旁边大声惊呼。
山鬼转头瞪他一眼,吓得这小子急忙捂住嘴巴。
如果不是遇到蓝凌雪,我真不知道山鬼曾经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
我心头一阵激动,山鬼姐姐这个称呼脱口而出。
它回头望着我,神情变得平静,叹息一声说:“你很像他,但你终究不是他。不过我们也算有缘,因此我生前死后,为你死了两次。”
听到最后一句,令我无语凝咽。真不知道,这辈子该怎么报答它。
“蓝凌雪,你怎么在这里会毫发无伤?”老八好奇的语声透出体外。
山鬼神色又变得凝重,回答说:“因为我是山鬼,这是一种特权。”
老七急道:“先别说那么多,快想办法为冷不凡化解蛊毒。”
我摇摇头,立场坚定地说:“这不是蛊毒,这是一种爱!”
“爱个屁!”西门流星不忿地骂道。
山鬼回头又瞪一眼,这小子低下头再不敢说话了。山鬼回过头,说道:“所幸以前我在你们身上各自放了一只天兽蛊,否则便是永远都解不开了。”
我皱眉问:“天兽蛊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