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黑影就像吊死在空中的尸体,不住摇摆游荡,说不出的阴森诡异。此刻隔着窗户看不太清,只能悄悄让丁咚出去一探究竟。死丫头很快回来,小声告诉我们,外面没有人影,是树上拴着一根大香,随风在摇摆。
大香?那就是一根粗大的香柱。可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们明明看到的是人影,怎么会是一根大香?
马长安把眼睛凑到窗子上看了会儿,皱眉说:“是人影,还散发着浓重鬼气……”
“管它是什么,丁咚在前面开道,我们三个护着喜儿,冲出去!”西门流星捋起衣袖说。
现在我们身上有毒,并且老周那边很快就有了消息,不冲也得冲了。可是刚要开门时,丁咚却说来人了。我们于是停下脚步,观察院子里动静。依稀看到一条黑影缓缓走到飘荡的黑影下,矮身跪倒,然后磕了三个头,双手托起一件东西,举到头顶上。
这情况非常古怪,于是又叫丁咚出去瞧瞧。她现在玩鬼萤之术已经如鱼得水,凭借着那根狐狸眼睫毛,竟然神出鬼没,来去无踪。不片刻她回到屋里,压低声音说,是女主人蓝巧秀,面无表情跪在大香下,头上托的是一碗清水。
我们一时猜不出这是什么情形,接着叫丁咚去打探。蓝巧秀跪了约莫两三分钟,缓缓起身走回屋里。我轻轻拉开屋门,我们可以先走,待会儿丁咚自己会跟上来。谁知还没走出去,外面的那条黑影突然消失,紧跟着喜儿嗷一声惊叫。
“谁舔我脖颈?”喜儿惊慌失措地转头去看西门流星。
而我们都看的很清楚,刚才西门流星除了拉着她的手之外,压根没做过什么非份举止。我们不由心下暗暗吃惊,不适西门流星干的,还能是谁?
喜儿这声叫,立马惊醒了正房的主人,万盛康和蓝巧秀披衣跑出来。恰巧这时丁咚回到我的眼里,说道:“女主人刚才端着碗回到屋里,喂正在沉睡中的男主人喝了。喝下去之后,男主人脸上的黑气又深了一层,整个身子骨仿佛瘦了一圈。”
在她讲话同时,万盛康忙问:“怎么了?”
西门流星转着眼珠说:“没事,刚才屋里突然跑出一只大老鼠,把她吓坏了。”
“嗯嗯,好大一只!”喜儿随口附和,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万盛康歪头好奇道:“很多年家里都没见过老鼠了,真是怪事。”顿了顿笑道:“老鼠没什么可怕的,快回去睡觉吧。”说着和蓝巧秀走回正房。此刻我借着月光,依稀看出万盛康果然一张脸似乎真比之前又瘦了些,黑气更加浓重。
他们既然醒了,我们只有先回屋。这村子没通电,西门流星点上一根蜡烛,左右瞅着四周,问道:“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喜儿满脸惊恐地说:“刚才有条舌头在舔我的脖子,我还以为是你。”
丁咚刚才不在我眼里,就没了阴阳眼,我于是问马长安:“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马长安摇摇头,似乎没发现什么也显得很郁闷。
我瞅着窗外,心想那条黑影突然消失,八成是它干的。可是什么样的玩意,能躲过马长安的通灵之眼呢?我又问马长安:“你有没有看出这条黑影,跑去了哪里?”
马长安依旧摇头:“没有,一闪就不见了。”他说到这儿也恍然醒悟,皱眉说:“难道戏弄喜儿的是那玩意?”
我心说你的反应有延时,这还用想吗?我让丁咚再去外面看看那根大香,她瞬间就回来跟我们说,树上悬挂的那炷香不见了。刚说到这儿,喜儿嗷又叫一声,西门流星慌忙捂住她的嘴巴,将蜡烛吹灭。
马长安立马掏出一条毛茸茸的东西,说是拂尘不像,看着非常古怪。现在也顾不上问他那是啥玩意,压低声音问喜儿:“又有人舔你?”
喜儿嗯嗯点头,虽然看不清她的双眼,一定是充满了恐惧。我问丁咚,看到什么情况了吗?
“什么情况都没有。”丁咚回答的很干脆。
我们这就纳闷了,什么东西还能瞒过鬼眼?西门流星把自己的手拿开,喜儿忽然自己捂住嘴巴,呜呜闷叫。又有情况,马长安甩起手里的毛茸茸的东西,在丁咚身周不住扫荡。西门流星拔出桃木剑,我打开了手机。
这时丁咚说道:“黑影,外面黑影又出现了。”
与此同时,喜儿放开自己嘴巴说:“它不舔我了,刚才真恶心,它舔我鼻子……”
我们齐刷刷转头看向窗外,果然那条黑影又在飘荡。大家都觉得挺窝囊,我们可是三**术高手,并且外加一只鬼萤,居然被对方耍的团团转,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简直是奇耻大辱。
其实说起我们三大高手,没什么好炫耀的,在山鬼洞还不是被搞的晕头转向,满地找牙?就是三大饭桶。
不过这玩意明显是被马长安赶跑了,也不能算是特别窝囊。我当下说道:“马叔你断后,我们赶紧离开这儿。”说着又拉开门,西门流星提前捂住了喜儿嘴巴,免得再叫出声。
丁咚在前面开道,我和西门流星把喜儿夹在中间,马长安甩着毛茸茸的玩意,从院里穿过。经过树下时,看清那条黑影果然是一根粗大的香柱,能有三尺多长,拇指粗细。可是我很纳闷,为啥在屋里看着是人影,在外面却是香柱呢?
心里带着疑惑疾奔到大门口,香柱依然挂在树上飘摇,喜儿没再受到骚扰,显然马长安的法器起了作用。丁咚已经拉开门栓,将大门打开,我们四个冲出大门,急匆匆奔向村口。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马长安手上的东西呼地燃烧,眼前顿时一阵明亮,我们这才看清楚,那似乎是狐狸尾巴!
马长安吃惊地挥手在扑打火焰,只听他说急道:“娇娇师父昨天来时送我的一件法器,怎么会突然烧着了?”可是他越是拍打,狐尾上的火焰燃烧的越旺。
我扯他一把说:“我们中了阴招,赶紧丢了这东西,逃命要紧!”
马长安猛地将我手臂甩开,掉头跑向村西。我轻声叫了两下,这小子就像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往前疾奔而去。
“什么破法器,反被邪气入侵,连带他一块中招了。”西门流星生气地骂道。
“少废话,快追!”我迈开步子往西追去,“丁咚,你去拦住他!”
丁咚忽然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去了没有,再回头看西门流星和喜儿,也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