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几个沉浸在马上将要揭晓鬼墓真相的喜悦里时,胡小眉泼了盆冷水。它说这可能攸关地府的秘密,揭破它的神秘面纱,对我们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尽管我们由此可能获得自己宿命的秘密,但也可能是终结我们宿命的一个劫难。
我们明白它什么意思,宿命的终结,可能会厄运降临,即使不遭到地府的惩罚,我们也会遭遇厄运的荼毒。但我们依旧心意坚定,因为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难以预料的。除了夏芷烟外,我和丁咚、西门流星都懂得算命占卜,能够预测自己的未来。要说这种东西准不准,那是一个脑残的问题。
因为算命占卜,说准也可以说不准。为什么呢?首先我们拿算命之外的风水学来举例,大家都知道风水宝地是固定的,但凡有真才实学的风水先生,一眼就能看出这块地的凶吉。就像每一代帝王为自己选帝陵,所找的风水大师,在他们没有相互见面通气的情况下,点出的龙脉宝穴是惊人的一致。
然而为什么龙脉这个风水宝地,不能保佑一个朝代千秋万世?答案是风水先生看到的只能是外表,却无法看到地壳下的运动。虽然地表没有改变,还是老样子,但墓穴中的地壳因为运动改变了地气,也就使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直接导致改变墓主人后代气运的衰竭。所以没有一个朝代可以经久不衰。
风水和算命是有共通之处的,一个人的命运虽然是先天所带,生下来便注定的,但大家不知道,后天所经历的一切,会悄然改变你的先天运数。先天命运好比是风水宝地的外表,后天经历便是地壳运动,一个意外的遭遇,便会改变命运轨迹,走向你先天运数的歧途,这是算命先生所算不出来的。
我和西门流星曾经都算过自己的未来运势,但都没算出过,我们这一年来所遭遇的人生大起大落。这就是意外,我们的命运早已变味了,还用在乎打开鬼墓带来的霉运吗?万一因祸得福,以后会越过越好呢?
说白了,我们这次就是要跟命运做斗争,终结宿命,或许会给我们带来一次重生!
胡小眉说不过我,只有无奈地放弃了游说。不过在太湖边上的第一晚我们没有动手,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准备,比如先演练好八卦遁形阵,还有夏芷烟做最后人剑合一的努力,并且我们要吃一顿饭。
这可能是最后一顿散伙饭,大家都心知肚明,谁都不保证能够活着走出来,这顿饭也就变得意义重大。
我们住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包了所有房间。符早已在兰州得到充足的补充,还有铜钱剑、桃木剑、八卦镜、三清铃和镇尸物品,统统都准备齐了。在房间里,也演练了八卦遁形阵,放出罗大头这昔日的鬼差,都难以找到我们的形影。
夏芷烟独自在一个房间里,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和青冥剑磨合的更加默契,基本上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
晚上叫旅馆老板整了一桌菜,摆在院里,享受着略带凉意的湖风,大伙儿说说笑笑,喝着太湖本地的佳酿,各个心情十分轻松,完全没有明天即将面临鬼墓的一丝压力。
在热烈欢快的气氛中,夏芷烟忽地面沉似水,情绪有些低落。她转头望着太湖眉儿岛方向,一对美眸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丁咚于是问道:“芷烟,你怎么有点不太开心?!”
夏芷烟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在想,此去危险重重,大家是否该许个愿?”
丁咚莞尔道:“应该许个愿,我希望成功解开我们宿命真相,大家平平安安的回来。”
西门流星端起一杯酒说:“我的心愿是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到龙江拿下沐雨。”
我斜他一眼说:“这么快忘了喜儿?”
“哥,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老是揭人伤疤呢?”这小子很生气瞪我一眼,不过提起此事,从他眼角能够看出一丝哀伤。
胡小眉咬了咬嘴唇说:“我如果要许愿,就是大家打不开鬼墓,然后跟着我一块去沙漠。”
马长安接口道:“师父,这次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我也很想在鬼墓里找到我的宿命。以前我觉得做个出马弟子,为人驱邪治病,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挺好。可这一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想解开这个谜题,我的宿命到底是什么。”
西门流星喝了杯酒说:“你的宿命就是倒霉鬼,一辈子受胡仙的气。”
胡小眉立马瞪大眼珠:“什么意思?胡仙怎么叫人受气了?”
西门流星急忙笑道:“瞎说的,别往心里去。”
胡小眉撇撇嘴,大有一副你敢再嚼舌根子,要你好看的架势。
夏芷烟微微笑了笑,双手攥在一起,闭上眼睛默许了个心愿。我们都问她许的什么,这丫头笑着摇头,但我发现在她微笑的眼神里,隐有一股悲哀之色。我心说难道这丫头对此行预感到了什么吗?有哥们我在,完全没必要有什么担心,我会像以往一样,把大家平安带出鬼墓。好像说大话了,不过以往的事实证明,我这不是吹牛。
“大家都许愿了,你呢?”胡小眉冲我努努嘴,随即大伙儿的目光便落在我的脸上。
我皱了皱眉,端起酒喝了一杯,然后又夹了一只糊蟹边吃边说:“许愿这东西没用,太俗气了。如果非要许愿,我就许一个和丁咚尽快结婚的愿望。”
大家顿时都乐了,丁咚脸上微微一红,瞪我一眼说:“没正经,我才不会跟你结婚,你就一辈子单着吧!”
我耸耸肩说:“怕什么,有你陪我单着,哥不寂寞。”
大家立刻又笑了起来,只是夏芷烟却没笑,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失落。胡小眉善解人意,止住笑声,举起酒杯说:“为了明天咱们能够凯旋而归,干了这一杯酒!”
夏芷烟于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举起酒杯与大伙儿碰在一起。她这反常的神色,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不是她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