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安和西门流星在游泳池里打架,我感觉有点心烦,回了屋子里,打开一瓶酒喝了起来。后来这小子不打了,回到屋里时,我自己已经喝了一瓶白的。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平时一瓶不醉,现在却烂醉如泥。等到夜里醒过来,下午的事完全断片儿。
我头痛欲裂地拿来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西门流星他们肯定睡了。我也睡不着了,于是起床站在窗口这儿,看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呆了一会儿,转身过去从包里拿出彼岸花,叫了声七爷八爷,老七立马回话,这回话速度超乎预料。
“兄弟,是不是已经凑齐了腐骨?”老七问。
我嗯了声说:“前天晚上就凑齐了,只是不懂得怎么拼图,小眉回东北去请教胡三太爷了。”
老七顿时笑了起来,只听它说:“我就知道兄弟你出马,必定手到擒来。凑齐腐骨,我们都放心了,等灭了黑火,我向上头要个奖励,给你们每人增寿二十年,怎么样?”
我不屑地笑了笑,就算给我增寿二百年又怎么样?反正丁咚是不能复活了,还不如早点死了去地府和她比翼双飞。我叹口气说:“丁咚又死了,魂魄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麻烦七爷帮忙找一下。”
“啊!又死了?”老七语气特别的惊诧。
老八随即开口:“怎么搞的,你怎么连个人都保不住?”
我不由苦笑,把夏芷烟复活的事说了一遍,老七恍然大悟道:“明白了,就是因为她的复活,带着前世尸身离开小地狱,才导致五行灵尸阵被破,放出了被镇压了千年的黑火。”
老八跟着说道:“必须追捕夏芷烟,让她得到惩罚!”
我说算了,就算现在杀死她,也于事无补,你们哥俩就帮忙隐瞒这件事吧。而夏芷烟还懂得怎么拼图,如果胡小眉在胡三太爷那儿没找到办法,还得需要夏芷烟来帮忙。说完这些,我又想起一个一直以来的疑问,酆都鬼城和地府驿站的时间似乎有些不太相符,一个是封禁于千年前,一个是封禁于民国初期,这是怎么回事?
老七说罗大头所讲的百年前地府大乱,那是后来的事儿,这个驿站和酆都鬼城不是同时封禁的。至于详情,那是地府机密,不能告诉我。他大爷的,又是机密,都不知道地府做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事。诶,你别说,地府本来就见不得光,怎么能做出正大光明的事情?
老八这时说道:“找到丁咚了,你猜她现在在哪儿?”
我心说能在哪儿,总不会跑到修罗城了吧?我试探性地问:“和山鬼姐姐在一起?”
“你小子真够聪明的,不错,她现在在修罗城。”老八笑道。
有蓝凌雪保护丁咚,我就放心了。再说我想见她,也不用魂魄离体,直接就能过去。
我又问道:“地府现在什么情况?”
老七叹口气说:“黑火已经把整个地府包围,所有死鬼进出都要走修罗城这条密道。现在的修罗城,空前的热闹,还修建了驿站。你要去可要小心了,别碰到鬼差,不然给你扣上一个私闯禁地的罪名。”
难怪丁咚回去修罗城,原来去往地府的路全都中断,我跟老七说:“目前我不去找丁咚,等灭了黑火吧。”
老七忽地说道:“诶,要不要我向上头求个情,再给丁咚找个还魂复活的身子?”
我说:“丁咚如果同意,我没意见。但我觉得她不会答应。”
“她如果不答应,你们以后怎么办?总不能结一辈子冥婚吧?”
我苦笑了下,说道:“冥婚怎么了?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不都一样吗?并且做鬼还能容颜不老,其实比娶个活人更好。”
“好吧,只要你想得开那就好。”
老八这时说道:“别聊了,上头催着去开会,走了,走了!”
我们中断了对话,我将彼岸花装回包里,然后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打开封鬼坛,叫出宁芳芳聊天。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在家里就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二楼和这鬼妞儿唠嗑,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宁芳芳出来后,就知道我一定闲的无聊,并且也看穿了我的心事。这鬼妞儿幽幽叹息又声,说道:“丁咚其实做的没错,又不是投胎,始终在做一个别人,还不如做回自己。就算是一缕孤魂又怎么样,自由自在,无牵无挂。不过丁咚肯定不会无所牵挂,她的心里会时刻想着你。”
我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夜色说道:“你死后,有没有想过丈夫,或是亲人?”
“想过。”宁芳芳很坦白,“但我当时被困在河底,心里又充满了怨念,后来就不再想了。自从你化解了我心里怨念之后,我又时不时会想起丈夫,以及爸妈,还有朋友。你问这个干吗?”
我笑了笑说:“咱们聊的话题太多了,我想不起要聊什么,随便一问。”
“还是聊聊丁咚吧。”宁芳芳坐在床边,“她之前虽然任性,胡闹,神经大条,但经过这两次借尸还魂,改变了很多很多。她不再像以前了,这次尽管看似有些任性,其实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了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如果她不死,你们和夏芷烟之间的心结将永远无法解开。她只有牺牲做人的快乐,换来夏芷烟的原谅。”
没想到宁芳芳会看的这么透彻,猜到了丁咚的心意。我轻轻点头,说道:“她刚死那一瞬间,我还不可理解。后来我便想通了,现在心里没有任何的难过,反而有种解脱。丁咚做的很对,我们从此以后不欠任何人的,心里也没任何愧疚了。”
宁芳芳笑了,是一种嘲笑,只听它说:“你们本来就不该有愧疚,虽然夏芷烟为你付出了很多,但你也同样为她付出了不少。不管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都不应去计较这些得失,否则什么都没得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心意,以后不管如何,你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丁咚,坚决地和她在一起?”
我笑道:“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因为你知道答案。”
宁芳芳瞅着我欣慰地说:“那我就放心了,但愿你到时候能够承受住各方面的巨大压力。”
我心说最大的压力,是我爸妈,老爸那边好说,老妈那边有点难度。不过,我会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