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临江市。”
两天之后,江凌坐在了何岩的商务车上,一路向南,说是要把他送到什么地方,江凌见道路越来越是偏僻,忍不住开口问起。
临江市距离宁远市三百多公里,被称作市,却只是个寻常的县级市,附近有山区环抱,其实就是个寻常的小县城,和宁远市没有任何可比之处。
萧乙也不清楚江凌明明死了,怎么会从火堆里又蹦了出来,那天之后,江凌被带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萧乙像是研究外星人一样研究了一天,尤其是对他身后的纹身生出了浓厚的兴趣,不过看来看去,始终没什么结论。
萧乙把三纹血蚕蛊的事情告诉了江凌,最后扔下一句话说道:“要是想活命就听她的安排。”
江凌很怕自己会被当成小白鼠解剖,于是问萧乙的打算,萧乙说是要把他送到一个地方找什么人,那个人对刺青有着非常深刻的了解,而江凌身上频发的怪事也应该和他的这个纹身有关。
江凌也想找到答案,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坐在车上,江凌和何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比起平时,江凌的话多了一些,心情不错,并没有因为留在身体里的那只可怕的小虫而受到太多影响。
何岩对江凌的印象也不错,虽略有些内向,但江凌性格谦卑,谈吐得当,加上那天算是江凌奋不顾身地救下了萧乙,始终让何岩心存感激,对江凌的问题也一一地耐心回答。
想起萧乙,江凌忍不住问道:“何大哥,你们那个领导究竟是什么人?像是会什么法术?”
何岩笑了笑说道:“那不是法术,她是玄门出身,你是普通人,很难给你解释这些,至于我们是做什么的,实在不方便吐露。”
“她怎么不送我过去?”
江凌没来由地问了一句,问完之后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合时宜,只是在他心里莫名地想和萧乙多相处一些,或许是因为对方显得格外神秘,或许还有其他原因,想着想着江凌也有些不好意思。
何岩解释道:“其实萧组长是打算亲自送你过去的,不过她和我们要找的人关系有些特殊,见面有些尴尬,所以让我代劳了。”
生怕江凌继续追问,何岩看了看前方说道:“应该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临江市占地不大,远不及大都市繁华,却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三面环山,南面相邻清江故此得名。
天门街是临江市三条主街之一,南边是临江县城,北边则是连接着附近的几处旅游景点,附近往来的游客不少,一条街上大多是做些各种小买卖的门面。
侧面的一条小巷之中,一间略显昏暗的房间之中坐着两个老头,四周乱七八糟堆着杂物,像是个铺子却看不出做什么营生。
其中一个老头拖着一双破布鞋,穿着白褂,坐在一张老榆木板凳上,脸色黝黑刻板严肃,手里捧着一只手机。
另一个身形高瘦干瘪,头发稀疏,地方支援中间的发型,一双三角眼,两撇八字胡,还带着一只缺了腿的破眼镜,披着一件灰黄色的破旧道袍,斜靠在一张躺椅上。
旧躺椅,旧道袍,包括两个老头在内,整个屋子中的东西没一样新的,只是两个老头手机里的东西倒算是时髦。
中路一番交战之后,披着道袍的老头赫然将小车开进了对方的塔中,想要去追残血,草丛里突然钻出个猴子,两棒子解决了后面的貂蝉。
“打你妈!你玩个蔡文姬还想越塔杀人!”
白褂老头一脸愤怒,果断的点了投降,披道袍的老头悻悻地将手机丢到一旁说道:“不玩就不玩了,你别骂人啊,这会也到饭点了,出去弄点东西吃吧。”
“没钱!”
“得了,得了,道爷有钱,我请你去。”
老道正了正身上的道袍,自顾自地说道:“难得来你们这边接单生意,没想到就赚这么一点,依我看,你倒不如和我一块到秦安去,凭你这手本事保证能赚大钱。”
老道姓庞,熟人都称庞老道,原本是茅山外门弟子,学了些本事,一张嘴皮子也算能说会道,逢人都说自己是庞太师的转世,市井中混的久了,人脉不错,消息灵通,偶尔接些看相算命、风水堪舆、驱邪镇宅的买卖,顺带手卖几张纸符,基本靠着一张嘴能哄就哄,能骗就骗,真遇到什么硬点子,屁股一拍便溜之大吉,没什么节操。
老头摆了摆手,拒绝了老道的好意,随口说道:“我在这住了一辈子了,哪也不去,大城市里真不是我待的地方。”
庞老道不屑地轻哼一声:“什么住了一辈子了,你真当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你早年是从西南的山里出来的,可不是这里的本地人。”
老头明显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来历,脸上突然一沉,像是要杀人一样,狠狠地瞪了庞老道一眼,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庞老道却是个二皮脸,笑着追了出去,推推搡搡地将老头拉进了对面不远的一家面馆之中。
正值饭点,面馆里却没什么人,两人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就见一个三四十上下,体态丰腴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老吴来了,还是老样子么?”
妇人笑着招呼了一声,老头应了一声道:“再多弄两盘凉菜。”
住在同一条巷子,两人显然十分熟络,妇人前脚刚走,庞老道一双小眼追在那妇人身后滴溜溜转了几圈,低声说道:“我说你死活不愿意离开这里,原来是这么个缘故,这娘们还真是不错,一脸的旺夫相。”
“你懂个屁!”
老头白了庞老道一眼说道:“她就是个寡妇,还旺夫。”
“天有不测风云,旺夫也拦不住横祸,寡妇正好,不是方便你下手?”
老头竖起眉毛就要翻脸,却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对男女,三十上下的模样,衣着打扮应该是外地来的游客。
女人戴着一只太阳镜,说不好相貌如何,上身披着一件轻薄的羽绒外套,下面却是一个运动款的超短裙,露出白花花的两条大腿。
庞老道的目光立刻被其吸引,起初是一副色眯眯的模样,但很快变了神情,自言自语说道:“没想到吃个面还有生意上门,这女人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