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念头在谢元雪心头盘旋,她又找了几个地方,但还是没有王从叆的踪迹。
彼时,宫里的人也出来寻找王从叆,且不说这是王敬邑的请求,就说王家大小姐若是真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整个琅琊王氏必有异动。
昭明帝让蔺初阳帮忙,也是看在琅琊王氏的面子上,蔺初阳心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才没有一口回绝。
大壮和凌心领了任务,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路上,凌心碰到了岑良策,岑良策看向他的目光中满含惊讶,旋即朝后退了好几步。
尽管如今凌心不是他的仇敌,但他还是对凌心有着‘天生’的畏惧。
“凌小公子,你怎么会在此地?”
凌心瞥了他一眼,懒洋洋笑道:“寻人。”
“王从叆?”岑良策撇了撇嘴,“事情我都听说了,父亲也命我帮你们找一找。”
“那巧了,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凌心没想到路上还能多个伴儿,但看岑良策始终离他几步远,叫他不禁抽了抽嘴角。
两人没走多久,又遇到出门要去菜市的元飞白,今儿个贺云时要到元飞白家里蹭饭,便由他出来买菜,哪知在巷口转角撞上了两人,脸上的表情还显得有些木讷。
“元飞白?”
岑良策抬手搭着他的肩膀,眉头一挑,“你也是听说了王大小姐的事情,所以出来寻人的?”
“寻什么人?”元飞白明显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拎起手里的菜篮子,缓缓道:“我出来买菜,正午请贺公子在家里用饭,你们可要一同前来?”
岑良策干笑了两下,原来是他误会了。
“不必了,我跟凌小公子还要找人。”
元飞白点点头,没有多问的意思,正准备错身离开,却被凌心一把拽住他的手臂。
“没……”
见沈老夫人病成这样,还在担心自己,云倾险些落泪,“祖母,我在吴中好得很,倒是您,怎的说病倒就病倒了,云儿好怕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老夫人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她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又不是什么大病,怎的还担心见不到了?疑惑道:“云儿这话何解?”
闻言云倾便是一怔。
她仔细瞧了瞧沈老夫人,见她虽是面色苍白,可并不像是垂危之兆,心中一惊,莫不是那封信有问题?
再想到方才进门时的种种,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一切定然都是崔良青做的局,只是数月未见,她怎会突然变得精明起来,还懂得做局了?
蔺初阳见她怔住,忙向沈老夫人解释道:“祖母,云儿只是太过担心您,这一路上日夜兼程,都未曾好好休息。”
“你这孩子,都嫁做人妇了,怎的还不知爱惜身子?”沈老夫人佯怒,看向云倾,果然发现她面容憔悴,眉眼间尽是疲惫,柔声道:“祖母安好,你且先回去休息,银杏……”
“老夫人。”银杏上前来。
沈老夫人眉眼含笑对云倾道:“祖母起不来身,便不给你接风了,银杏,叫厨房多做点好吃的送到如意阁去。”
云倾并未强行留下,她现在确实疲惫不堪,见沈老夫人并无大碍,起身告退,回到如意阁后,叫丫鬟喊来府医,好生询问了一番,得知祖母不过是感染了风寒,这才放下心来。
翌日。
云倾梳洗齐整,便去了福寿堂悉心照料。
“祖母,您可知膺弟去了哪儿?”闲暇之余,云倾询问道。
沈老夫人摇头说道:“许是在商户吧,如今清河崔氏上下的生意,都交予了他打理,我也许久未见过他了。”
自云倾帮清河崔氏拿到皇商的名额后,清河崔氏生意越发壮大,其余世家拍马不及,只能望其项背。
便在此时,银杏突然进门,细声道:“大小姐,有人要见您。”
云倾以为是李沣晏他们来了,心生疑惑,他们为何不直接拜访祖母?
回头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沈老夫人颔首道:“你且去吧,我这里无事。”
“好。”
云倾随着银杏出了门,就听银杏低声说道:“大小姐,方才三公子回来了,身上带着伤,听闻您在府上,便直接去了如意阁等您。”
原来要见自己的是膺弟,可为何方才银杏不直接说,反而要避着祖母?
而且他不是去了商户么,又怎会弄了一身伤回来?
怀揣疑惑,云倾快速回到如意阁,蔺初阳已经喊来府医,帮崔良膺处理过了伤口,见她进门,崔良膺猛地站起身来,急声道:“大姐姐,你可还好?”
这又是何意?
云倾瞧了蔺初阳一眼,蔺初阳眸子中也是不解,摇头道:“我方才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说要等你回来。”
云倾看向崔良膺,拧着眉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
见云倾安好,崔良膺才松了口气,只是提起受伤的事,又忍不住愤慨,“还不是魏若兰和崔良青!”
闻言云倾心头一惊,膺弟这是怎么了,竟是连母亲和三妹都不喊了,魏若兰可是二房正室,他一个妾室所出,竟敢直呼其名,这若是叫外人听了去,怕是少不了一顿板子。
“膺弟,你仔细与我说说,到底出了何事。”云倾猜到,定然是那二人做了什么叫崔良膺不满的恶事。
“大姐姐会回京,想来是收到了一封信?”
崔良膺咬着牙恨恨道:“那封信,便是崔良青寄出去的,她们借着祖母生病,打算将你诓骗回京,暗中埋伏了人要对付你,我得到消息后想要通知你,没想到被她们发现了,三番五次阻拦与我……”
说到此处,崔良膺脸上尽是愧疚,“都怪我没用,被她们的人扣住,今日才逃出来,害的大姐姐险些被她们算计。”
云倾与蔺初阳对视一眼,心头微沉。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都已经嫁到了琅琊王氏,远离京城,二房竟是还不放过她,也幸好如今崔良膺重权在握,她们才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怕是早就被她们害死。
蔺初阳看着他们二人,叹气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云倾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颔首道:“不错,我们虽然知道是她们所为,可却并无证据,想来那封信也是由他人撰写,便是拿出来他们也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