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鱼也不能钓南凉宫廷里饲养的锦鲤。
不然等云倾问起来,他们谁能担待得起?
但谢元君看月心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便动了恻隐之心。
他的心肠确实很软,尤其是在面对谢元君的时候,遂将她从池边拉走,跟宫女询问了厨房的方向。
月心不解其意,偏头看了他两眼,努着嘴说:“你带我去厨房做什么?”
“你不是想吃鱼吗?在下不才,正好刚跟舍妹学会松鼠桂鱼的做法。”
听他这么说,月心的眼眸骤然一亮。
都说君子远庖厨,谢元君乃是君子中的君子,他竟然会下厨,还会送松鼠桂鱼?
这可真是让月心吃了一惊。
“那我今日是有口福了。”
月心咧嘴一笑,乖乖地跟着谢元君往厨房而去,等到了厨房里,御厨们正在准备晚宴的食材,但见一袭青色长衫又温润如玉的男子走了进来,瞬间有眼色的退后几步。
有人看谢元君身后还跟了名女子,看装扮并非是宫廷里的宫女,便问道:“敢问这位公子,你可是天圣过来的贵客?”
“贵客不敢当,只是有幸随女帝陛下来南凉走一走。”
“那这位小姐……”
“什么小姐?我是他夫人。”
月心眨了眨,抢在谢元君要说话前开口,叫谢元君面露一丝尴尬,不知作何回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能出言否认,不然有伤女子的颜面。可他与月心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个份儿上,月心如此说,又让他想要反驳。
月心看似漫不经心地剜了他一眼,实则是在警告他不准解释。
谢元君只好闭上嘴,跟人要了厨具,又要来一条鲜美的鱼儿,便开始给月心下厨。
月心在厨房里晃悠了一会儿,最后凑到谢元君身边,轻声低问:“我要不要帮你做点什么?”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月心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谢元君的耳垂上,叫他的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他低下头,认真的给鱼肉改刀,装作神色如常的摇头,“你去歇息,不用帮忙。”
月心笑盈盈地注视着他的反应,只觉得他有些时候也很可爱,连自己靠得近了都会害羞,真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位赫赫有名又如清流的谢家嫡子。
厨房虽然很大,但这里毕竟掺杂了些刺鼻的味道,月心只待了一刻就受不住了,她跑出厨房,站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仰头赏花。
南凉的桂花会开三季,开的季节多,香味便会淡去不少,可尽管如此,月心还是喜欢闻这样清甜的香气,因为这香气不但沁人心脾,还能令人提神醒脑。
她坐在树下,痴痴地看着厨房里那个认真忙碌的男人,双手撑着下巴,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谢元君最有魅力,也最吸引她的注意力,如果她能每日都吃到谢元君亲手做的吃食,那此生便再无憾事了。
还在炸鱼的男人哪知道月心心里在想什么?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他都顾不上擦。
另一边,容子谢与许长风已经开始对弈了,二人不分伯仲,平分秋色,没过一会儿,容子谢就露出一抹困顿的神色。
沈清宴搬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观看,越看越觉得许长风技高一筹,这南凉的丞相不愧是丞相,举止风度皆与旁人不同。
须臾,凌心端了一壶茶搁在桌上,转身时不小心踩了沈清宴一脚,他正要道歉,便见沈清宴毫不在意地摆手。
“没事。”
凌心要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视线也从沈清宴身上离开,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今儿个云倾休息够了,并未觉得疲惫,就端着一盅甜汤绕到屏风后面,聚精会神的看两人下棋。
沈清宴给云倾让了地方,可云倾没有坐,只轻声说:“我看看就走,不打扰他们。”
几个月没见,估计长风哥哥的棋艺又精进了许多,容子谢虽然有本事,但不见得是许长风的对手。
她的视线落在许长风所执的白子上,忽然有些看不懂,便唤来蔺初阳帮她分析眼前的局势。
“蔺哥哥,你说长风哥哥的上一步棋为什么要这么走?”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他偏要下进死胡同,难道枯木还能逢春不成?
蔺初阳淡淡地看了一眼,不疾不徐地将云倾从桌旁拽走,然后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幼幼,下棋的时候别人最忌讨论棋术,你若不懂,我们出去说。”
云倾抿抿唇,回头又扫了眼棋盘,只好跟着蔺初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