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脚步一停,回头看向春叶,十分惊讶。
“是冲撞了辙哥儿的那个卢家大公子吗?”
“正是他。”春叶点了点头。
云倾一脸不解,“他出京做什么?”
春叶靠近云倾,声音压抑地更低了,“听说昨儿个在围猎场上,这位卢家大公子也向咱们晴小姐表达了倾慕之心,但被晴小姐当场拒绝,又被卢大人带回了家。先前他们卢家来咱们沈府赔罪,三夫人不是说只要卢大公子投身军中,随贾国公府在边关历练一番,磨磨心性,就原谅卢大公子的作为吗?奴婢想了想,估计是那卢大公子有意求得晴小姐的原谅,所以策马去边关投军了。”
云倾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咂了咂舌。
如果是这样,那卢泓倒是个痴情之人。
彼时,卢泓趁夜出京前往边关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开了,卢夫人当场昏厥,卢蘅认定卢泓是被沈家的人蛊惑,带上家丁前来沈府砸门。
云倾和沈姝晴还未出府,便被卢家的人给堵在了门口。
“玉妹妹,你先随我去祖母那里。”
云倾看着被砸得咣当作响的大门,吃了一惊,“咱们不去书院上课吗?晴姐姐,我们可以走后门。”
沈姝晴摇头,“难保后门不会有危险,我们先去祖母那里,看祖母如何论断,此番卢家人这般大胆,竟敢带人砸门,我就不信他们能安然无恙的回去!”
片刻后,沈姝晴与云倾站在雁安堂内,沈老夫人从轻柳手里接过一杯人参茶,揉了揉眉心,抬头问道:“外面的大门还在响吗?”
轻柳欠身施礼,摇了摇头,“回老夫人,大爷和三爷已经过去了,卢家派人砸门,又耽误了几位爷上早朝的时间,此事肯定传到圣上耳中了。”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重重一哼,语气里怒气沉沉,威严阵阵,“卢蘅狗急跳墙,儿子不见了就把责任推到我们沈家头上,他敢砸我们沈家的大门,我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他!圣上最是贤明,此番卢蘅理亏,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跟我们沈家认错!”
沈老夫人起身,沈姝晴忙上前去扶她。
“晴儿,你带玉儿从后门去书院吧,女学之礼不可废,曲夫子德高望重,如若看见你们没来上课,定然会心生不满。”
“祖母,后门如若有卢家的人……”
“我看谁敢拦你们出门!”
沈老夫人怒声一喝,端的是世家祖母的威严风范。
云倾拉住沈姝晴的手,一本正经地开口:“晴姐姐,我们就从正门走!沈府是我们家,凭什么人家欺负到头上,还要我们从后门避开?”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玉儿说的是,晴儿,你们快去吧,莫耽误了上课的钟声。”
闻言,沈姝晴带着云倾走出雁安堂,沈姝绫迎面走了过来,脸色略显慌张。
“晴姐姐,听说卢家的人在门口闹事,我不敢出去,你今日还要去女学吗?”
沈姝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听到人家闹上门就慌成这样,平日里那趾高气昂的劲儿去哪了?
“自然要去!卢家无依无据来我沈家闹事,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不成?你若不想去,我会跟夫子说,给你告假。”
沈姝绫咬了咬唇,再三犹豫片刻,朝沈姝晴行了一礼,“那就多谢晴姐姐了,我……我先回院里了。”
说完,沈姝绫急匆匆离开,从头到尾也没看云倾一眼。
“玉妹妹,我们走吧。”
沈姝晴抬起头,眸光无波,握住云倾的手,走过了二门。
沈府门口,沈德明与沈康远站在门内,没让卢蘅和他的家丁进门一步,卢蘅怒气冲冲,眼睛通红,直接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沈德明,别以为你在朝中官居一品我就会怕了你!我警告你,今日你们要是不给我们卢家一个交代,我就带人把你们沈家给拆了!”
“卢蘅,休要猖狂!你就不怕我告到圣上那里,让圣上来处置你?”
卢蘅狰狞哼笑,“泓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如今他私自离京远赴边关,敢说不是你们沈家在背后蛊惑?即便是圣上亲临,我也要为卢家讨个公道!”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沈德明愤怒甩袖,眸光一瞟,看见了正往这里来的沈姝晴和云倾,他脸色微变,转过身去。
“晴儿,怎么把你妹妹带出来了?”
沈姝晴端庄的行了一礼,语调平缓,“大伯父,晴儿要和玉妹妹去谢家书院上课。”末了,她还补上一句,“从正门走。”
沈德明脸上的怒气散去,眼底划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照顾好玉儿,你们去吧。”
他让开身子,沈姝晴便和云倾往门外走去,门口被卢家的人围堵住,没有一丝空隙,沈姝晴抬起头,朝卢蘅微微一笑,“卢大人,烦请您让出一条路。”
卢蘅瞋目切齿,指着沈姝晴怒道:“要不是你,泓儿会瞒着家里深夜离京?你到底我对儿子使用了什么妖术,让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
沈姝晴不悦地沉下脸,还未开口,沈康远便站在沈姝晴身前,冷笑一声,“卢大人,请你慎言!晴儿是我的女儿,容不得你出言诋毁!”
卢蘅怒目而视,狠瞪向沈康远,正准备喊人把两个小姑娘都给拦住,忽然眼皮一翻,身体一软,朝后面倒了下去。
“大人,大人。”
有家丁及时接住了卢蘅,但不管怎么喊,卢蘅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卢蘅脸上余怒未消,双眼紧紧闭了起来,倒在沈家门口。
沈康远不屑冷哼,喊来奴仆把那群卢家的家丁打出门外,给两个小姑娘清出了一条能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