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还不知道,场上的贵女们已经在议论她和凌心了,不过这总好比过议论与她蔺初阳。这些樱桃是凌心摘的不假,却是蔺初阳让凌心摘来送她的。小姑娘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和蔺初阳之间的关系。
沈姝晴在旁看得分明,便叫云倾收下樱桃后回到帐中。
四周扫来的灼灼目光似要穿透那层薄纱, 云倾带着帷帽,把竹篮放在脚边,紧紧挨着沈姝晴而坐。
姚佳人拿走了几粒又大又红的樱桃,笑嘻嘻地问道:“玉妹妹,那个叫凌心的随侍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呀?”
云倾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经地说:“凌心哥哥体内的畏寒症被我治好了,这筐樱桃许是用来答谢我的。”
经小姑娘这么一提,众人想起来了,沈家玉小姐医术不凡,妙手回春,如若这筐樱桃只是谢礼,那便不是她们方才所想得那样了。
凌心出了马场,在马厩找到了还在检查马匹的闻人准,直接大大咧咧的走过去,从背后混不吝地勾着他。
“我说闻人,方才你在危机时刻制服了那匹疯马,没让场中的贵女们受伤,九殿下特意派我来给你传个话儿。”
曾经的凌家小公子与闻人准那也是打小一起玩过泥巴的,凌心一向顽劣,把闻人准耍得团团转,使得闻人准看见了他就躲,后来凌心跟了蔺初阳,他再想躲却也见不着人了。
闻人准侧头看他,拍掉了他勾住自己肩膀的手臂,矮身给马匹喂食草料。
“殿下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儿?”
“那匹马呢?”
闻人准顺手一指,凌心抬眼看去,那匹马被拴在最边上,孤零零的,像是没人要一样。
凌心下巴一点,眯着眸子笑道:“这匹马就当是今儿个马球比赛胜出者的奖励,好歹也是一匹良驹,如若没人要,那便杀了吧。”
“杀了?”
闻人准神色一惊,“你也说了这是一匹良驹,岂能说杀就杀?”
凌心往他身边一靠,不以为然地哼哼两句,“谁让它险些伤了帷帐里的一众千金贵女,没当场红烧,主子已经给足谢家颜面了。”
闻人准抿了抿唇,不再吭声。
见状,凌心朝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我知道今日这些马匹都归你照料,就咱们这交情,我也不让你为难。若是有得胜者愿意收下这匹马,那你在谢家那边也好交代了。”
凌心说完,闻人准依旧不说话。
凌心自来熟地去碰他的衣袖,指尖还没碰到边角儿,就被闻人准一把扣住了手腕。
凌心轻笑了一声,自觉地收回手。
“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反应还是那么快?”
闻人准看都没看他一眼,拍了拍手,大步离开了马厩。
凌心盯着他的背影,双臂环胸,啧啧一叹,“长大之后,你这脾气也长进了不少!”
马场之内,由谢家人来主持今日的比试,最先开始的是叶茹秋与蔺菱心的比试,蔺菱心贵为皇室公主,支持她的人占据多数,两人由最初的马球比赛改为了赛马,因为打马球有从马背上掉下来的风险,所以谢家为了两边女子的安危,特意将比赛改为了简单的赛马。
蔺菱心坐在马背上,高傲的仰起了头。
对她来说,只要能和叶茹秋争这一口气,不管比试什么,都不重要。
叶茹秋换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跟蔺菱心的马儿比起来有些逊色。只不过叶茹秋到底是将军之女,骑术精湛,比赛开始时,只稍稍落后了蔺菱心一段距离。
待跑到了后半圈,叶茹秋紧追而上,很快便超过了蔺菱心半个马身,一直到了终点,在众人的掌声喝彩中赢下了这场比赛。
叶茹秋拽紧缰绳,神色淡漠地看向蔺菱心,眉头一挑,“六公主,你可输得心服口服?”
蔺菱心愤怒地摔了鞭子,恶狠狠地剜了叶茹秋一眼。
“这局不算,叶小姐,我们再比一局!”
面对蔺菱心的耍赖,叶茹秋老神在在,翻身跃下马背,沉声回眸,“下一场是各世家公子的马球比赛,六公主,你若不服,我们改日再比。”
蔺菱心恨恨地看着叶茹秋淡漠离去,跳下马背,顿时怒火中烧。
这场马球比试有姚佳人的大哥参与,为了给自家大哥助威,姚佳人拉上帷帐里的千金们,去临近马场的围栏边上。
今日前来的贵女不少,可真正对打马球感兴趣的却不多,姚佳人拉着沈姝晴站在一个视野颇好的地方,远远地看见姚铮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他直挺着腰背,双腿一夹马腹,那马儿立即跑开,在草地上带起一阵尘土飞扬。
姚佳人兴奋地举起手臂,高声呼喊,完全忘记了姚国公府女儿该有的章法礼仪。
沈姝晴静静地看着,与姚铮对峙的,是李洵的表弟,礼部侍郎之子贺云时。他单手紧拽缰绳,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数尺长,绘着精美纹饰的球仗。
只见贺云时用力一击,彩绘的马球腾空而起,直冲对方大门而去,场内外响起一片欢腾。
可就在这颗彩球即将冲破球门之时,一根画杖突然凭空出现,拦住了彩球去路,将球打了回去。
姚铮眉头一挑,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马球一被击飞,姚铮便腰腹用力,倒挂在马背上不到片刻,便又重新坐了回去,继续在马场上驰骋。
姚铮打马与贺云时擦肩而过,他听到贺云时大笑了一声,“姚兄,接下来这一球,你可要小心了!”
姚铮笑而不语,策马奔腾,暖风带起他的衣袍,沉稳冷静的模样令一众贵女芳心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