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符乐写完了两个正字,晏稷和贺云时这才知道,原来还有人可以双手同时写字,且字迹不一,一边刚毅,一边柔和。
符乐落笔之后,向晏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晏兄,这首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晏稷端起旁边的茶盏,笑着说:“我瞧此诗风骨像你,便从他人手中买下,那时你从善熹楼离开,想来是忘了拿,如今可要我物归原主?”
符乐含笑摇头,“若是晏兄喜欢,便拿去吧。”
晏稷也不含糊,果然把那纸张收起,重新揣了回去。
晏稷与符乐多年不见,这次又聊了许久的话,贺云时偶尔会说上一两句,直至傍晚,贺云时起身告辞,晏稷却留在了符府。
出了符府大门,贺云时策马离开,一回到府里,元飞白便迎了上来。
“贺公子,你今日在符府待了一天,可有什么收获?”
贺云时摇了摇头,神色肃穆,回来后便去了书房。
当晚,云倾在沈李氏那里用过晚膳,然后才回房间,她倚着美人靠上的金银丝妆花大迎枕,手里还拿着五色线耐心地编着,她会在线绳上串几颗玉石,等一条五色缕编完,便搁在了紫檀木的小桌上。
春叶烧好了热水,一桶一桶的往屏风后面的浴桶里面倒,等水温正好合适,便叫云倾过来沐浴。
“小姐,可以洗澡了。”
云倾走到屏风后头,解开衣裳,坐进了浴桶里面。
梳洗完毕后,春叶给她擦干了头发,她趿着绣鞋走到窗户前面,打开窗子,照进一室月光。
“今夜府里倒是出奇的安静。”
春叶掩唇一笑,“明日端午,怕不是都赶在明日热闹去了。”
云倾转过头,弯唇笑了笑,“春叶姐姐,明日你随我进宫,几位娘娘共同举办了端午盛宴,想来也会十分的有意思。”
五月初五,京城各大世家的大厨房都包了角黍,那延月楼、望月阁与玉芳斋更是包了好几种馅儿的角黍,每年这个时候,去玉芳斋买八宝粽子的人最多,云倾一起来便吃了一个八宝粽子,入口香甜,软软糯糯。
春叶从管家那里领了菖蒲,一边挂在门口,一边唱道:“棕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挂完菖蒲,春叶从外拨了帘子进来,瞧见放在桌上的角黍只剩下粽叶,不禁惊讶地笑了下,“小姐,清易公子赶大早给您买的八宝粽子,您都吃完了?”
云倾眨了眨眼睛,站在水盆里净手,笑眯眯地说着:“玉芳斋的角黍真是名不虚传,吃完一个还想吃第二个。春叶姐姐,你知道咱们家厨房今日包的角黍是什么馅儿的吗?”
“奴婢早起的时候过去看了一眼,有蜜枣的,也有红豆的,还有咸肉的。等下大厨房那边会有人过来送角黍,小姐,吃多了角黍不爱消化,您最多只能再吃一个了。”
云倾瘪了瘪嘴,坐在梳妆台前,让春叶给她梳了个飞仙髻。
她挑了件杏黄色绣海棠花的襦裙,头上插了一对浅红色玉雕花发簪,可爱圆润的耳垂上坠着一副亮黄色的芙蓉花耳坠,手臂上挽了一条浅红色的紫云纱披帛,然后便去了雁安堂给沈老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