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晏稷一袭黑色暗纹的锦衫,像是暗夜里的一道魅影。
他俊脸紧绷,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到了皇宫外,他没从正门而入,而是运用了轻功从红瓦高墙内翻了进去。
皇宫把守的侍卫颇多,可晏稷武功不弱,走过的地方全部避开了皇宫侍卫,没多久,竟然走到了重紫殿前。
凌心看见了晏稷的身影,立即拔出腰间佩剑,指向他的咽喉,“你是怎么进来的?”
晏稷眼里闪着冷光,神色冷峻,拨开了凌心手里的剑,语气冷如寒冰,“让开!我要见九殿下!”
凌心眉间一跳,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放肆!这里是皇宫,你今夜擅闯皇宫,已然是犯了大罪,我劝你立即离开,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晏稷邪气一笑,毫不在意地说:“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我乃安冉国的小侯爷,你敢伤我半分,便是引起天圣与安冉之间的纷乱!”
即便冷剑在前,晏稷也有恃无恐,可凌心是唯一能制住京城小霸王岑良策的人,面对晏稷的挑衅,凌心感到不足为惧,正要喊人将晏稷抓住,重紫殿里却传出一道清冷的嗓音。
“凌心,放他进来。”
闻言,凌心收了剑,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推开了重紫殿的大门。
晏稷眼底流光四溢,容色冰冷的跨步进了殿门,由着凌心在后面将门关上。
殿内,蔺初阳低头处理着书案上的奏折,看都没看晏稷一眼,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须臾,听晏稷咬牙切齿地开口:“是你给我下了药,让我患有隐疾之症?”
蔺初阳握着毛笔的手轻微地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里却多了一丝揶揄,“晏公子今夜去找女人了?”
晏稷目光沉沉,冷勾着唇角,缓步朝他靠近,“你可真是卑鄙!”
蔺初阳不怒反笑,淡淡开口:“晏公子初入京城,便欺负了我的女人,难道就很光彩了?”
晏稷脚步一停,瞬间回想起那日在酒楼里亲了云倾的画面,手掌再一次紧紧地握了起来。
蔺初阳处理完桌上的奏折,起身倒了杯茶,挑了下眉,“晏公子可要喝杯凉茶泻火?”
“敬谢不敏!”晏稷从牙缝里逼出了一句话,然后又道:“别以为你是天圣的皇子,我就不能报这今日之耻!”
蔺初阳轻抿了一口温凉的茶水,不以为然地笑道:“那我就等着瞧了。晏小侯爷,宫门就要下钥了,你再不走,今夜便走不了了。”
晏稷甩袖冷哼,极不甘心地看了蔺初阳一眼,然后转身,顺着原路躲了侍卫翻墙而出。
晏稷一走,凌心便从外面进来,低声问道:“主子,可要在宫里严防戒备,以免下次晏稷再用同样的手段入宫?”
“无妨,任他来。”
蔺初阳回到桌旁,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了两下,平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然。
凌心皱了下眉,点了点头。
夜色沉冷,月光如水,晏稷回到沈府后,练了一整个晚上的剑法。直到第二天早上沈清辕前去上朝,路过晏稷的院子,见他仍在院子里练剑,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随着沈姝莲与陈家的婚期越来越近,沈府上下也开始着手准备,这两日往沈家走得最勤的是陈诗诗,她除了要送还云倾医书,还向她讨教了不少知识。
云倾见她勤勉好学,想推荐她拜刘老太医为师,但被陈诗诗婉拒,且言明只想做她的徒弟。
云倾觉得自己年纪还小,所学有限,不足以为人师表,便一直没有同意。
这日,陈诗诗又来了沈府,还给沈姝莲带了二哥陈峰备的礼物。
大婚之前男女不得相见,陈峰想表示自己的心意,就让陈诗诗帮忙送了一盒子首饰过去。
沈姝莲看到这盒首饰,心中自然高兴,不但拉着陈诗诗的手不放,还要她留在碧波院用午膳。
沈姝莲是她日后的嫂子,陈诗诗不好拒绝,但她对沈姝莲热络不起来,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没待多久,她就借口离开了。
离开沈府之前,陈诗诗特地去了云倾那里讨教药理,之后,云倾让春叶送陈诗诗离开。
屋子里飘着淡淡的沉香香气,云倾坐在琴桌前面,缓慢地拨了几根弦,听着琴弦发出低沉醇厚的长音,视线落在了新得的那本琴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