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男人手里的大刀在阳光的照映下闪着寒光。
他步步逼近,在岑明月正准备丢出杯子之时,刀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妄动!”男人阴冷哼笑,“我今日只要南凉玉佩,如果你们把玉佩交出来,我便会饶过你们的性命!”
“笑话!”岑明月伸出双手挡在云倾面前,看着男人道:“我说过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玉佩!你敢这般擅闯望月阁,难不成当京城的五城兵马司是摆设?”
“五城兵马司?”男人不屑冷笑,“他还管不到我!”
“你……”岑明月听出他的口音非天圣人,浑身不由得一颤,“你是哪里人?”
“与你无关!只要你们交出玉佩……”
“我们身上确实没有南凉玉佩。”
云倾镇定下来后,目光炯炯,打断了他的话。
“休要骗我!”男人眼里划过一抹嗜血之色,刀尖已经划破了岑明月的肌肤,她却一声不吭,还想弄出点动静来引人注意。
看到岑明月脖颈上渗出的血丝,云倾脸色又变,上前走了一步,“你放开她,玉佩在我这里。”
男人半信半疑地转头看她,见她目光澄澈,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云倾的小手伸进袖带,迟迟没有拿出来,男人一把将岑明月推开,阴狠的看向小姑娘。
“玉佩呢?给我!”
云倾抿了抿唇,小手缓缓从袖带里离开,却快速朝男人洒出一把药粉,然后极快地拉上岑明月往外跑。
“该死!竟敢骗我!”男人屏住呼吸,待那粉末在眼前散开,就拎着刀大步追了出去。
隔壁雅间内,蔺初声正与上官弈吃酒,那房门猛不防地被人推开,他转头看去,见是云倾与岑明月匆匆惶惶的跑了进来。
“七殿下救命!有人要杀我们!”
岑明月不顾脖子上的伤,带着云倾躲到了蔺初声的身后。
蔺初声讶异不已,立即站起身看像敞开的房门外面,可门外却无他人身影,望月阁内更是一切如常。
“岑小姐,是谁要杀你们?”
蔺初声面露疑惑,显然是对岑明月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
如若真有杀手,怎么这会儿门外没有动静?
岑明月面上一愣,转身望向门口,听到大堂内传来客人们喝酒吃肉的笑声,她的脸色渐渐发白。
人呢?刚刚拎着大刀破窗而入,那个向她们索要玉佩的男人呢?
蔺初声主动往外走了几步,站在雅间门口,四下看了几眼,无奈一笑,“岑小姐,你们是不是喝多了酒,看错了什么?望月阁内没有杀手。”
“这不可能啊!”
岑明月指着自己的脖子,“他的刀划破了我的脖子,这里,这里就是证据。”
蔺初声皱了下眉,温声说道:“岑小姐莫怕,你脖子上的伤非刀剑所致,而是指甲的划痕。”
岑明月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蔺初声说的话。
指甲划痕?那明明就是被刀划破了一道口子!玉小姐就是在场的证人!
看着岑明月那焦急的模样,云倾朝蔺初声点了下头,“七殿下,我们的确遇到了刺客,那人破窗而入,窗户上还留有他的痕迹。”
蔺初声沉吟了下,“那我就随你们前去看看吧。”
说到底,蔺初声还是不相信她们在望月阁里遇到了刺客。
岑明月迈着大步,最先走出雅间,气势汹汹。
上官奕坐在位置上没动,等蔺初声跟着两人离开房间,他还举着酒杯笑了一下。
回了她们用膳的雅间,岑明月不敢置信地停在门口,僵硬地抬起手指,指向窗口。
“窗户……窗户是好的。”
这么说,方才的一切真是她们的错觉?可那刀尖刺破肌肤的痛感如此强烈,又怎么可能是错觉呢?
蔺初声抬步向前,轻摸了下窗棂,发现窗棂上没有破损的痕迹,不禁转头笑道:“岑小姐,怕不是你们喝多了酒水,一时眼花,便出现了幻觉。”
“幻觉?”
岑明月喃喃出声,手指抚上沁着血丝的脖间,“没人要杀我们?”
蔺初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云倾身上,含笑问道:“岑小姐神思飘忽,估计是受惊了,玉小姐,你今日出门带银针了吗?”
云倾低下头,从袖袋里掏出一根银针,语气沉了沉,“也许真的是我和岑小姐喝多了。”
她拉着岑明月坐在椅子上,抬起她的手臂,猛然银针刺穴,岑明月瞳孔一缩,眼里也多了几分清明。
云倾赶紧给她包扎脖子的伤,岑明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蔺初声站在房内没走,看着小姑娘有条不紊地收起银针,勾了勾唇,“玉小姐不给自己也扎一针么?”
云倾低下头,嘴角抽了抽,“我只喝了半杯,现下已经清醒了。”
“清醒就好,既然两位小姐用过了午膳,那我就送你们回府吧。”
看岑明月的模样,云倾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回去,便对蔺初声道了一声谢。
这时,上官弈已经走到了门口,视线扫过云倾那张娇美的小脸上,眸光一亮。
云倾不喜欢上官弈那样灼灼的目光,小脑袋垂得低低的,握住岑明月的手,把她带出了望月阁。
路过上官弈身侧时,上官弈眯了眯眼,瞧着那墨发轻飘,拢着一阵淡淡的女儿香。
蔺初声一路护送,先把岑明月送回了岑家,又把云倾送回了沈家。
云倾掀开马车帘子,刚站在地上时,听蔺初声善意提醒道:“望月阁的酒太过浓烈,往后玉小姐还是少喝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