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书院外面,云倾与岑明月对阮千兰的模样视若无睹,两人商量着中午去望月阁吃什么,便把阮千兰丢在了身后。
阮千兰掩唇轻咳,有意跟云倾缓和关系,可是话到嘴边,又怕丢了面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姑娘离开。
云倾的医术令人叫绝,家里给她找遍了京城名医,都不如云倾为她医治的那次来得有效。
这两日,她隐隐觉得旧疾将要复发,所以想求请云倾再给她把一把脉,但如果两人的关系无法缓和,这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云倾坐在岑家的马车里面,见岑明月掀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然后弯唇笑道:“岑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岑明月耸了下肩膀,挑挑眉,笑着回答:“看那位阮家小姐,你说她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书院上课,依照她的性格,这也太反常了。”
云倾摸了摸下巴,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她明知道来书院上课会受人嘲讽,可还是来了。印象中,阮家小姐可不是为脸皮厚的千金。”
估摸着,应是阮千兰有求于人,不过这也不好妄加揣测。
一刻钟后,马车在望月阁外停下,街道两旁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云倾和岑明月所坐的马车往路边靠停,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
“岑小姐,玉小姐,望月阁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看见前面吵吵闹闹的景象,云倾眉头一皱,不禁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那车夫拱了下手,恭敬地说:“好像是临安世子入城,结果被挡住了去路。”
“容子谢?”云倾扬了扬唇,“他什么时候出城了?”
车夫摇了摇头,并不知情。
岑明月拉着她的手,悠然一笑,“他啊,前几日就出城了,听我哥说,是临安王妃让他带自个儿的亲哥哥回京。你还不知道吧,临安王府里原来还有一位世子,只是他双腿残疾,没办法继承日后的王爷之位,所以他不想留在京城,五年前就离开临安王府了。”
“五年前?”
那不是小姑娘进京的前一年吗?
容子谢坐在马车外面,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路过望月阁的时候,瞧见了小姑娘站在望月阁外。
“呀!玉小姐!”
容子谢的话引来车厢内的男子注意,马车里特意打造了一肩舆,男子坐在肩舆之上,玉颜蓝衣,宽大的袖子垂在腿上,眼眸清冷,眼角含着一丝丝的戾气。
云倾朝容子谢摆了摆手,目光下意识地往车厢那边瞧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车厢里那深邃冷然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她对个正着。
她心中一凛,赶忙收回了目光。
容子谢让人停下马车,含笑走到小姑娘身边,态度极好。
“玉小姐,自己一人来这望月阁用膳吗?”
云倾抓住岑明月的衣袖,笑盈盈地开口:“还有岑小姐。”
容子谢转过头,对岑明月点了点头,“没想到玉小姐和岑小姐的关系这样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得带我哥回家休息,等得了闲,两位小姐定要来临安王府做客。”
云倾笑着应下,看着容子谢走回马车,然后离开。
随着临安王府的马车在街道上消失,那议论的声音也慢慢变得稀疏,人群逐渐散开,岑明月也拉着云倾的手走进望月阁。
望月阁的掌柜立即躬身相迎,吩咐小二把雅间收拾出来,亲自领她们走上楼梯。
两人进了雅间后,云倾忽然对那临安王府的先世子感到有些好奇,遂疑惑地问道:“岑小姐,你可知道容世子的兄长双腿因何残疾?”
“不知道。”
岑明月摇了摇头,“从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容世子对此避而不谈,恭宁翁主也不会对外透露一句,久而久之,便没人再问临安王府的事情。”
云倾点了点头,等岑明月点完了菜,两人的话题又绕回到阮千兰的身上。
说来也巧,她们刚谈论到阮千兰,外面便有人敲响了雅间的门。
岑明月心生警惕,起身前去开门,还以为站在门外的人是阮千兰,可当她拉开房门的那刻,却不免多了几分惊讶。
“谢小姐?”
谢元雪手里捧着一碟剥好的石榴籽儿,面上含笑,对她们轻轻颔首。
“岑小姐,玉小姐,我能进来吗?”
“快快请进。”
岑明月邀请谢元雪进来,然后关上房门,等谢元雪放下那碟石榴籽儿,才道:“方才临安王府的马车经过时,我看到两位小姐站在望月阁楼下,不成想你们也会来这里用午膳,隔壁房间我也约了人的,她特意带了石榴过来,我便想拿给两位小姐尝尝。”
谢元雪与她们虽不说有太深厚的情分,但好歹也都是谢家书院出来的,岑明月和云倾总归要给她这分薄面。
“多谢谢小姐的心意,那我们可就却之不恭了。”
岑明月笑眯起眼睛,主动捻起石榴籽儿,放在嘴里尝了尝。
这个季节的石榴汁多又甜,岑明月满足地叹了口气,把一整碟都推到了云倾面前。
云倾不是很爱吃石榴,但也没有多讨厌,这是岑明月和谢元雪的一番好意,她便没有推辞,在谢元雪含笑的目光下,拿起了石榴籽儿,放在嘴里嚼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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