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小姑娘这么心狠手辣啊……
不对,晏稷忽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吓唬江怀月吧?
云倾要是真想毒哑他的嗓子,早在那天晚上就动手了,何必会等到现在?
江怀月目光冷厉,怒而狞笑,“单凭你们那点兵马,还真以为能成什么气候?我盛燕兵强马壮,人人骁勇善战,整个南凉都是我们的天下!你们想要夺回南凉?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是不是痴人说梦,到时候战场上自会见真章!”
云倾给晏稷使了个眼色,晏稷立即会意,扒开江怀月的嘴巴,由着云倾给他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明景澄瞠目结舌的在旁边看着,等江怀月把药丸咽下,才扯了扯云倾的袖子,疑惑问道:“幼幼,你真的把他的嗓子给毒哑了?”
云倾从袖袋里拿出绣帕擦了擦手,娇气地哼了一声,“只是让他这几日不能说话而已,免得坏了我们的计划!”
明景澄心里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马车已经向贾府去了,等下你戴好帷帽,莫要让人认出你来。”
云倾眼底闪过一抹讥诮,语带讽刺,“贾老太爷为国征战,于**功赫赫,是个不折不扣的沙场英雄!可是贾家在教养儿孙上面,却有失德行!”
想来贾老太爷也知道了贾芸儿所犯下之事,子不教,父之过。但凭这些年能有人对贾芸儿勤于管教,她也不会在最后选择盛燕,选择叛国!
明景澄叹着气,说了几句是,马车便在贾府门前停下来了。
“我们到了。”
明景澄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云倾戴上帷帽,便走下马车,让门房进去通报。
很快,贾府的管家从里面出来,笑呵呵的相迎,“我家老太爷在里面已经恭候多时了,明大才子,还请您和您的朋友随我入内,厢房已经收拾好了。”
“多谢。”
明景澄拱起双手,等云倾下了马车,便带着她一起入内。
不一会儿,晏稷拉着江怀月下来,由贾府的仆人先领着去了厢房。
贾老太爷坐在花厅待客,放下茶杯,从仆人手里接过一条帕子,擦了擦嘴角。
随后,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明景澄与一妙龄少女进了花厅,贾老太爷起身相迎,请他们入座。
少女穿着大红苏绣牡丹纹的斗篷,里面是一件桃红纱镶边海棠纹夹袄,底下配一条同色马面裙,腰间系着同色丝绦,长长的穗子垂于脚边,行止间微微晃动。
她戴着帷帽,帽纱短至颈间,隐约可见一点白皙的肌肤,却又若隐若现,令人遐思。
贾老太爷和蔼地笑了笑,让人奉茶,然后问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的表妹,云儿。”
贾老太爷笑着点头,“听闻明公子极得盛宠,此番怎么突然要回赢水?”
明景澄揉了揉额头,毫不隐瞒地说:“这次我来天圣是有要务在身,如今天圣与赢水已开商路,我的任务完成,便当回赢水复命。”
“这两日风雪太大,前路难行,明公子便在此休息一夜,等到明日,老夫会派人送你们离开榕关。”
明景澄点了点头,喝过一杯茶后,又与贾老太爷聊了几句,然后带着云倾去厢房休息。
两人一离开,站在贾老太爷旁边的管家道:“老太爷,可否要给九殿下传信,玉小姐一切安好,已平安行至榕关,”
“无需。”
贾老太爷端着茶盏摇头,“九殿下派有暗卫跟随,还轮不到我们插手,只要今夜照顾好他们,明日再派几个士兵随行保护,我这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贾芸儿糊涂,千不该万不该得罪南凉公主,昭明帝的处置给足了贾国公府颜面,但沈家心中仍有怨气,贾老太爷还想粉饰太平,就只能对云倾更好。
明知他们要带盛燕皇子出关,却偏偏要装出概不知情。等云倾彻底离开天圣,贾老太爷心里便不再内疚了。
边关的风雪经常会吹灭廊下的灯笼,入了夜,贾府之内安静宁和,可整座院子却显得一片漆黑。
府里的仆人们对此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点上灯笼,照亮了整座小院。
云倾拉开房门,站在廊上,感觉冷冽的寒风在身边呼啸,这里比大梁村还要寂寥。
“小姐,外面风冷,您快进来吧。”
春叶抱着斗篷出来,披在云倾身上,见她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半晌,云倾回神,握住春叶的手,弯唇一笑,“春叶姐姐,帮我把表哥和晏稷叫过来,我有事要与他们相商。”
春叶点了下头,很快,明景澄与晏稷一同到来,晏稷还把自己与江怀月捆在了一起,免得他趁夜逃跑。
“幼幼,我们来了,你要和我们说什么?”
云倾翻看着舆图,在上面画了几个区域,然后抬起头,朝他们道:“我今日觉得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这些日子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盛燕暗探来救江怀月?”
若说盛燕已经放弃他这枚棋子了,云倾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经她这么一提醒,晏稷和明景澄才反应过来,这段时日他们所经之处风平浪静,确实有些不大寻常。
“莫非……有人在暗中相助?”
晏稷脑筋一转,立即说着自己的想法。
云倾一手撑着下颚,一边说着:“那依你之见,是谁在暗中替我们扫平了这些障碍?”
晏稷想到了一个人选,但又觉得不太可能,遂摊开双手,摇了摇头,“也可能是我们多心了吧。”
云倾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想不到,那就来商议作战之法,明日集结兵力,大举进攻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