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伸出青翠白嫩的小手,少年的目光在那圆润的指尖上瞟了一眼,随后把书递了过去。
沈姝晴想到了还躺在床上的沈清辙,怕云倾也冲撞了贵人,在她之前接过书,福身行礼。
“多谢九皇子殿下替我妹妹捡起了书,这是我家六房的妹妹,名唤姝玉。”
“原来是沈家的小姐。”
少年音调浅浅,嘴角弯起一抹浅笑,虽一身锦衣,可那无双的风姿雅致极了,看着真真是赏心悦目。
眼前又入了一抹白,沈清辕现在少年身后,姿态恭谨,走到了云倾面前,摸了摸她的头。
“子瑾,你妹妹真是可爱极了。”
少年唤了沈清辕的表字,他微微一笑,回手行礼,“九殿下说的是,我的两位妹妹都很可爱。”
少年轻笑出声,光是那张清隽俊美的面容,便惹得周围多少女子舍不得离开目光。
他大步离开,不曾注意到,云倾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都和蔺哥哥见面了,蔺哥哥竟然不认她,她真是白激动了!
沈姝晴回手把书递给春叶,春叶放在书箱里,脸上带笑。
今天竟然在谢家书院里见到了风姿玉贵的九皇子!都说九皇子宛若天上仙人,雍华清贵,俊美无双,如今一见,果真如传说那样。
“玉妹妹,你和晴妹妹先回家吧,马车我已经让人备好了。”
说完,沈清辕便随人转身离去。
在他们走后,沈姝晴面上似乎松了口气,她过来拉着云倾,却见小姑娘脸上好像带了几分不高兴的神色。
“玉妹妹,你怎么了?”
她关心的询问,云倾摇头。
“差点在九殿下面前失礼,幸好有姐姐提醒,我们赶紧回家吧,祖母还在家里等着。”
“好。”
沈姝晴和云倾的关系近了几分,两人一同出了书院,上了马车。
这天之后,卢家竟然亲自带着伤人的卢家公子上门来给沈清辙赔罪。
沈清辙还未苏醒,但是沈康远和三夫人都在府上。
得知人在花厅候着,沈康远还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三夫人,低声说:“你说那玉雪膏是不是七皇子给玉丫头的?卢家可是看在七皇子的面子上,才上门给辙哥儿赔罪?”
三夫人面色肃然,眉头一凛,“我也没听说皇上赐了七皇子玉雪膏啊,不过我们得承玉丫头的情就是了,往后六房那边你多照看着点,我去换件衣裳,咱们晾晾卢家的人。”
三夫人没想给卢家好脸色,人来了也得在花厅等着,别以为上门道歉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
等三夫人换好衣服,卢家的人已经在花厅喝了五杯茶了。正当卢家来人不耐烦时,沈康远与三夫人走了进去。
两人直接坐在主位上,无视卢家大房卢蘅的赔笑,卢蘅脸上的笑容在嘴角僵硬,脸色颇为难堪。
“沈侍郎,是我儿太过莽撞,惊扰到贵公子的车架,现带着他及赔礼上门跟您和三公子道歉,还往贵府能够原谅我儿的无心之失。”
卢蘅一句轻飘飘的无心之失,就想揭过卢泓故意冲撞沈清辙的举动,沈康远在朝为官多年,岂会听不出卢蘅话里的意思?
他冷着一张脸,冷冷一笑道:“还以为卢大人多有诚意,没想到只是来我府上做做表面功夫,这些赔礼卢大人还是拿回去吧,我们沈府人微言轻,承受不起卢大人这么重的礼。”
三夫人一瞧也不高兴了,敢情这卢家就是走走过场,表面是跟沈家低头了,可实际上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还不承认他儿子故意冲撞的沈清辙。
“沈侍郎,话不能这么说,我今日已经带了儿子来你府上,足以证明想让两家修归于好的诚意,若是沈侍郎非要我们卢家给个交代,那只怕会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三夫人眉头一扬,无所谓地说:“从你儿子把我儿子撞下马车起,咱们两家还有什么和气?卢大人,你妹妹虽然在宫里为妃,地位尊崇,可我家辙哥儿的身份也不低,堂堂贾国公府的亲外孙子受了伤,你以为贾国公府就不会有任何意见?”
卢家依着一个静妃就这么无法无天,这也太不把贾国公府放在眼里了!三夫人用手拨着茶碗盖,一双眼犀利地扫向如坐针毡的卢泓,眼底的恨意明显。
要不是他,自己的辙哥儿也不会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今日她非要卢家给个交代不可!
三夫人把贾国公府给搬了出来,卢蘅脸色微变,也不由得正色了几分,他悄悄揣测着贾夜梅的心思,随后对沈康远笑了下,“咱们两家在朝堂上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沈侍郎,我相信令郎受伤只是个意外,要是你觉得我们赔礼道歉还不满意,那你说,我们怎么做你们能消了这口气?”
沈康远是个文人,说话不喜欢弯弯绕绕,但是这在卢蘅面前很吃亏,他在圣上面前有份差事做,便是能够揣摩圣意,心思通透。得罪一个沈府还好调解,但如果得罪了以征战沙场出名的贾国公府,那可就有得受了。
三夫人见卢蘅把姿态放低,也就没那么咄咄逼人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卢蘅瞪大了眼睛。
“好说,你儿子年少冲动,心性不定,不如投入军中,随我大哥历练一阵儿,磨磨心性,说不准等他从边关回来,已经是一名威风凛凛的小将了。”
卢蘅脸色骤变,握紧了拳头。
“侍郎夫人这话,是想让我儿子从军?我卢蘅可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又是卢家嫡子,他若出事,卢家未来怎么办?他就是个毛头小子,文不成武不就,边关那等肃穆之地,放他过去历练,别说是我,家里也不会有人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