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慧手里搓着念珠,双眸微闭,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那施主想要如何处理呢?”
上官燕婉的身板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声音沉稳。
“佛曰众生平等,脚踏蚂蚁,救之不及,既然连只蚂蚁都不忍踩踏,那么若是害人性命呢?
是不是要血债血偿?我觉得,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在大师面前,我就是个俗人,所以说出的话,也是俗话。
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大师不要见怪。”
元慧目光有些挣扎,最后也只是幽幽叹息一声。
“施主,看来今日你是下定决心要让清泉寺血流成河了?”
上官燕婉感觉手被人紧紧地握住,一股灼热透过掌心传来,刚要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回去。
她转头看了云依斐一眼,极力做出心平气和的样子,眼神放空。
“血流成河不至于,但那些做错事的人,终究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都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既是出家人,却打着慈悲的口号为非作歹,岂不是更让人气愤?
披着慈悲的和尚皮,却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使罪恶之花在佛门清净地绽放,岂不是更让人难以原谅?
阴阳分两路,人鬼皆殊途,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
那些徘徊在清泉寺周围久久不愿离去的鬼,都是因为大仇未报,心有不甘,才会怨气冲天。
元慧大师讲道论经多年,可知比妖魔鬼怪更可怕的是人心?
这种人,想必佛祖也不想收吧?无端辱了佛门清净地!
您说,我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元慧大师?”
元慧并未作声,只手里的珠子转得更快了。
上官燕婉见他面露挣扎,又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
元慧大师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要找的,只是那些披着人皮的禽兽。
至于贵寺里的其他人,自然是一个都不会动的。”
元慧手中的念珠忽而停了下来,眉心紧蹙。
“施主要如何判定,哪个是清,哪个是浊呢?若是误伤他人……”
话音未落,已被上官燕婉打断了。
“元慧大师放心,我既进了这庙门,揽下这件事,自然会负责到底。
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我是不会做的,请大师放心,我绝不错杀一人!也绝不错抓一人!”
清泉寺毕竟不是山匪窝,肯定不可能血洗之后,再一把火烧了。
这里是佛门圣地,若是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十有**会有业报的,上官燕婉自然明白这点道理。
元慧见她如此,心知她是铁了心要为那些身怀怨气的鬼做主了,也实在没有阻止的理由。
“既然施主执意如此,贫僧也只能站在一旁了。”
说到这里,目光深沉地看了云依斐一眼,又继续说了几句。
“但贫僧不得不提醒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若是因此惹上一身业报就不好了。”
上官燕婉微微抬头,嘴角勾着一丝冷笑。
“多谢元慧大师提醒,但是我想告诉大师,我早就已经不信命了,即便惹上一身业报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