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荷月孜孜不倦的和慕之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玉珏走近了几步才听清,主仆二人原来在成语接龙。
在三步之外的距离站定,微微屈身行礼:“草民玉珏见过公主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见是昨天夜里的那个美男慕之遥“嗖”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后面的灰一脸尴尬:“嘿嘿嘿,好巧啊……”
这个荷月居然没给她递眼色,让她在美男面前出丑!
荷月接受到慕之遥的责备心虚的低下头不再看她。
“昨日是玉珏无理了,昨日月色撩人一时情难自禁,就多饮了几杯,这才酒后失礼,还请公主殿下莫怪。”
昨日月色朦胧尚不觉得他有多惊艳,今日一见慕之遥才发觉眼前这个男子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散发着玉石一般柔和的气息,他身体看上去十分瘦弱没有楼君炎身上的阳刚之气,却有一股慕之遥喜欢的书生意气。
“阿……没事没事!昨日月色的确不错,能在月色之下和玉珏公子合奏一曲的确是本宫的荣幸。”慕之遥面上端的滴水不漏,心里却如小鹿乱撞。
昨夜她回到寝宫恼怒自己的懦弱,硬生生拉着荷月聊到夜半三更才放她回房休息。
“昨日你为何慌乱的走了?”疑惑了半晌终究慕之遥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惑。
这个问题让玉珏呆愣了半秒,旋即看着慕之遥洁白的面颊笑出了声:“玉珏是个见识短浅的,昨夜初见殿下还以为见到了仙子。”
是了。
慕之遥自己也发现了那泉水的作用,饮下之后能排出的污秽散发着恶臭,但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来。但是她发现进入那个空间尤其耗费体力,每每她出来总感觉自己跑了个马拉松,所以她尽力减少进入空间的次数。
说来奇怪,小白进进出出跟玩儿一样丝毫没有异样,这几日它都乖乖呆在空间里没有出来过。
如今的她早就将那一身肥肉甩开,比起京城里那些身材纤细的大家闺秀她身材丰腴,看上去总是更加讨喜一些。
“公主似乎和传闻里有些不一样。”玉珏掏出怀里的一只竹笛“昨夜公主那曲子在下似乎从未听过,能否请公主再吹奏一次?”
那眉目如江南烟雨中的山水让慕之遥无法拒绝,爽快的接过竹笛:“这里不适合,咱们换个地方好好的合奏一曲吧!”
荷月瞪圆了眼睛看着丢掉节操的慕之遥,目瞪口呆:感情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不是在等皇上?
第二日整个皇宫里都传遍了关于慕之遥的风言风语,有鼻子有眼说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阿!
据说在淑仪殿负责打扫的宫女看见慕之遥和一个男子举止暧昧,还互赠信物,搂搂抱抱及其香艳。
慕之遥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笑得嘴巴都歪了,她第一次觉得被人非议的感觉这么好,反倒是玉珏觉得有愧慕之遥,直愣愣的在神武门跪了三个时辰,最后跪晕了被慕之遥找人抬回去的。
得,这下她们那群无聊的宫女们又可以造谣了。
别说,慕之遥还是很想听听那群因为闲的无事可做的宫女们的脑洞的,到底能把这事编出多少花儿来。
因为楼君炎醉酒一事南冥使团回国的行程也一拖再拖,沉醉在美男乡里的慕之遥终于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还有件大事没有做。
容贵妃因教唆襄阳郡主诱惑北辰王而被褫夺封号禁足宫中,襄阳郡主的事情也一直没有着落,所以南冥使团迟迟不肯回国,父皇被这些琐事缠身也有许久没有来看过自己,而祖母也因气急攻心带着太医属的半数太医和张母妃前去东南行宫修养。
各位哥哥因住在宫外而不能时常进来陪她,宫里的姐妹又疏远冷落她,一时间慕之遥竟被孤立了。
思来想去,还是先找容氏将新帐旧帐都一起算一算吧。
一袭云烟色长纱裙一直延伸到脚踝,绣着淡粉色丝线的前襟微微敞开,腰间缠着一根铃铛链子,走起路来叮当做响。脸上不施脂粉,浓密的乌丝挽起一个流月髻,几只玉簪子斜斜插在头上,衬底淡淡的月白,披肩的紫纱掩不住玲珑的身材,毫无瑕疵的脸上带着倾国倾城的微笑,静如处子,动若脱兔。
这便是我,慕之遥。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慕之遥仿佛换了一个人脱胎换骨似的,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想明白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重生了。
富丽堂皇的宫殿连地面都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彩石,这些名贵的东西都是曾经的慕之遥为了讨好她而特意为她要来的。
此时原本光彩照人的容贵妃只着了简单的素色长裙,头上只簪了一支银簪,这身装束连她身后的荷月都不如。
这便是贪得无厌的下场,若是她肯将自己的野心收起来或者是更聪明一点不要叫她发觉,或许她此刻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容贵妃。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看见昔日亲昵的“女儿”,容氏却没半点好脸色。
慕之遥丝毫不介意,这里她往来惯了,在荷月的搀扶下端坐在她的对面,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骄傲:“容氏,按照国法你该对本公主行三叩九拜之礼。”
在高位上呆久了容氏早就忘记自己骨子里的卑贱,慕之遥这话不正是将她从那虚无破败的梦里拉回现实吗?
“贱人!你与你那早死的娘一样!都是小贱蹄子!你们个个都说我下贱!卑鄙!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呵~是啊,你们多高贵阿!”容氏情绪激昂,头上的发髻松散配上她此刻憔悴不堪的面容不觉让人心生可怜。
容氏知道自己彻底完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她眼神呆滞的看着虚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命好所以生来就是公主,你那儿懂什么叫民间疾苦?你不懂我为了生存曾做过多么下贱轻浮的事阿,你以为我愿意吗?可是我想活下去阿!”
她宛如溺水的人死死抓着慕之遥的衣摆,她这副吓人的模样让慕之遥脑袋里嗡嗡作响响,拼命想要挣脱这个疯女人。
荷月瞧着这容氏不要命的样子也是怕急了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几个健硕的婆子冲进来扭住了容氏,见她还不死心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容氏遭受重击瘫倒在地嘴里还是骂骂咧咧道:“慕之遥你命大!我的襄阳替你喝了那杯酒,如果不是她坏了我的事,今日被关的人就是你!”
“呸!”一个机灵的婆子冲她吐了口痰,容氏尖叫着嫌恶。
慕之遥看着在地上丑陋的扭曲这身子的容氏觉得一阵冷汗渗出,从头凉到尾。
原来,她想要设计的竟然是自己?
昨日若不是自己早早离席恐怕就种了这女人的奸计,一想到那个场面慕之遥害怕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虽然来自21世纪的华夏,但骨子里还是一个保守的人,何况,在古代,贞洁就是一个女人的命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