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显得有些高兴，为谈判的顺利。
一行人到了楼下，诺兰还把莱曼拉远了些，又悄悄耳语，“他们会不会太过干涉拍摄，有需要注意的吗？我刚刚在上面是不是太安静了？”
这货能达到以后的地位，除了过人的导演能力，也与他的为人处世离不开。
嗅觉也确实敏锐。
“华纳的态度......”莱曼苦笑，“好像有点得寸进尺的味道，看来，他们除了要我们承担拍摄风险，连制作权益都想要多争取一些。不过，我刚刚也有些强硬，想必，他们会考虑一下。”
“对了，你的经纪人呢？”莱曼忽然问道。
“在CAA吧，他手下不止我一个客户。”诺兰回答道。
“等这件事情搞清楚，记得让他来一趟。”
“你觉得谈判会很快？”诺兰有些不信。
“看到我找的这个律师团队了吗？只要双方大致的合作意向不变，剩下的，交给他们扯皮就行了，我们先开始前期的筹备工作，你的薪资和导演合约，也需要你的经纪人确认。”
“没问题。”
事实上，华纳的管理层们也很清楚。
与其说他们挑剔，不如说是他们的一种谈判策略。
你退一步，他们就进一步。
换句话说，其实他们已经认同了双方之间的这一次合作，在这个前提之下，多争取一点总归是不会错的。
反倒是如果莱曼等人底气不足，一再退让，很可能一点主动权都拿不到。
不过毕竟还是第一次正式接触，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到了下午，又一次你来我往的谈判之后，双方再一次约定第二天继续。
像这般的大项目，谁都在小心翼翼。
一连过去三天，大方向上基本没问题后，巴里-梅耶又亲自邀请莱曼见面。
“请坐。”
他说着，又让助理打开沙发旁的一个小柜子，拿出雪茄盒。
两人相对坐着，细细的点烟。
巴里-梅耶吐个烟圈，美滋滋的长舒口气，“咱们也不说废话了。”他很直接的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制作上面很多人都很关心。”
“我知道，大家有些疑虑是正常的，蝙蝠侠是DC的门面，轻易不容有失。如果在遭遇一次失败，它的价值又要大打折扣。”莱曼先是设身处地的为华纳说了一番话，这才故作疑惑道：“合作的事，我们都很认同，这本就是是双赢的合作。但拍摄上面，我不太明白.....是哪方面的顾忌？”
“演员、拍摄团队乃至后勤人员......所有的片场方面的事，华纳的人必须参与，这也是董事会和制作部门的意思。”巴里-梅耶调整一下坐姿，“这个项目的规划不错，嗯......是很不错，计划书我也看了，基本跟预想的差不多。我很看好你，还有你选定的那个导演诺兰，但这份期待并不能成为一种保障。保障，你懂吗？我们现在还缺的就是这种保障。”
“是的。”
主导权一直在华纳手上，莱曼感觉自己始终被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不好。
可项目是华纳的，这又是一个死循环，而且还是他主动跳进来。
大方向定下来之后，哪怕发行方面自己一点都不过问，对方却还是不肯放过制作方面。就算之前说过委托拍摄，现在也基本上是跳过不提了，反而说到了片场上面，直接暗示华纳来安排拍摄？
“可你不是很认同诺兰导演的拍摄理念吗？至于我当制片，也是一开始说好的事？”莱曼决定先装波傻，等对面先开口。
“当然，我没说不认同。”巴里-梅耶还是那样的淡然，“你可能有些不懂，乍一听还会觉得我们很霸道。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与我们合作的多是我们自己旗下的厂牌，或者同档次的对手，那些所谓的合作制片，也多是利益交换的产物，多是拿投行的钱制作，或者给某些基金会一些好处，但你们不同，你们也是从业者，我们不想玩这一套，但这些又是保证项目开发很必要的手段，我们不能损害华纳本身的权益。所以，片场必须由华纳组建，制片人可以是你，导演可以是诺兰，但更多的，或许要让大家商量着来，包括选址、取景地等一系列拍摄的事。这是大事。”
也就是说以前的合作都是小打小闹？
好吧，也确实是这样，一部《百万美元宝贝》能赚几个钱，周边更是接近于无，对于华纳这种体量的制片厂来说，唯有蝙蝠侠这样的一线大制作，才会让他们格外的上心。
巴里-梅耶说完，起身站到窗前，又道：“你的意思呢？”
“特么的，老家伙坑我。”莱曼在心里暗自骂道。
当然，站在华纳的立场，巴里-梅耶是个非常合格的执行官。
尤其是莱曼的资金准备好入场的情况下。
“一个副导演、外加几个拍摄团队的人选，还有一定的选角权。”莱曼无奈道：“你知道的，对于导演来说，片场权力是很关键的东西，我得为我的人着想。”
没哪个导演希望自己没有一点说话的空间。
尤其是诺兰跟莱曼一样，处女作是自己拉着投资独立完成的，他享受过那种自由，哪怕为了自己的事业妥协，受约束过很多次，但这对于一个有想法的导演来说，总是不会乐意的。
莱曼自己也是导演，他只能尽量的多争取一些。
幸好，剧本的事，华纳已经同意，要不然需要更改的话，更加麻烦。
“好吧，我同意了。”
或许这就是他的谈判手段，先拉高期待，在拉低期待，最后再放宽一点。
看样子，巴里-梅耶的心情还很不错？
莱曼透过他的面孔，也得不到一丁点的信息，但他隐约的感觉自己又被坑了。
真是一头老狐狸。
感叹着，乔舒亚-布鲁默也进来了。
巴里-梅耶对他点了点头，于是，乔舒亚的态度也好了起来。
这几天，就属他在谈判的时候跳的最欢，总是挑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