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放下手机,爬上了床,反而被勾起好奇心:“哥哥,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秦抑皱眉:“没有。”
沈辞想想也对,秦抑都还是初吻,肯定也没谈过恋爱。
于是他又问:“那,你平常不会有那方面需求吗?”
秦抑:“……”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好奇心旺盛少年,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没有。”
沈辞一脸认真:“可我看小说里男主,总是那方面需求很强烈,动不动就把另一半按在墙上亲,按在沙发上亲,按在车里亲,按在各种……”
“沈辞,”秦抑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你平常到底都看些什么小说?”
“就是……很正常小说啊,”沈辞跪坐在床上,试图将自己表现得很乖,他眨了眨眼,“有什么不对吗?”
秦抑把脸别到一边,不想理他了。
“哥哥,”沈辞还在锲而不舍,“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秦抑猛地回头,眼神变得有点危险,他视线从对方身上扫过,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沈辞却莫名觉得浑身凉飕飕,好像被什么大型猎食动物盯住,而他自己是那只猎物。
他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慢慢离开这个危险“可被捕食”范围,就见秦抑眼中凌厉之色逐渐退去,恢复到面无表情,命令道:“去练琴。”
“噢。”沈辞下了床,转身往琴房走。
心里有点遗憾地想:还是没能套出话来。
所以秦少到底行不行?
*
没能得到答案沈辞带着点失望心情开始了今日份练琴,下午时候,终于睡醒陆衡发来了消息。
沈辞一连收到了十几条微信,全是陆衡转发来,有和同事聊天记录,还有医院公众号发表文章,各种科普等等。
他把这些全部浏览一遍,然后收藏下来,跟陆医生说了谢谢。
于是从这天开始,秦少被迫开始了“努力恢复”日子,每天被督促吃药自然不用提,还要被勒令晚上十点一定睡觉,早上九点一定起床,一天按摩两次偶尔还要“加餐”,连一日三餐吃什么都变成了严格搭配好营养餐,不准剩饭不准挑食。
整个秦家上下,看沈小少爷眼神变得肃然起敬——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命令秦少。
最关键是,他们秦少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脸上写着不情愿,身体却出乎意料地诚实,暑假过半时候,已经将沈辞种种“过分”要求一一满足了!
不知道是陆医生同事给建议确实有效,还是爱情力量确实伟大,又或者是重新开始吃药缘故,秦抑知觉开始进一步恢复,继右腿之后,左腿也能够感知到冷热了,但动还是动不了,依然需要别人帮忙洗澡和按摩。
神经恢复速度本就缓慢,仅是这一点进度已经让沈辞激动不已,虽然秦抑表面上还是那副冷淡样子,但他能感觉到,他心境应该发生了些许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自闭了。
最明显表现就是,他同意了修剪别墅外墙爬山虎。
这些爬山虎在这里生长了这么多年,已经蛮横得快要不知道谁才是别墅主人,之前沈辞给秦抑卧室窗户清理出来半扇就没再管,一个月后又有被重新糊住趋势,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管家找人把外墙爬山虎进行了一次整体修剪,把所有窗户都清理出来,过分茂盛枝条拔掉,剩下留作绿化和布景。
又把院门也进行翻新,换掉生锈大门、破碎路灯、不响门铃——几天以后,整座别墅焕然一新,再也不像鬼宅了。
秦抑没支持他做后面这些事,但也没反对,只是在楼下产生噪音时皱了皱眉表示不高兴。
八月中旬某天晚上,大胆沈小少爷做了一件更大胆事,他趁秦抑睡着,再次把床头抽屉里那瓶氰¨化钾偷出来,换成了一种看上去非常相似,但对人体无害盐。
为了避免秦抑发现端倪,他事先准备了一个一模一样瓶子,对照着之前保存视频和照片进行做旧,往瓶子里加入了同样剂量晶体盐,连瓶壁上挂微量粉末都做到基本一致,然后把这瓶东西放进秦抑抽屉里,替换掉氰¨化钾。
他鬼鬼祟祟地办这件事时候,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生怕秦抑中途醒过来,好在秦少生物钟已经被他调整成了规矩形状,固定时间早睡早起,除非神经痛得太厉害了,基本不会中途醒来。
第二天,他把换出来氰¨化钾交给温遥,让温遥转交给陆衡,由陆衡进行处理,看到这瓶毒药彻底远离秦家,沈辞终于长舒一口气,身上压力轻了不少。
眼看着距离开学越来越近,沈辞除了加紧练琴,也开始准备新学期需要用东西。当时他来秦家时候,因为按照阿姨说一切从简,很多东西都没有带,比如文具。
秦抑知道以后,直接吩咐管家去买一套全新,第二天,沈辞就被管家送来东西晃花了眼。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哥哥,倒也不用……这么多吧?”
他面前摆了一大堆笔和本子,看量恐怕够他直接用到大学毕业了,再看质,和他穿书前为了图便宜买劣质纸笔完全不同,本子打开甚至能闻到淡淡清香,也不知道纸张是做了什么特殊处理,摸着非常舒服,一点毛边都找不到,且极易书写。
沈辞从没用过这么好文具,觉得这哪是用来记笔记写作业,根本就是艺术品。
他又把几盒笔也拆开看了看,发现这笔跟市面上卖都不一样,每支笔笔夹内侧都刻着字,仔细看,发现是一个花体“qin”。
沈辞抬起头来:“哥哥,你夹带私货。”
秦抑不置可否。
沈辞刚把摊了一床笔收起来,就听到卧室门又被敲响,他上前开门,管家彬彬有礼地冲他微笑:“小少爷,还有这个。”
沈辞错愕地睁大了眼。
管家又送来了十几个书包,各种款式都有,无一例外都是非常昂贵牌子,沈辞直看得头皮发麻,回头对秦抑道:“哥哥,我是去上学,不是去选秀!”
秦抑看了看他,勉为其难地开了口:“你选一个就好了。”
沈辞深吸一口气,回到他面前:“你买了这么多,我才选一个,剩下岂不是浪费吗?”
“你也可以一个月换一个,”秦抑语气认真,“正好用完高三一年。”
沈辞:“……”
曾经一个书包从初中用到高中沈辞差点被这从天而降“幸福”砸昏了头,实在理解不了一个月换一个是什么有钱人行为,并对秦少消费观产生了全新认知。
因为东西太多,他只好在管家帮助下全搬回自己房间,以后再慢慢挑选,又翻出了原主校服。
他刚把校服换上想试试,就听管家说秦抑叫他,只好穿着校服下了楼。
秦抑轮椅停在客厅,轮椅上男人一看到他就皱起眉:“这是你们学校校服?”
“啊,”沈辞停在他面前,“是啊。”
秦抑果断地给出了评价:“难看。”
沈辞低下头,看了看身上衣服:“还好吧,校服不都这个颜色吗?”
“不是颜色难看,是款式难看,”秦抑伸出手,摸了摸衣服袖子,“料子也很差,燕阳一中校服就这个水平?”
燕阳一中……
沈辞忽然一愣,视线刚好扫到胸前,看到了校服上印着校徽。
为什么会有种奇怪熟悉感?
他穿书前所在学校,好像也叫燕阳一中。
校徽……好像也长这个样子。
等等,“好像”?
原本应该无比清晰记忆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了,就像他之前记不清母亲长相一样,他居然不能肯定自己就读学校叫什么名字,校徽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很像。
他又在被这个世界影响,开始遗忘真实自己了吗?
如果有一天他全部忘干净,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彻底被书同化,成为书里角色吗?
沈辞脸上流露出些许迷茫,秦抑见他这奇怪反应,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辞迅速回神,走到穿衣镜前。
这身衣服并不合体,有点太大了,袖子很长,已经耷拉到手背,须得卷起来才方便。
刚发下来校服发现不合身再调换是常有事,可原主似乎因性格过于怯懦,居然也没跟老师说,就把这不合身校服穿了两年,期间又长高了不少,衣服还是大这么多。
“脱下来,”秦抑命令,“我让人帮你重做。”
“嗯。”
沈辞乖乖把衣服脱了,交给管家,递出去时候,留意到自己手背上有点泛红,好像是刚才被校服袖口摩擦导致。
这具身体皮肤娇气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已经见怪不怪,一回头却看到秦抑视线停在自己手上,命令道:“过来。”
沈辞刚转过身,就被他拉住了手腕,秦抑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蹭,问道:“疼吗?”
“没感觉,”沈辞说,“一会儿就消掉了,不要紧。”
秦抑默默给燕阳一中记了一笔,又拿出什么东西:“还有这个。”
是一张银行卡。
沈辞接过卡片,不解地问:“这又是什么?”
“给你,零花钱。”
沈辞顺口:“多少?”
“五百万。”
“……”沈辞表情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舌头有点打结,“多、多少?”
“五百万,”秦抑重复,“怎么,不够?这还有张一千万,你拿这个也行。”
他说着又要去掏,被沈辞一把按住,后者惊魂未定地说:“不不,多了,太多了!”
五百万,这能买多少巧克力蛋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