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眨了眨眼。
忘了什么?
忘了小动物都很怕秦抑,看见他就会跑吗?
“可,猫不应该擅长抓鸟吗?”沈辞认地说,“只能说你这只猫不太灵活。”
“不太灵活”秦猫猫抿住唇,一言不发地从沙发上下来,又看了看顶水晶吊灯:“我去叫管家搬梯子。”
管家很快找来了梯子,但这种家用梯子高度有限,挑空客厅足有六米多高,即便把梯子升到顶,也只勉强能碰到吊灯。
腿脚刚好秦抑显然不适合干这种登高爬梯事,他果断叫来了温遥,温遥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好像想说“我只个保镖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找我”。
最终任劳任怨保镖还爬了梯子抓鸟,但高度实在差了点,他艰难地伸长了胳膊去够,才刚『摸』到吊灯一点边,文鸟就发现了他,几个蹦跶,跳到了吊灯更高地方。
温遥抓鸟动,还没『摸』到鸟一片羽『毛』就宣告失败,这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了,他想找点东捅一捅,尝试把鸟赶下去,又怕动作太大会把吊灯弄坏,只好从梯子上下来,冲秦抑一摊手:“你们还想别办法吧。”
沈歌急得快要哭了,不断呼唤着小鸟名字,然而文鸟到底不如鹦鹉聪明,加上饲养太短,叫了半天也没有反应。
管家见状,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让人送更高梯子来。”
“等等,”秦抑忽然拦住他,视线落向还停在鸟笼边上鹦鹉,上前一把将它抓在手里,威胁道,“你惹祸,你自己解决。”
一干人纷纷看向他,表情全都稀奇古怪,温遥更挑起眉梢,心说秦少这“坠入爱河男人都失去了智商”吗,居然试图跟一只鹦鹉沟通。
鹦鹉被他捉在手心,非常委屈地叫了一声,随后奋力从他手中挣脱,扑扇着翅膀蹦到他顶,又踩着他脑袋起飞,直接飞上了吊灯。
“啊!”沈歌吓得叫了起来,“它,它……”
沈辞仰着,就看到玄凤那一抹醒目黄『色』身影在吊灯上不断穿梭,驱赶文鸟,文鸟被它追逐了一会儿,终于顶不住,从吊灯上飞了下来。
小小一只白鸟落在了沙发扶手上,沈歌小心翼翼地接近它,终于将它捉拿归案,抚『摸』着小鸟羽『毛』,又高兴又心疼:“都蹭脏了。”
沈歌把小鸟关回鸟笼,又在茶几底下找到了另外一只逃跑文鸟,两只全部抓回之后,终于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然而紧接着,又发现事情有不对——鹦鹉还没下来。
这货把文鸟赶下来后,自己待在上面不动了。
虽然它放走文鸟罪魁祸首,但看到它“被困”,沈歌还很担忧,问沈辞道:“哥哥,那它怎么办?”
“坏坏下来。”沈辞命令,并冲它伸手,可鹦鹉毫不会,还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
“……还生气了,”沈辞无奈,“算了,不用管它,等它闹够了,自己就会下来。”
秦抑皱着眉,自觉对小动物脑回路解不能,明明它自己闯祸,训它居然还要生气。
“它叫坏坏吗?”沈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太坏了,明明只一只小鸟,怎么会有那么多坏心思?”
小鸟才不觉得自己坏,相反,还觉得自己可爱着呢。
鹦鹉一不肯下来,沈辞也不想管它了,妹妹来一趟不容易,他还多陪陪,没会一只捣『乱』小鹦鹉。
秦抑在陪向女士聊天,沈辞兄妹两个坐在一起,沈歌拿出了一个速写:“哥哥,你看。”
沈辞凑去,看到速写上画着各种姿态小鸟,全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他不禁惊讶地睁大眼:“这全都你画?”
“嗯,”沈歌说,“实我买小鸟为了交老师布置作业。”
“作业?”沈辞没懂,“作业体验饲养小动物吗?”
“不啦,规定了画画主题,这次主题‘可爱’,”沈歌把画纸翻一页,“我看他们好多人都画了小猫小狗、小兔子、仓鼠,还有他,我不想跟他们一样。”
“所以你就画了小鸟?”
“嗯,一始在回家路上看到了落在路边麻雀,觉得麻雀也挺可爱,但它们又不听话,我一去它们就跑了,没法画,所以我就想自己买一只小鸟,哥哥给我买小鸟白白胖胖,比麻雀更可爱。”
沈辞看着画册,觉得纸上文鸟一样,连神态都非常到位:“那最后作业交了吗?”
“交了呀,老师给了我a ,”沈歌颇有得意地说,“全班只有我画了小鸟。”
确实,相比小猫小狗,鸟类要更灵活多动一,把握起来更难,而且它们小,动态持续非常短,并不很容易捕捉,画下来就更难了,能画得像沈歌这么好,自然应该给高分。
“不,”沈歌双手托住下巴,有忧愁地说,“速写班同学都比我年纪大,基都上了初中才来学速写,只有我一个还在上小学,每次他们一起上课,我都觉得好尴尬。”
“那不更说明你比他们更有天赋吗?”沈辞说,“别人还在学儿童画,你已经在学素描速写,别人始学素描,你已经在学『色』彩了,你始终要比他们快一步。”
“嘿嘿,”沈歌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实老师也这么夸我。”
沈辞:“……”
这孩子实只想被夸吧?
两人正聊到这里,坐在旁边向女士忽然起了身:“秦少,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们去书房吧。”
沈辞看着他们离了客厅,心说秦抑到底跟阿姨说什么了,阿姨这明显有动摇,说不定会答应他。
他正出神,就见面前有什么东一晃而,紧接着沈歌惊叫:“住嘴!不要咬!”
鹦鹉居然趁他们不注意,从吊灯上飞了下来,对着沈歌速写就两口。
沈歌看着纸页边缘多出来两个新鲜嗑痕,欲哭无泪:“你太坏了!”
沈辞连忙把鹦鹉抓走,实属有生气,训斥它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分了。”
鹦鹉一动不动,委屈地蜷在他手里。
……又来了。
这副犯了错光速委屈认错,下次又继续再犯『毛』病,到底跟谁学。
“好了好了,”沈歌到底不忍心看他训斥一只可爱小鹦鹉,制止他道,“算了,反正练习而已,嗑掉一点点纸,也不影响我画画。”
鹦鹉捣完了『乱』,又老实了,它站在茶几上,对着果盘里葡萄蠢蠢欲动。
沈辞揪了一颗葡萄下来,递到它面前,试图跟它好,鹦鹉啄了一口,把葡萄啄破,又不肯马上吃,而继续啄葡萄皮。
“这你还要剥皮?”沈辞诧异地看着它,“事还挺多。”
给谷物剥壳似乎鹦鹉天『性』,没想到连葡萄也要剥,他嫌鹦鹉自己剥得太慢,索『性』替它把葡萄剥好,把葡萄籽也挑掉,留下一颗晶莹剔透果肉。
他专心致志地喂鹦鹉,并没留意到沈歌已经把速写翻新一页,用笔记录下了眼前一幕。
鹦鹉连玩带吃,一颗葡萄吃了好几分钟才吃掉一半,剩下半颗已经被啄碎成许多小块,桌子上全葡萄留下汁水。
“……你浪费。”沈辞对它这种吃一半扔一半习惯深感痛恨,又没办法以人类标准来要求一只鸟,只好把一片狼藉现场收拾干净,感觉鹦鹉把自己吃得嘴都黏糊糊,便抽了张湿巾,逮住它一顿擦。
鹦鹉被他粗暴地迫害了一通,大叫着逃离他掌控,如果它会说话,那么说一定“主人公报私仇”。
它飞走候,沈歌速写也已经基成型,再加入亿点点细节,鹦鹉吃葡萄姿态跃然纸上。
“太厉害了吧,”沈辞由衷地发出赞叹,“你这么喜欢画画,以后打算走美术生路线吗?”
“应该吧,”沈歌说,“你学音乐,我学美术,不很好吗?”
确实挺好。
虽然他们不一母所出,都喜欢艺术。
“哦对了,”沈辞站起身,“我有东送给你,你等一下。”
他回房捧了一堆东出来,在妹妹面前一个个拆:“你看看你喜欢哪个,要都喜欢,你就都拿走。”
“这不上次你在鸟店抽盲盒吗?”沈歌惊讶道,“要送给我?”
沈辞:“之前就想送你来着,今天坏坏干了这么多坏事,更得跟你赔礼道歉了——这个隐藏款也送你吧,不只抽到一个,配不了对。”
“不用不用,”沈歌连忙摆手,拿起中一个白文鸟摆件,“我要这个……嗯,这个也挺可爱,啊这个也好看……”
一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沈辞忍不住笑起来:“说了喜欢就都拿走了,我留了一套,剩下都给你。”
“那我抱走了哦?”沈歌捧着一堆小鸟,拿起来就不想放下,兴冲冲地拿着白文鸟摆件走到鸟笼边,对着笼子里小鸟一比,“一模一样啊。”
沈辞用礼物讨了妹妹欢心,算将功补,又留们吃了顿饭,晚上才让司机送们离。
沈歌虽然被鹦鹉差点把鸟放丢,可还喜欢这只捣『乱』小鸟,末了跟他们道别:“小辞哥哥再见,秦抑哥哥再见,坏坏再见,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等他们走了,沈辞立刻按捺不住好奇心,问秦抑说:“你到底跟阿姨说什么,让答应你了?”
“也没说什么,”秦抑面『色』坦然,“就说如果来工作,我可以给介绍更好美术老师,来指导沈歌而已。”
“你这个弹钢琴,还认识画家?”
“都艺术业,多多少少还有点人脉。”秦抑低调道。
“可以啊哥哥,”沈辞一挑眉『毛』,“知道阿姨只会对跟女儿有关事动摇,直切要害,很有心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