页面上跳出了很多条搜索结果,他顺手点进去一条“哄人开心话大全”,看到了一屏幕土味情话。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觉得如果自己把这些土味情话发给沈辞,能不能哄到他不好说,会被认为精神疾病又加重了倒是真。
他连忙退出来,又点进了另外页面,看到上面写到“哄人开心不一定要用语言,也可以用实际行动,比如带他/她去看电影……”
看电影,这个办不到。
“……或者给他/她买东西,衣服、鞋……”
衣服已经足够多了,沈辞貌似除了钢琴并不喜欢别,运动装备没有必要,游戏设备不适合现在送……总不能送学习资料。
“……还有零食,绝大多数人都不能拒绝零食。”
零食?
沈辞除了喜欢巧克力蛋糕,还喜欢吃什么?
上次温遥说他没什么不爱吃,那他就随便买吧?
他正要切换软件去挑选零食,忽然扫到沈辞放在旁边手机屏幕还没灭,界面停留在微信聊天上,冯越又发来了消息。
他有些烦躁地皱起眉,顺手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语音,听到冯越说:“小辞,那十万我已经给你转过去了哈。”
屡次三番听到他这么叫,秦抑十分不悦,直接用沈辞手机给他回了语音:“以后不准再叫他‘小辞’。”
冯越:【是是是,头像我也换掉了,秦少】
秦抑刷新了一下界面,果然看到对方头像已经换了,这才舒展开眉头:【以后除了还钱,不需要跟他联系。】
冯越:【明白,明白】
秦抑正发到这里,就听到琴房门又打开了,沈辞从里面探头:“哥哥,你刚才有叫我吗?”
“没有,”秦抑把手机屏幕按灭,伸手递给他,“你忘拿了。”
“噢。”
沈辞连忙去拿了自己手机,回到琴房,果然发现微信上还留着秦抑给冯越发语音,他点开来听完,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唇。
秦少这占有欲真是可以,不光把“哥哥”当成专属称谓,连“小辞”也不准别人喊。
*
今天一天请假在家,沈辞当然得抓紧练琴,整个下午他都泡在琴房里。
秦抑倒是午后小睡了一会儿,可能因为有琴声相伴,他睡得相当安稳,很大程度地缓解了昨晚失眠带来疲倦。
睡醒以后,他觉得有点口渴,便操控着轮椅离开房间,去厨房找上午沈辞喝那种苏打水,又试着拧开瓶盖,发现还是一拧就开。
……他家小辞真已经柔弱到连瓶盖都拧不开地步了吗?
他拿着苏打水经过客厅,就听到大门口有动静——温遥拎着行李箱回来了。
两人视线相对,温遥率先开了口:“沈辞呢?”
“在练琴。”
得知沈辞不在附近,温遥顿时眼尾微弯,看向他手里苏打水:“好喝吗?”
秦抑皱眉,觉得他话里有鬼,谨慎地没有回答。
果不其然,对方又道:“沈辞最喜欢喝这个牌子苏打水了,秦少也有同样爱好吗?”
秦抑眼皮一跳,从他语气里听出几分“我知道沈辞喜好你不知道”优越感,想也没想就怼了回去:“当然,口味相近才能走得更近。”
两人一站一坐,虽然只有这么三言两语,气氛却可谓剑拔弩张。
终于,温遥无所谓地笑了笑:“那你慢慢喝,我上楼了。”
秦抑倒也没兴趣整天跟这位互相看不顺眼“大哥”互怼,刚把苏打水凑到唇边抿了一口,余光就扫到对方手里拿着东西,突然开口:“等等。”
“又怎么了?”温遥本来已经从他身边经过,闻言又不得不回过头来,“还有什么话,就不能等我先把东西送上去再说?”
“你手里拿是什么?”秦抑视线落在他手里托着一个半透明塑料盒子上,如果他没看错话,刚刚盒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个?”温遥把盒子举高,“宠物啊。”
随着角度变化,盒子里东西看得更清楚了,秦抑瞬间瞳孔收缩:“谁准你把蜘蛛也带来!”
“我不带来怎么办,放它在家里饿死吗?”温遥莫名其妙,“我养了好几年,死了你赔我?”
秦抑整个人都进入了戒备状态,操控着轮椅后退:“你就不能需要喂时候再回去?”
“那万一它越狱了呢?”
“……你担心它在你家越狱,就不担心它在我家越狱?!”
“在我眼皮底下越狱,我能及时找回来,要是在我家越狱,我又好多天不在家里,它找不到水源,脱水死了,怎么办?”
秦抑咬牙,盯着那个塑料盒子,扣在轮椅扶手上手指收紧,好像攥得非常用力。
看他这反应,温遥忍不住挑眉:“不至于吧,这么多年了,还在怕啊?可是你主动叫我过来住,我住二楼,跟你离得远呢。”
两人正僵持不下,沈辞忽然从琴房出来了,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客厅里诡异气氛,不禁疑惑地问:“你们在干嘛?”
“……没干什么,”秦抑上一秒还在用力手指这一秒又松开了,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放松,“温遥非要把他蜘蛛带过来,我说会吓到你,让他拿回去。”
温遥:“……”
哈?
明明是自己害怕,居然拿沈辞当挡箭牌?
“蜘蛛?”沈辞也看向温遥手里盒子,心说原来宠物是蜘蛛吗,“我不怕蜘蛛啊。”
秦抑身体一僵。
温遥眼里笑意更浓,故意先不戳穿他:“我都说了你担心多余,小辞当然不怕蜘蛛了,这蜘蛛我刚买回来时候,他就见过。”
说着打开了盒盖。
秦抑又往后退了退。
沈辞注意力都在蜘蛛上,也没留意到自家未婚夫怪异举动,他实在好奇温遥宠物到底长什么样子,便凑上前来,看到盒子里有只半个巴掌大大蜘蛛,暗红色,毛茸茸。
许是感觉到晃动,蜘蛛在盒子里爬动起来,朝盒子边缘探出两条前腿,想出来又不敢出来样子。
沈辞莫名觉得这东西有点可爱,跃跃欲试地伸出手:“我能摸摸它吗?”
“当然,”温遥直接把蜘蛛从盒子里抓出来,放在对方手上,“放心,它很温顺,不会咬人。”
少年身体还没完全张开,手比较小,蜘蛛在他手里,几乎将他整个手掌都占据了,沈辞只感觉手心里痒痒,蜘蛛好像意识到地方施展不开,并没有尝试乱爬,而是安静待着。
他好奇地跟蜘蛛对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秦抑脸色更差了,轮椅再度后退。
沈辞玩了一会儿蜘蛛,又把它放回盒子里,蜘蛛居然赖在他手上不想走,被赶了好几次才下去,又转过身来爬到盒子边缘,停在离他最近这一边。
温遥把蜘蛛按回盒子,扣上盒盖:“它好像很喜欢你。”
沈辞看着蜘蛛被塞进这么个小盒子里,觉得它实在有点委屈,忍不住问:“你就把它养在这个盒子里吗?”
“当然不是,有个玻璃缸,放在小盒子里只是方便运输,等下我把缸收拾好再把它放回去。”
温遥说着又看向秦抑:“不会越狱,放心,就算真越狱,也绝对不会跑到你房间去。”
秦抑非但没被这句话安慰到,反而脸色更难看了。
沈辞终于留意到了他古怪,发现他轮椅居然在自己不注意时候后退了好一段距离,结合他种种表现,忽然有个大胆猜测冒出来:“哥哥,该不会你自己怕蜘蛛吧?”
秦抑手指一紧,僵硬地狡辩道:“没有。”
“别装了,”温遥残忍地戳穿了他,“不就是被蜘蛛咬过吗,你放一百个心,我蜘蛛不咬人。”
沈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温遥居然还知道秦抑被蜘蛛咬过?
秦抑离他们远远,把轮椅一转,直接往卧室去了:“你最好能保证它不会越狱,否则话,连人带蜘蛛一起离开我家。”
堂堂秦少居然被一只蜘蛛打败了,等他离开,沈辞眨眨眼:“温遥哥,你是怎么知道秦抑被蜘蛛咬过,怕蜘蛛?”
温遥一顿,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说出了什么会让沈辞怀疑话,又迅速恢复成面带微笑样子:“他自己告诉我。”
沈辞将信将疑:“他都不想承认自己怕蜘蛛,还会主动告诉你这种……嗯,有损他颜面事?”
“当然不是主动,”温遥那双狐狸眼弯成了意味深长弧度,“他从我这里打听你事,作为交换,我也要知道关于他事,外人不知道独家情报,方便抓他点把柄在手里,万一以后他想对你不利,就得先考虑考虑我会不会把这些东西曝光出去。”
“怕蜘蛛算什么把柄?”沈辞忍俊不禁,“就算你曝光了,外人也只会觉得他可爱吧?”
温遥:“……”
可爱?
小辞真没问题吧,词典里那么多形容词他不用,偏偏抓了这个最离谱,安在秦抑身上?
居然形容他“可爱”。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辞又问:“他被蜘蛛咬了哪里啊?”
“当然是手指,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那双手比较金贵,”温遥说,“被蜘蛛咬了,手指疼,好几天不能弹琴,所以留下阴影了吧。”
沈辞点点头:“那你还是要看好你蜘蛛,千万不能让它越狱——我回去接着练琴了。”
温遥沉默。
他算看明白了,沈辞已经完全是秦抑人了。
一门心思扑在他身上,连怕蜘蛛都能觉得可爱。
啊,这恋爱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