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乾不是不想说。
而是他知道，程靖媃是皇叔恩人的女儿，他说了这些，皇叔会难做。
他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不过没想到皇叔居然主动开始疏远那个女人了，这可是好事情呀。
楚乾这下可没什么顾虑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她还撒谎，老是说她的夫君对她不好，但是我好几次看到她夫君给她买她爱吃的糕点，是她自己不要，直接把糕点丢出去了，她夫君还红着眼睛说自己再去给她买。”
“她说夫君打她，可有时候是我看到她故意掐自己，等你来了就装作无辜的样子。”
正因为楚乾是孩子，所以程靖媃没那么小心，很多心思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程靖媃自己大概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楚臣廷对她彻底的厌恶。
她可以耍小心眼对付丈夫，可以去谋算程家的人，但不能杀了自己的亲祖母，也更不应该那楚乾来做文章。
他是那样的信任她，可是她却直接把他当傻子。
楚臣廷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人一旦有了厌恶的念头，那她做什么都是错。
楚乾挠了挠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楚臣廷看着他忐忑的样子，柔声道：“你做的很对，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不说。”
楚乾点点头，“皇叔我知道了。”
吃了饭，楚臣廷抱着楚乾出门，李徽祯送到二门，楚臣廷吩咐道：“我娘最近心气不顺，她昨天说想去广济寺吃斋，你让人安排一下，她不在王府也好。”
若在，程靖媃一定会想方设法住进来，很多事他没办法跟母亲说清楚，免得又多惹事端。
李徽祯了然，“我会安排妥帖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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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程靖媃的书信前脚刚至，后脚人已经在都城十里外。
程靖媃看着窗外的风情，心里却从未有如此平静的时候。
多少年了，多少年她都在想，在等，下次来大都，一定会不一样的，可是等待她的只有失望。
只有这一次，她来了，以后再也不用回赣州。
程家，李家，束缚她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将站在楚臣廷的面前，永远陪伴着他。
程靖媃心里高兴，面上自然也是带着笑的，含春兴奋道：“咱们总算能在大都定居了，姑娘给王妃带的酱菜，她一定很满意。”
“给劲云和风止的那些礼物都得小心收纳好，还有李嬷嬷她们。”
“放心吧，红包大小我都弄好了，保证让她们满意。”
那王府里的全是人精。
哪里都是需要银钱打点的，她想要在王府立足，就得先把人心都抓在自己手里。
往后臣廷迎娶了王妃，她也自然有人能帮衬自己。
程靖媃把一切都盘算得妥妥帖帖，万万没想到，抵达城门口的时候，遇到了麻烦。
按理说，自己的信到达以后，去跟城门口的守卫知会一声，就能直接进去了，可是这一次，等着车夫去说，守卫却皱眉道：“摄政王府并未有这样的命令下来，回去排队，以为大都人人都能随便进去的么？”
车夫被骂了一顿，还不服气，那夫人身边的丫鬟一路上趾高气昂的说自己是摄政王府的贵客，要他好生赶车，不然等到了王府有他好受的。
所以紧赶慢赶过来，生怕折腾到了贵人。
结果人家根本没这命令。
他气呼呼的回来，含春不耐烦道：“怎么还不走？”
车夫回头就骂道：“没看见都排队呢？我怎么过去，飞过去啊！”
含春瞪圆了眼，“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是是是，是什么？人守卫说摄政王府压根没这道命令，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坑蒙拐骗的，老子不伺候了，要么把车钱结算了，我也好回赣州去！”
因为程靖媃立意要与程家和李家脱离关系，别说离开的干脆，连带着下人也只带了含春一个，其他人她统统不要，车夫都是随便租赁的。
这样义无反顾的投奔，楚臣廷那样的性子，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含春诧异，“怎么可能？往年我们来都是直接能进去的。”
“你不信你自己去问啊，难道我喜欢排队么？”车夫不爽道。
含春还真的不信了，她自己下去，好不容易挤到队伍前列，刚想跟守卫说话呢，守卫皱眉道：“谁让你插队的，滚回去，不然别想入城。”
“我不是插队，我是程家的丫鬟，我们小姐跟摄政王认识，这次来拜会老王妃……”
守卫不屑，“若真的认识，王府早就派人来接了，别说我们这没收到消息，今天也没看到有人来接什么人的，回去！”
含春诧异，那车夫还真的没骗人，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她面带犹豫得回来，把事情跟程靖媃说了。
程靖媃沉气，“兴许，是我们来太早了。”
含春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那，那时间也差不多了呀。”
按照道理，王爷知道姑娘这段时间会入大都，应该早就说好的，可现在也没说。
程靖媃心里也是一阵忐忑，尤其是赣州的时候，楚臣廷匆匆离开，从那时候，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了，只是程靖媃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等吧。”
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这日头最晒，车夫都等得没脾气了，差点把她们连人带行李丢在路边，还是程靖媃给了五十两银子，那车夫才闭上谩骂的嘴。
好不容易入城后，程靖媃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
车夫道：“去哪个客栈。”
“去什么客栈，我们去摄政王府，我给你指路。”
车夫翻了个白眼，“小心被人家赶出来。”
他才不信呢！
含春气得半死，立誓等入了王府，回头就让这车夫看看，别狗眼看人低！
马车入内城大道，好不容易到了王府，车夫这次说什么也不去上门讨骂了，要丢脸让她们自己丢去。
含春可就等着这一刻呢，径自下了马车，拍了拍衣裙就朝着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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