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从来报前方有人打架,陈颍精神一阵,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李剑吟和卫若兰他们,探手从挂在马背上的行囊里掏出一物,然后催动马儿上前,往侍从所指的方向去察看。
“子阳,你这是在干嘛?”
看到陈颍举着一个稀奇古怪的棒子放在眼前,李镬疑惑地问道。
“在看前面打斗的是谁啊。”陈颍头也没回地答道。
“这么远怎么可能看到清楚,还有,子阳你手中拿着的是何物?”
陈颍这才回过头来,将手中的棒子向着李镬晃了晃道:
“殿下是问这个吗,这是我自己做的一个小顽意儿,名叫‘千里眼’,用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远处的东西,虽然效果没有名字那么夸张,但也算是有些用处的。”
“殿下要不要试试?”
李镬见猎心喜,连忙答应,上前接过陈颍手中的“千里眼”打量起来。
“子阳,这个‘千里眼’要怎么使用啊?”
陈颍答道:“只需要将较小的一头贴靠在眼眶上,闭上另一只眼睛,然后将它对准你要看的方向即可。”
李镬按照陈颍所说的方法,将“千里眼”贴在右眼上,然后紧闭左眼,学着陈颍刚才的动作,拖着“千里眼”对着打斗的方向。
“咦,真是神奇,果然如子阳你说的一样,看得甚是清楚,前面那是李家那个小狐狸,还有卫若兰和冯紫英,嗯,还有,还有贾家的人。”
李镬放下手,看着手中的奇物,一脸的兴奋和欣喜,就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二弟,你也试试,这个叫‘千里眼’的东西真是神奇。”
李镬兴奋地将东西递给李铭,不过李铭也并未伸手去接。
“不必了,皇兄试过就行了,我相信它的确很神奇。”
说完李铭看向陈颍,目光中带着征询。
反正李镬已经尝试过了,他没必要再试一遍,比起体验新奇的东西,李铭更想知道其中的原理。
陈颍道:“这个的原理是‘光的折射’,解释起来有点复杂。”
“其实核心就在于里面的玻璃镜片,它可以将细小的东西放大。”
李铭点了点头没再追问什么,他知道,既然陈颍当着他的面将东西拿出来,就说明并没打算藏着掖着,后面定然会和他说清楚的。
倒是李镬,听了陈颍说关键的是筒里面的镜片,便来了兴趣,想要将之拆开研究。
陈颍连忙拦住他,劝道:“殿下,别拆,我就这一个,接下来两天说不定还要用到的。”
李镬听到陈颍劝阻,很顺从地停了手,仔细想想,这东西用来辅助打猎,的确是有奇效。
“那子阳你待会儿可得好好给我讲讲这神奇的‘千里眼’,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东西,竟能将远处的东西挪到眼前。”
李镬将“千里眼”还给陈颍,又道:
“前面的两方人马里面有卫若兰,还有贾家的人,咱们也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罢?”
陈颍本就在找李剑吟和卫若兰的行踪,自然乐意过去看看,即使李镬不说,他也是要提议前去的。
三人带着随从向两方人马对峙的地方赶去,而在此时,双方的矛盾再次升级,已经从对峙变成了打斗。
事情要从昨日说起,李剑吟一方故技重施,拿着在陈颍身上没成功的伎俩,又在卫若兰身上用了一遍,并且大获成功,激的卫若兰几人应下斗猎。
晚间回道营帐,李剑吟便召集了乌赤仁和龅牙几个密谋,所谈之事便是怎么针对卫若兰,以保证他们必定能赢过卫若兰。
他们密谋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但今日一早,他们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和卫若兰“偶遇”,一开始还这是碰见,互相放几句狠话,然后各自离去。
渐渐地,李剑吟一方的动作越来越大,不时便干扰卫若兰打猎,让卫若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忙活了一早上也没能猎到几头野兽。
而这次冲突的导火索,则是龅牙抢了卫若兰到手的猎物。
在被对方干扰了几次之后,卫若兰是心头火气,但对方只是在他打猎的关键时候突然出现跟他打招呼,将猎物惊走,让他有火无处发。再加上冯紫英一直劝阻,他也只能按下心头怒火,继续寻着猎物。
循着脚印和粪便的痕迹,卫若兰成功发现了一群山羊,跟了一段之后,卫若兰锁定了一只落单的山羊,挽弓搭箭,卫若兰以精湛的箭法射中了山羊的一条后腿。
后腿受伤,这只山羊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卫若兰几人便远远地跟着受伤的山羊,等着它失血倒地。
然而,就在山羊倒地的时候,变故突发,李剑吟一行又来干扰他了。
龅牙抢先一步赶到山羊旁边,抬手挥刀砍断了山羊的咽喉,然后又是一刀,将将山羊中间处的皮毛血肉连带着箭矢一起削下。
等到卫若兰过来讨要猎物时,龅牙只说羊是他杀的。
被打扰也就算了,毕竟没有证据,可是如今对方都嚣张到当面强抢猎物,颠倒黑白的地步了,卫若兰再也忍不了了。
双方毫不退让,很快就争吵起来,等到陈颍他们发现的时候,争吵也已经加剧到动手的程度了。
面对着双目赤红,几欲噬人的卫若兰,李剑吟心中也有些憋屈。眼前的事态发展已经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他原定的计划,就是找到卫若兰之后,就跟在他周围狩猎,轮流盯着卫若兰,在他找到猎物时出去打断,并惊走猎物。而别吓跑的猎物,也会被另外六人抓获。
彼消我涨之下,他们必然是胜券在握。
甚至因为担心乌赤仁太过鲁莽会坏事,他都没让乌赤仁去干扰卫若兰,只让另外五个人轮流前去。
可是算到了乌赤仁,却没算到还有一个,好好的计划就这么被龅牙的擅作主张给打乱了。
李剑吟知道龅牙和卫若兰是有旧怨的,可是他们几个之中,又有那个没和卫若兰有过摩擦?
他原以为龅牙不是乌赤仁那种莽直的人,谁知道正是这份信任,坏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