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凶狠少年,都曾下界捣乱,今日斗上一场,不知谁能称冠。
金角银角在辈分上比红孩儿高一点,境界上也强一筹,然而今天的战斗颇有“暧昧”,他两个倒真不一定打得过对手。那红孩儿可没有金角银角那么畏手畏脚,出招不说凶狠吧,但肯定是力劲十足,以一对二仅仅略微在下风。尤其是红孩儿的三昧烈焰威力超凡,竟然能对抗七星之力,很是叫人震撼。
三人争斗许久,仍旧不分胜负,金角暗说七星宝剑施展奥妙消耗太大,他们兄弟有点撑不住了,“以宝剑败他恐伤其性命,还是换个办法吧。”银童子卖了个破绽,翻身退后,扬起羊脂玉净瓶,高声道:“小侄儿,看我神水灭你火焰!”
微微倾倒,神水顺着宝瓶流出,却是没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化为雾云弥漫,这雾云好厉害,红孩儿的三昧真火触之即灭,一点火星都留不下。没了烈焰,红孩儿的威势瞬间少了一半,只能以一杆没了火尖的枪与金童子继续拼斗。
地上的铁扇公主看到儿子的火焰熄灭,大为紧张,“好个贼鬼的师弟,故意不把这宝贝先显出来,直到封印我的法术才使它!”
“这是师姐曾经用过的法宝,师姐比我们更清楚如何使用此物,我二人岂敢莽撞祭出,稍有不慎说不定反倒被师姐控制法宝。”银角说道,“师姐,得罪了,今日用您熟悉的法宝拘拿两位。”银童子再次施展奥妙,催动玉净瓶,操纵雾云扑向红孩儿。
“吾儿,莫要被那雾气捉到,否则轻者身体受缚,重者元神之火熄灭。”铁扇公主当年在兜率宫炼丹房专门负责灭火,有两个法宝,一是至阴芭蕉扇,二就是这羊脂玉净瓶;因孙悟空大闹天宫,倒翻炼丹炉,烈火烧宫,本该在场值班的铁扇贪玩,没宫内,误了大事,致兜率宫被烧了大半;道祖生气,罚罗刹女去凡间思过,顺便处置因火砖落地产生的八百里火焰山;铁扇是道祖最爱的徒弟,即便是受罚,道祖也准备赐她法宝,而由于玉净瓶除了灭火,还是融丹化丹之物,不能离开炼丹房,所以罗刹女得了个至阴芭蕉扇——但毕竟是多年使用之物,对羊脂玉净瓶,铁扇还是很明白它的厉害之处的,“吾儿,你快跑,别管母亲了!去寻你父亲,别管母亲了!”
跑肯定是不行的,红孩儿今日就是为了母亲方才与两个“小师叔”争斗,怎么可能会跑。只是,不跑恐怕就跑不了了,那玉净雾云速度不慢,紧紧追着红孩儿,同时银角还在不停地往外倒水,雾气越来越广,很快就占据了好一片天地,圣婴大王连逃避的空间都没了。“道祖爷爷的法宝果然好强!”红孩儿感叹法宝厉害,他却不知,这法宝此刻的奥妙连全部威能的百分之一都没有,若是全力施展,他早就死了——七星宝剑也是一样,道祖根本没敢全部操纵法宝之法告知金角银角,怕他们失手杀了徒儿母子。话说,自从当年封神大劫,殷郊殷红二人叛门,用师门的法宝对付师门,叫阐教丢了大人,之后所有仙人对这种事都提高了警惕,在法宝内设下极其隐秘的专属咒术或者阵纹,控制法宝的威力,并防止他人夺取——道祖未卜先知,在封神劫之前就有此手段。
奔逃许久,红孩儿叫玉净雾云逼得离母亲越来越远,心急如火,“我和你们拼了!”圣婴大王壮着胆子,竟是一头扎入了雾云中,顷刻间就没了动静。
“吾儿!”铁扇哪怕知晓两个师弟不会直接熄灭红孩儿的元神,但见儿子进入雾云,也不禁忧心,“难为我儿啊!师父的法宝太多,太强,随便派出两个师弟就能拿下我们,真是何其无奈啊!”这次若是再回去,太上道祖绝对不可能再允许他们母子跑掉,未来也就再不可能见到自己的夫君了,罗刹女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只是思念丈夫,我儿思念父亲,师父,您怎么就不能成全我们呢!?”
金角和银角看了眼师姐,叹了口气,“师姐,跟我们走吧。”说话间,二人开始用玉净瓶收纳雾云,顺势要抓住红孩儿,然而,就在那裹着红孩儿的雾云靠在近前,“轰隆!”至阳之火炸裂!远比三昧真火的滚滚烈焰喷薄而出!仅仅一个瞬间便雾云烧得干干净净,差一点连金角和银角都“着了火”。
“这是!”金角和银角惊道,“九阳之力!”
没错,正是除了玉鸟人外,天地至强之火——九阳之力,此刻的红孩儿比之前更“红”,全身上下都闪着夺目火光,无尽热气四散,此方天地温度暴涨,天地幻化为火域,戈壁变作岩浆,连七星剑映出的玄幕都因烈焰而渐渐消融。“没人能带走我母亲!”圣婴大王面容扭曲,表情狰狞,怒道,“我要保护好母亲!”
“糟糕!”金角和银角看见红孩儿如此模样,心惊胆战——他们不是因为小师侄的强大而害怕,而是因为,“快快快!快灭了他的火!他还承受不住这九阳之力!会死的!”是的,他们两个是生怕圣婴大王引火**。
两个童子话音刚落,“啊!”红孩儿再也受不了身上的烈焰,疼得嗷嗷大叫,从半空跌落,满地打滚。
“我儿!”铁扇爱子心切,不顾圣婴大王浑身的火焰,竟是要去安抚他。
“师姐!别上前!”这是生死时刻,金角和银角不能任由师姐受伤,扔出幌金绳将她捆住,“师姐莫慌,看我玉净瓶神水再显奥妙!”二人再次倒出神水,流量比之前大的无数倍,暴雨如注,骤雨倾盆,很快在戈壁上形成一片湖泊,把红孩儿淹没在神水之下。
可是,“啊!”没用,红孩儿仍旧温度极高,大声嘶吼,“好热啊!好热啊!娘,救命啊!爹,救命啊!菩萨,救命啊!救我啊,熊哥!好热啊……”烈焰冲破神水,火力烧沸湖泊,任凭玉净瓶如何放水,也难熄灭九阳之力。
“儿啊儿啊儿啊,我的儿啊……”铁扇目眦尽裂,高声道,“快放开我!放开我啊!让我看看我儿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金角和银角眼看着红孩儿的身体和元神即将在火焰下崩溃,急得他们团团转,“怎么会这样?!师父不是说早就请观音菩萨设下封印,封禁了九阳之力,怎么会爆发啊!不可能啊!”
“啊!好难受啊!”红孩儿扯着嗓子喊,“好热啊!热死我了!好难受啊!”玩了小半辈子火,用火焰伤杀了许多人,今天他自己终于领教了火焰的厉害。
“快放开我!”铁扇公主心血沸腾,七窍流血,“两位师弟!快放开我,收回定风珠,我以至阴芭蕉扇配合羊脂玉净瓶一定能压制我儿的火焰!”
“对!没错!”金角和银角不敢耽误,收纳定风珠,解开幌金绳,除掉七星封印,把羊脂玉净瓶交付铁扇,“师姐,快救人!”
拿到羊脂玉净瓶,唤出至阴芭蕉扇,罗刹女二话不说,催动玉净瓶放水,奋力扇风扇雨,阴冷之息顺着芭蕉扇混入神水之中,顿时风雪漫天,寒气汹汹,仅仅片刻,戈壁湖泊变冰湖雪地,冷风飕飕,冰寒刺骨,终是把红孩儿的火焰降了下去,整个人温度恢复如初。
“哎呀,不愧是师姐,好厉害!”金角和银角翻身落地,要去查看红孩儿的身体状况,可是,就在此时……
“呼~”又是一股冷雨冷风,狂暴的寒冷扑击两个童子,轻易封住二人元灵。
“师姐,你做什么!?”金角和银角浑身冰凉,摔倒在地,震惊地看着铁扇公主,“师姐,你要杀我们?”二人的元神上既有至阴芭蕉扇的冰寒之气封印,又有玉净瓶的灭魂之水封印,没了半点反抗之力,如果罗刹女下手杀人,他们必死无疑。
罗刹女没有回答两个师弟的话,近前摘下二人带着的定风珠、紫金葫芦、幌金绳和七星宝剑,之后又看了看红孩儿,见他没有大碍,这才说道:“对不起,两位师弟,我是故意暗算你们。”
“什么?!”金角和银角没有听懂。
“是我故意请人引发红孩的九阳之力,为的就是设计击败法宝多多的你们。”铁扇面带愧疚,“唉,竟是要儿子做诱饵,我不为人母啊!”
“哈哈哈……”罗刹女话音刚落,一个老人的声音从高空传来,“铁扇道友莫要如此想,老夫有十足的把握不叫红孩受伤,道友你无需自责。”那天阳方向有金光落地,化为一个缺了一只手臂的老者,“道友,我的来历你是晓得的,区区九阳之力,我能控制得住。”老者非是别人,乌巢禅师是也,他看了眼金银童子,笑道:“收获颇丰,收获颇丰啊!哈哈哈,我黄天竟能得到两道五行金气所化之灵,今天的收获实在太大了!哈哈哈哈……”
“黄天?”金角和银角惊道,“不应该是鸿天吗?!你这老头,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
“老夫知道,两位是道祖的爱徒,身上必定有道祖设下的感知咒术,能够感查异常气息,预知危险,但老夫藏在天阳方向,借天阳之光和天阳之力遮掩气息,哈哈哈……老夫生于天阳,天阳便是老夫,老夫便是天阳,你们自然不觉得有问题。哈哈哈……”乌巢禅师得意大笑,说道,“不过,老夫得承认,若不是用了点计策,凭你们身上的各种法宝,我还当真不敢随意现身呢。”
“卑鄙之人!”金角和银角骂道,“我们是道祖徒弟,你们黄天岂敢抓?找死不成?识相的话,速速放了我们,让我们带走师姐和小侄儿,否则师父他老人家定然饶不了你们黄天!”
“哈哈哈哈……”乌巢听到两个孩童的威胁,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当年我等对付青牛,怕了道祖吗?何况是如今这个‘混元避位’的光景,道祖又能奈我们何?况且,我们既然敢招募红孩儿,早就做好了与道祖撕破脸的代价。两位,你们不会以为我们黄天不晓得红孩儿的出身吧?”
“你!”金角和银角瞪了乌巢一样,却是不再多言,生怕乌巢是诈他们,想套话。
乌巢也懒得与两个孩子继续讲,而是拿过两个童子的法宝看了几眼,“七星宝剑,幌金绳,羊脂玉净瓶,定风珠,还有这个,”禅师双眼冒光,盯着紫金葫芦,“这个最难对付,但现在是我们黄天得了,有红孩儿的九阳之力,再加上三五皇气,哪怕是道祖的咒式也绝对能解开,哈哈哈哈……”
老禅师这正狂笑着,“砰~”他手里紫金葫芦的盖子自行崩开。
“嗯?”乌巢不解,心说这东西怎么还自己开了,他也是好奇,用眼睛往里面瞄,“怎么回事啊?坏了?”
禅师瞄来瞄去,突然,“噗!”一股太阴之力直扑乌巢面门,同时一柄黑枪从葫芦中刺出,奔老金乌眉心而去。
“老家伙,你看错了,这不是紫金葫芦,是我们的阴阳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