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逆瑜被邢月关在了一间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酒吧里面,她喝了一晚上酒,他倒了一晚上酒。
逆瑜在邢月的旁边撑着脸颊,百般无奈地看着这个把酒当水喝的女人。
这个时候对面的酒保左手拿着一瓶红酒,右手拿着一张手帕,轻轻地擦拭着酒瓶上的酒标,逆瑜趁着邢月喝完一大杯的缓冲期,小声地朝着酒保问道:“朋友,怎么称呼?”
酒保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叫我品酒师就好了。”
逆瑜点点头,然后他指了指身边的邢月:“她经常过来喝酒吗?”
品酒师想了想,说:“东京里面不管大大小小的酒吧恶犬都去过,至于在哪间酒吧喝酒,一般都是看心情。”
逆瑜想了想又问,“对了,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她啊?”
品酒师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可能在东京生活得不久,不懂东京的规矩。东京的地下世界是拳头至上的世界,恶犬她一个能单挑三个三会众老大,你说我们能不怕吗?”
“三会众的三个老大一起上也打不过吗?”逆瑜有些惊讶。
“你见过恶犬的狼人化吗?那种怪物一拳接近两三吨,拿头打啊?”品酒师叹了口气道,“更可怕的是,有人发现恶犬的‘月下狼’能力,是会随战斗的次数和凶险程度而成长的,这种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嘛。”
逆瑜看了看身边女人的侧脸,心想当初她打滑稽笑脸的时候也不见得有这么强啊。
品酒师把擦好的红酒瓶放回了摇摇坠坠的酒架子上,又道:“但是,这些原因都是次要的。”
“哦?”逆瑜转头看向品酒师。
“最重要的是,三个老大都在暗恋恶犬啊,已经下了死命令了,凡是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律切腹处理。”品酒师叉着腰,看着干净整洁的残破酒架子,一脸满足地道。
“不是,这个狼化起来像疯狗一样的女人,也有人暗恋?”说着,逆瑜伸手就把邢月手里的酒杯抢走,说道:“别喝了,你就不怕明天胃穿孔进医院吗?”
邢月不满地皱了皱眉,淡淡地憋了品酒师一眼,吓得品酒师手忙脚乱地拿出杯子又给她重新倒了一杯威士忌。
逆瑜摇摇头,看了看手里只剩下半杯的酒,然后随手一丢,酒液洒在了本来就一团糟的地板上。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抬起头看着头上支离破碎的水晶吊灯,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发泄一下情绪,喊一声cnm什么的。
要不你让赤鬼一刀捅死我算了。
到最后逆瑜还是没有喊出来,把脸蛋通红的邢月背了起来,就往酒吧外面走去。现在的邢月就像一摊烂泥,敷在背上的时候觉得重,想扒下来的时候又觉得黏得紧,背在背上走的时候还担心她掉下来。。。。
“下次再找你喝酒啊。”临走的时候,逆瑜给品酒师打了个招呼。
品酒师笑了笑,也招了招手:“下次给你打八折。”
逆瑜越走越远,离开了酒吧。
他看着背后的邢月,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有三个黑帮大佬保驾护航,邢月就这幅样子一个人待在酒吧那种地方,早就不知道被人拐去酒店多少次了。
逆瑜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失足少女么?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邢月,真的是一副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啊,想对她干啥都行。
现在时间又是逆瑜所熟悉的凌晨,不过东京的凌晨和其他城市不一样,大部分城市的凌晨是出于休息阶段,街道上一片凄凉,但是凌晨时分对于东京来说只不过是另一个开始。
东京的凌晨比白天还热闹,各种各样的彩色霓虹灯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在白天都处于闭门阶段的风俗店啊,夜店啊,KTV啊,全部在这一刻活跃起来,同时活跃起来的还有过来这些店消费的“客户”,这些人或许白天是公务员,一身西服衣冠堂堂,一纸文件写得可以颠倒黑白,然后晚上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漂客,一夜七次郎不成问题。
又或许某人白天是个悬案组探员,一身冰凉凉的女王范气场逼人,一手狼人化玩的出神入化,然后夜里就成了不省人事的酒鬼。。。还是要人背回家的那种。
话说酒吧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为什么警察还没出现啊?以前一直以为电影里面都是扯淡,现在才知道,好莱坞电影诚不欺我。。。
等等。
逆瑜停下了脚步。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邢月她家住哪啊?
现在邢月的脑袋还靠在他的肩膀什么沉沉地睡着,他抖了抖肩膀问道:“美女,醒醒啊!你家住哪啊?喂!”
回应逆瑜的是一串不可描述的喃喃呓语。
TM谁跟你聊加密通话啊,说人话好不好?
然后她就彻底睡死过去了。
话说,,,,她一共喝了十二瓶高度数威士忌,一瓶大概六斤的45度白酒,七瓶啤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吧?
他眼睛一亮,准备打电话给楚天明,结果发现自己没有那扑街的电话,然后他又想到了楚长槿,但是现在她估计还在睡大觉,吵醒她估计要被骂惨。。。。。大老黑和逆瑜聊天时说过,楚长槿的起床气那是一个暴戾。
那没办法了,只能勉为其难地让这个酒鬼蹭书店一晚沙发了。
走着走着,逆瑜拐进了一个阴森森的小巷子里面,与此同时人群当中有两个染着头发的小混混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逆瑜一直在小巷子里面左拐右拐,直到前面的路被水泥封死,他才停了下来。身后那两个混混相随而至,然后对视一眼,抽出了折叠匕首。
“喂,小子。刚来东京混吗?”一头黄发的黄毛呲起一口黄牙,笑着道。
“本以为这小子会聪明一点,结果居然蠢到往人少的地方走,哈哈哈。”那个蓝毛甩着耳朵上吊着的金属链子,哈哈哈地道。
逆瑜背着邢月无奈地耸耸肩,“其实什么地方都差不多,你们就是当街脱下裤子互相亲吻起来,路人估计也会当作看不见。”
黄毛笑了,“那你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啊?”
蓝毛看了看邢月那张通红的脸蛋,比划了一下匕首,道,“老黄,我看他背上那女人是个极品哎。”
“当然是先抢完他的钱,然后把那女的干一顿再还给他啦,哈哈哈哈哈。”黄毛笑道。
逆瑜看着这俩弱智,摇了摇头.。
三会众的混混有老大约束,不敢动邢月,那就说明了这俩人是连门都入不了的杂鱼货色,呸,真是脏了自己的手啊。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一种可能吗?”逆瑜背着邢月,淡蓝色的瞳孔淡淡地望了俩混混一眼,“到这个鬼地方来,不是为了方便你们,而是为了方便我,懂吗?”
俩人的身后,一朵黑色的玫瑰悄悄地拔高,缓缓变大,然后对着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俩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唰!”布满荆棘的枝条一瞬间把两个人捆住,四手四脚被枝条拉开形成一个大字型。
“你们不在乎脸皮,但我在乎啊。”逆瑜一步一步地从两个人中间走了过去,“毕竟我是个背景清白的小良民啊,弄脏了就不好了。”
逆瑜越走越远,然后那朵黑色玫瑰一口把两个人吞了下去,任由两个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这长满了锯齿的花瓣。
慢慢的,慢慢的,鼓鼓的玫瑰花慢慢的干瘪下来,枝条上面沾染的血迹慢慢地不滴了,然后玫瑰花开始枯萎,然后一阵风吹过,化为尘埃。
东京,又多了两个失踪人口。
逆瑜这个时候已经回到了夜色与刺眼霓虹灯交杂的街道之中,他抬头看了看高楼上放映的那则贩卖成人品的广告,里面那个妖娆的女人在摆弄着这个那个,然后说出了一句俗套到爆炸的广告词。
他摇摇头,又继续朝着亚音速地铁的方向走去,走的时候还面无表情地感慨:“这年头,小混混也不好当啊。”
这个时候,逆瑜背后的那位“酒鬼”,嘴角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
“啦啦啦啦,啦啦。”品酒师一边擦着红酒,一边快乐地哼唱着小歌。
这个时候,他身后的一块阴影处,影子化成黑液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人形,一张惨白的滑稽笑脸面具从黑液里面浮了出来,盖在了人形液体的脸上。
品酒师慢慢的停下了哼唱,小心翼翼地把酒瓶放了回去,回头朝着滑稽笑脸笑着说:“晚上好啊,滑稽。”
滑稽笑脸的声音很尖锐,“又见面了,品酒师。”
“那么,,,找我有何贵干啊?”品酒师手肘撑着吧台,一脸微笑地道。
“我找到了他们的下一个祭品了,但是悬案组把我盯得很死,下不了手。”滑稽笑脸无奈地耸耸肩。
品酒师收起了微笑,撇撇嘴,又从酒架子上面拿起了一品没擦过的红酒:“我早说了,让你别这么浪,你就不听。”
滑稽笑脸没有回答,沉默地等待着品酒师的答复。
“行吧,这一次的祭品就交给我了。”
“谢谢。”
“谢什么,动动手指头而已。”品酒师笑着道,“其实祭品什么的都无趣得很,我更期待的是他们啊,不知道世界彼端的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呢?会不会很丑陋?”
“你的想法很危险,品酒师。”
他笑了笑。
“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