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还是要命？”
卫昊没头没脑的说完这句话，撒腿就往外走，头也不回。
见他离去，王花二人在对视间陷入了踟蹰。
“跟着他出去吗？”
“你的意思呢？”
“什么都没找到，就这样出去？”
“随你喏。”
王蕊冷冷答道，径直跟着卫昊走了。
“就跟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王花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她并没有立即跟着卫昊往外走，而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向着他们之前发现的脚印朝向的方向走去，到了卫昊刚刚站立的地方站定，也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四处看了看。
同样的，她的视线也在那丛荒草之中短暂的停留了几秒，眉头微蹙。
与卫昊不同的事，她并没有在看到这一丛荒草之后明白什么，反而是在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疑问，“他到底在这堆荒草里面看见了什么？”
然而，她不是卫昊，也不能猜透他的心思。杵在原地好一会儿，她蓦然回头，看着已经走远的一男一女摇晃的手电光，快速的从身上掏出了一粒黄豆大小的黑粒扔进了一旁的荒草堆里，转身快步离开。
也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了等王花，虽然没有回头看，但他的脚步放的很慢。
小跑着的王花很快就追上了他们，跟到了王蕊的后面，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卫昊冷不丁的问道，“真的就这样离开葬王峪？不找王杉杉了？你不是有非来葬王峪的目的，也就这样放弃了？”
葬王峪里刮起了风，在沉沉的夜里，扰了树木的清眠，还未从沉睡中醒来的树木发着迷迷糊糊的叨叨，埋怨声不绝于耳。
卫昊他们一行人挨着一侧崖壁，踩着满是荒草的乱石岗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进。就在他们的另一侧，不远处就是熙熙攘攘的树木。这一阵山风刮过树林，也刮过他们的耳侧，“嗡嗡嗡”的，也扰了他们心头的宁静。
王花的几问落出口，也落进了风里。以至于刚一出口没有多久就被风吹散了。
她的几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应，便也就住了嘴。沉默着前行的几人间除了风声和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经过乱石岗又进了树林之中。葬王峪出入口就一个，只要方向走对了，也不怕会走不出去。
卫昊一直没有说话，沉默的他不断回想着刘子成对他说的话。在父亲离世不久，他们之间就有过相似的对话，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很明确的同刘子成说了自己的意思。
他们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彼此的性格都了解不过，对方有个什么心思往往也逃不过另一个人的眼睛。就像是当初刘子成问到他以后的打算的时候听见他说不管怎样都会留下，刘子成就闭了嘴，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他是了解卫昊的，卫昊也是了解他的。
正因如此，反复考量着刘子成所说的让他离开葬王峪、离开秦岭，永远都不要回来的那番话，他才会觉得肯定是有问题。
刘子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想给他传递个什么消息，却又不便明说。
这正是卫昊反复思考的问题。
刘子成到底是想给他传达个什么消息？
为什么不能明说？难道当时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或是耳朵在窥探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卫昊有着自己的猜测，他现在只希望带着王花她们往外走，是对的。他只希望自己猜对了刘子成的意思。
在不知情的王花她们看来，这是退却。
可返回的路，能平安无事吗？
卫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若真如他所想，刘子成是在指示他出去，那这件事定不会那么简单。
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紧随其后的王花二人也好不到哪儿去，不都是满怀忐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的前方被一些连枝带叶横倒在地上的大树挡住，前方的林场已被破坏，乱糟糟的。在堆成一堆的大树的两端是露出黄泥的深坑，泥就堆在旁边，堆成了几座小山。
要说这几堆泥堆放的位置也的确是有些蹊跷。小山般的土堆一旁紧接着崖壁，一旁接着浓密泛黑的树林。
顺着卫昊手电所向的方向看去，王花等人的脸色一变，惊讶道，“那片林子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我们之前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地方不就是哪儿？”
卫昊点了点头，“你说对了，就是那片林子。”
“看这意思，是故意把路挡住，好让人进那边林子里去喏？”
“这……”迟疑着，卫昊扫视过眼前横倒的大树和一座座小山般的黄土堆，“这怕不是想拦住小孩子吧？”
“你说得对，就是个三岁小孩都能翻过去。”
王花接道。
而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的王蕊却是一言不发的率先走上了那几堆黄土，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到了顶上。
那轻松地模样，真如王花所说，就是一个三岁小孩也能轻易的翻过去。要真是以此作为逼人走向一旁的树林的障碍，真是有些小儿科。
哪儿知道，王蕊刚一登顶就发出一声惊呼，忙转过头冲卫昊喊道，“你们快上来看。”
一听他这话，卫昊都不问怎么回事，几大步就冲了上去。
之前是被挡住了视线，此刻站在高处看下去，顿时也是一怔，不由得睁了睁眼睛，似乎这样能让他看得更清楚。
“这是什么地方！”
刚刚跟上来的王花在看到眼前的一幕之时也是受到了深深的震撼，惊讶的说道。
卫昊摇着头，电筒迅速的扫过前方。准确来说，是他的斜下方。
手电扫过的地方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壕沟。黄土堆在沟壑的四周，将它们围了起来，大概就是篮球场大的一块地方。
手电扫过全场，若不是晚上，一眼看去定能将全局收入眼里。在那一条条沟壑中，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一尊尊怪异的石像。纵横的深沟高壑和这些石像组合在一起，活脱脱的就是一副棋子被打乱的国际象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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