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用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大合适，可一时间又找不到个更合适的词。
除了不成样的十二具男人的尸体，地上还散落着不少的死去的乌鸦。满地的黑色羽毛无不是在诉说着在死去之前它们经历过的痛苦和挣扎。
卫昊的脑海之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之前他在铲车旁边看见的那一只乌鸦临死前的扑棱。
他强忍着腹中的翻滚一一看过躺在床上的十二个男人的尸体，他们躺在床上的姿势虽然僵硬，但和之前去过的那一个帐篷里面的死者一样，都是入睡的姿势。和一地已经僵硬的乌鸦像是抽经了一般的身子比起来，他们的姿势倒显得要舒服的多。
“你们俩要不出去待待得了？跟在我后面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反而是你们这一会儿吐一会儿又吐的，别一会儿忍不住吐我身上了。这荒郊野外的，可没衣服穿。”
就在卫昊说这话的时候王蕊恰好又是“嗷”的一声吐了出来，蹲在地面面对着刚刚经口吐出来的一堆污秽之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王花倒是冲卫昊送去一个白眼，可看向卫昊的时候就又看到了帐篷里面的惨状，顿时也是跟上了王蕊的节奏，赶紧转过头去朝着另一方也再次将胃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见她们两人吐得那叫是一个昏天黑地，卫昊的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忙回头看向帐篷里面，不再看王花她们。刚刚还打趣完王花，他可不想自己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他宁愿面对着帐篷里面的惨兮兮的尸体。
相信很多人都和他有着同样的感受，就好比坐车的时候，本来不晕车的人若是碰上车上晕车的人呕吐个不停，闻得久了、见得多了，也会忍不住反胃。
“指望你们是指望不上了，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就好好的待在外面吧。”
一语既罢，卫昊也不回头，走向了最近的一具尸体。
恶心归恶心，臭归臭。
纵然他的眉头是皱了又皱，都能拧出水来了。
但他更想透过这恶心的尸体看见这一切发生的本质，他希望通过这些尸体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尸体、乌鸦、床上、床下……
他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动作麻利，前前后后的加起来也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将所有的尸体都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在看完最后一具尸体的时候他的忍耐力也真的是到了极限，顶着一张酱紫色的脸赶紧跑到了外面，连连呼吸了几大口还算是新鲜的空气。
空气中不免夹杂着丝丝尸体腐烂的臭味儿，可帐篷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你还是人吗？”
“喂！你之前是干啥的啊？你大学的时候学的什么专业？”
卫昊刚一出来，王花和王蕊就接连问道，问的卫昊是一阵无语。
“首先，我是人还用问吗？我要不是人的话你是什么？再者，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重要嘛？不过你既然说了倒是也不妨告诉你，我大学学的是经济管理类的专业，物流管理。”
“啥？拣快递的？”
刚刚恢复了些劲头的王花故作惊讶的说道，“没看出来啊，你一个学拣快递的对这些恶心到了极点的尸体能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还以为你是学法医的呢！”
“谁说的物流管理是拣快递的！我学的是管理，管理！”卫昊冲她回了个白眼，瘪了瘪嘴，“我倒是想学法医，这不是没有学成嘛。你看看你们俩，不就几具尸体嘛，就成这样了？看看你们旁边，还有这么多的帐篷，想想里面。”
“你够了！说说你在里面发现什么了没？”
“发现嘛……倒是有。”卫昊摸着下巴，做思索状，在王花她们两人期待的眼神下忽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也罢不说也罢，要想知道我发现了什么，你们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
说完之后也不管王花她们是什么脸色，他已快步走来，三步并两步的到了下一座帐篷前面，用匕首挑开帐篷的帘子，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短短的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这样接连看过好几座帐篷。
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的王花二人一直盯着他，她们好奇卫昊在帐篷里面看到了什么、找到了什么线索。可却提不起一丁点自己进去看看的意思。
“你说他真是一学物流的？我怎么看怎么不像。”
王花自言自语的说道，一直看着卫昊的她似乎都忘了自己身边站着的到底是什么人。在嘀嘀咕咕的说完之后下意识的瞥了身旁一眼，像是突然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王蕊一样，故作姿态的冲她翻白眼，满脸鄙夷。
而王蕊看她的眼神，也好不到哪儿去。
转眼之间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了，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卫昊将所有的帐篷都掀开看了一遍，他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从最初的恶心或是迷惑到他掀开最后一顶帐篷并走出来之后已然变成了极度的惊恐或是愤怒。
“倒还真的和他很像……”
“和谁很像？”
王蕊下意识的低声吐露的一句话却是落进了王花的耳里，她奇怪的看了过来问道。
“没看出来，你这耳朵还真是尖啊！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侦探电影里面的侦探？福尔摩斯，哈哈。”
“无聊。”
王花打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轻瞟了正露出牙齿笑着的王蕊一眼，随即快步走到卫昊的跟前，忙问道，“很少看见你脸色这么难看，这些帐篷里面，不会都是死人吧？”
王花没有看见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王蕊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大约过了二三秒，换做一个轻蔑的笑，之后脸色恢复如常，也跟上去到了卫昊的旁边。
正好听见卫昊的回答。
“你说对了，咱们周边的这么多的帐篷里面，都睡满了人，死人！”
最后的“死人”二字，他是咬着牙说得。
此言一出，刚刚从反胃呕吐中缓过来的王花二人的表情瞬间僵化，比之前她们痛苦呕吐时脸色还要难看许多倍。她们惶然四望，脚步都有些凌乱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得再次问道，“这儿帐篷得有个十几顶，每顶帐篷里面十二个人的话，百多号人，都这样死了？”
卫昊也不想承认这个现实，可终归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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