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去买早餐嘛，老板正在给我打包的时候，一个小孩子过来说问我是不是姓王，我说是，他把信封塞给我就跑了。一打开信封，我就看见……”
一说到这儿，她又要哭出来。
卫昊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倒也是有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将接收器也塞进了信封里面，卫昊语气沉静的说道，“看得出来你的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是做了化疗吧？头发都掉了。我妈也是，你应该看见了。其实我想说，我心里也难受，但是咱们的妈妈，肯定不想看见我们这个样子的是吗？这种时候，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坚强。”
也不知道是因为卫昊突然的温柔打动了她，还是因为这相似的经历带来的理解让她感觉亲切，王杉衫还是抬起头来，一抹眼角的泪水。
“咱们去准备准备吧，我带你去葬王峪。”
“你愿意带我去葬王峪了？”
一听到卫昊这话，王杉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眼睛里这才有了光芒。
“接收器你看了没，上面有倒计时，十二小时三十分钟。我想，他们这么做就是想让我们继续这场游戏，既然如此，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儿。”顿了顿，卫昊目光坚毅的看向远方，沉沉的说道，“为了我们的母亲，绝不能输。”
说这话的时候，卫昊无比的冷静，掷地有声的言辞，给了王杉衫一种难以言状的安全感。她点了点头，忽然跨步从卫昊的侧面站到了他的前面，非常郑重的看着他。
王杉衫突然的变化让卫昊感到疑惑，微微皱了皱眉头，也看向她。
短暂的对视中，王杉衫脸一红，目光游离到一边，但马上又回来了，开口道，“我必须跟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
卫昊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心脏嗵嗵嗵的跳个不停，王杉衫现在的姿态和眼神都让他感觉有些别扭，或是害羞？
“那几个人，不是我杀的。”
正在卫昊胡思乱想开的时候，王杉衫斩钉截铁的说道。听到她的话，卫昊先是一愣，紧紧盯着他，约莫过了十多秒，忙“哦”了一声，惊讶只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以致于王杉衫根本就没有捕捉到他表露出的惊讶，问道，“你不惊讶吗？”
“我惊讶什么？”
“那几个人不是我杀的啊。”
“我为什么要惊讶？”
“我……”
卫昊的反问让王杉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嘴张了张，又合上。
显然，卫昊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似乎是有些不留余地，让气氛有些尴尬，算是为了缓和这样的气氛，也算是为了解开自己心头的疑惑，卫昊又问道，“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之前为什么还要将三天人命都揽在自己身上？要是我们真的报警了，你就不怕？”
“那个时候比起警察，我更怕你们！我想，要是我说我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你们总归是会怕我的，不都说亡命之徒可怕么……”
后面这句话，王杉衫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一个蚊子在哪儿嗡嗡嗡。
卫昊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他早就有了猜测，现在王杉衫自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也只是证明了他的猜测而已，也因此，对于卫昊来说，才不至于显得那么惊讶。
可是在弄明白那三个人不是王杉衫杀的之后，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只见卫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开口，“那三个人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他们呢？难道还是长乐互娱？可他们就是长乐互娱的人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捡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都是死人了。”
“嗯。”
卫昊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脸上的思考之色并没有因为他的沉默而断绝，反而是更加深了。瞥了一眼王杉衫手中提着的袋子，他冲袋子努了努嘴；“是吃的吗？”
“嗯。”
“先吃点东西吧，事儿已经到头上了，着急也没用，吃饱肚子好干活。”
说罢，卫昊从她手中接过袋子，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招呼着王杉衫也坐到了他旁边，也不管那么多，就把早餐放在了地上打开，吃了起来。
若是现在看去，衣着破烂，脏兮兮的卫昊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要饭的。
一个小时后，卫昊和王杉衫出现在一家手机店的门口，刚一进门就冲里面的导购喊道，“给我来俩手机！要能拍照的！要防水的！还有，要能当电筒使的，不是超长待机的也不行。”
卫昊的确是考虑实际，之前坏的手机不就是进水后坏的吗？再说，他此去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取得长乐互娱犯罪的证据，带个相机？不方便吧。
可跟在她后面的王杉衫却是小脸一红，尴尬的看着店里的导购。卫昊现在的样子，说的好听一点那叫务实，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山炮。
半个小时后，卫昊掂着手中军绿色的像个板砖一样的手机走出了手机店，见他手中的手机倒是挺实用的，是那种老式的功能机，厚度跟手掌差不多，顶一个有小指头大的灯，据导购说，此机不禁超长待机，充一次电可以用半个月，又能当手电，拍照录像也不含糊，防水性能也是绝对没问题，关键是还符合他的另一点要求。
那就是抄起手机都能当砖头用，砸起人来的时候绝对有手感。
他还是把以前的手机号拷了回来，办理完毕的时候赶紧给廖建德发了个短信。此时走出店门，有一种目的达到的满足感，走起路来自然也是洋洋洒洒。
可是看跟在他后面的王杉衫呢？
看着手中三百来块钱买来的板砖，哦不，是手机，上下掂了掂，紧锁着眉头。
他们两人站在路边没等多久，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了他们前面，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里面的人冲卫昊说道，“你要的东西都在后备箱里，要不我送你们一程？”
“不了，人多目标大。”
说着，卫昊看了看四周，迅速从后背箱里提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背包，冲车里的人挥了挥手，那人什么话都没说，摇上车窗便走了。
很快，这辆车也消失在了车流之中。
看着小车消失的方向，王杉衫怪异的看着卫昊，低声问道，“这不是那个警察嘛，你们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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